“走,我们去看看。”
李迪挣扎的想站起来。我赶忙将她扶起,这时,我眼角余光一瞥,惊喜的发现我们之前提着的灯笼就在不远处。捡起灯笼,里面玻璃灯罩居然没碎,还有好多灯油,这让我欣喜若狂。打火机不是个可以长时间使用的玩意儿,用的时间久了烫手不说,还极容易被烧化。相比之下,灯笼更适合眼下的环境。点起灯,一手搀着李迪,一手提着灯笼慢慢走向那些石人。近了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石人,而是烧制而成的陶俑,比真人略高,身上都穿戴着甲片细密的铠甲,口眼鼻耳皆具。我跟李迪在这些陶俑的空隙里走了一段距离,不一会,我们就惊讶发现,这些陶俑的脸都不一样,千人千面,没有一张脸孔是重复的。看着望不到头的陶俑队伍,我心中暗暗惊叹,看它们的装扮,都是古代人,在各种工业不发达的古代,烧纸这么多陶俑,得需要多少人力、财力跟时间?李迪忽然开口:“看这规制,这里应该是王公贵族的陪葬坑。”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若不是势力强大之人,根本不可能具备烧制这么多陶俑的能力。不过,这是何人的陪葬品呢?”
李迪摇头:“终南山属秦岭一脉,秦岭又被尊为华夏文明的龙脉,自古葬在这一脉上的帝王将相不计其数,这个还真不好推测,不过……不过这些陶俑倒是跟秦皇陵的兵马俑有些类似,都是千人千面。”
我高举灯笼,照着陶俑道::如果这真的是兵马俑坑,咱们上报国家,是不是就名利双收了?”
李迪瞪了我一眼,那表情分明就是你很无脑:“你还是先想想,咱们怎么才能出去吧。”
这句话,一下子把我拉回到现实。对啊,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如何出去,人困在这里,什么想法都是梦想。我们掉落下来的那个洞口,距离地面七八米高,没有绳子和梯子的辅助,根本没可能上去,只能另寻他路。我确定,这是一个地下大厅,肯定不可能没有出口,在周边的墙壁上指不定有多少出口呢。我跟李迪一商议,决定顺着周边找。我俩从陶俑堆里走出去,往旁边走了没几步,我脚下忽然一个趔趄,被什么东西绊倒在了地上。“小心……”李迪说着话来拉我,可她的手还没碰到我的身体,又蹲下来,皱着眉头看着我摔倒的地方,倒吸一口气:“有死人。”
我斜眼往后看了一眼。一具尸体斜躺在我的脚边,就是他把我绊倒的。我一骨碌爬起来蹲下身子,仔细查看起来。因为洞中的地埋特殊,那尸体并没有完全腐烂,而是像风干了一样,皮肤成黑褐色,皱巴巴的贴在骨头上,不过眼睛已经烂没了,成了两个黑窟窿。灯笼光一映,这尸体的表面竟然泛出一层油腻腻的光。这尸体头发很长,灰白如枯草,身上的衣服已经腐烂成了碎絮,不过,仍然可以看出,是个古代男子。“咦?”
李迪忽然喊了一声,从尸体的衣服下面抽出一样东西。我一看,不由皱起了眉头。“是铜钱剑,看来这人是个道士。”
李迪快人快语,停顿片刻,又幽幽说道,“他来了这里,没能活着出去。”
我明白李迪的意思,如果说之前我还比较淡定,在看到这铜钱剑的时候,我以开始惊慌了。虽然我不知道这道士来这里的目的,但他死在了这里,正说明这里没有出口。“长生,你看,这上面有字。”
李迪将铜钱剑递给我。铜钱剑又称金钱剑,是用一百零八枚五帝钱串成剑,再经过道法加持而成的道门法器。我伸手接过,这剑沉甸甸的,年久月深,铜钱上长满了绿锈。剑柄有红缨束尾,不过颜色都掉成了白色,在红缨中间,坠着一块瓶盖大小的玉佩,上面刻着两个篆体小字“太乙。”
“这是太乙门的人?”
我惊呼。李迪镇定得多,她点点头,疑惑道:“太乙门的人怎么会死在这里?看,那边还有一具尸体。”
她眼尖,说着话,手指又指向了前面。我们又跑过去盯着那尸体查看一番,同样确定也是太乙门的人。接下来,同样的尸体我们又接连发现了七八具。看着这些尸体,我起了疑。这里,姑且称之为一座墓吧。这墓就在太乙门下,我和李迪都能误打误撞找到这里,太乙门在此经营多年,他们应该对这墓十分了解。他们这么多人同时进来,肯定都提前做好了准备,也肯定会留有后路,可他们怎么都死在这里了呢?他们不可能是因为找不到出口而被困死的。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致命的东西。这么一想,我心中一惊,忍不住四下张望起来。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陶俑。密密麻麻的陶俑杵在黑暗中望着我们,还真让人有点毛骨悚然。不过,这只是一种视觉完成的心理压迫,被不是真的危险。因为,这里并没有鬼气,甚至连一丝阴气都没有。那么,这些太乙门的人是怎么死的呢?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看看李迪,她同样抓耳挠腮。想不通,那就别想了。我站起身,刚要喊李迪继续往前,却忽然发现,在我刚才蹲着的地方,有一截木棍插在地下。更吸引我眼球的是,木棍旁边的地上,还有一块布片。我忍不住又蹲下来。布片呈三角形,很薄,一端卷在一截木棍上,依稀可见画有蜷曲的符文。“这是道旗。”
我轻声告诉李迪。她面色凝重:“他们曾经在这里做法或者布过阵,这旗的杆儿都断了,这大概就是他们的起因。”
“应该是这样,看来,这里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太乙门的人因此付出了这么惨重的代价。”
“可这里看起来很干净啊,是什么样的存在让旗杆儿都折了呢?”
李迪自言自语。我沉默一会:“往往看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