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迪的话让我无言以对,不由认真思考起来。我们昏睡不醒到底跟她师叔投井之间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唯一的关联是我们都喝过那井里的水……李迪见我沉默不语,又说道:“以师叔的状态来看,他好像在梦游,梦游中投井,应该是被某种东西控制了……难道是梦杀术?”
她说完,目光落到我身上,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梦杀术,算不上什么高深的邪术。施术者进入被施术者的梦境,人为制造一个困境,让被施术者觉得那就是唯一出路,实则是一条死路。当被施术者走上那条路时,便悄无声息的被人杀死了,在外人看来却是自杀。可这种邪术施展起来局限颇多。首先,施术者与被施术者必须相熟,最起码也要了解其最近的经历;其次,施术者的修为要比被施术者高深,否则根本不可能进入其梦境。同时,这种邪术还有一个致命弱点,被施术者收到袭扰就会立马惊醒。而李迪的师叔先是被老刘头呼喊,又被李迪从井里捞上来,再被我背回来……这一番折腾,居然没醒。所以,这显然不是梦杀术。难不成他被井里的那东西给控制了?它控制他的唯一途径,就是喝了那井里的水。之所以我和李迪只是陷入昏睡,极有可能是我俩在见到井里的尸体时,将喝下去的水吐出了大半。五爪金龙和麒麟则是由于它们本身就是上古神兽,自身灵觉强大,很难被控制。这解释好像能说得过去。可转念一想,这好像不对啊!如果井里的那东西真的能通过喝水控制人的心神,说明它比我们的道行要高很多,为什么它眼睁睁地看着李迪从井里把她师叔捞上来,而不发起攻击?我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李迪听了有些懵,半天后才又说道:“或许那东西只是擅长迷惑。咱们初到此地,被围困井边走不出来,十有八九也是它搞的鬼。”
“那你去井边救你师叔的时候,它怎么没迷惑你?”
我问道。这下彻底把李迪整不会了,她长叹一口气,问我:“你认为是什么样的呢?”
我朝着老刘头的房间努了努嘴,压低声音:“你有没有觉得这老刘头有些可疑?”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不妥之处?”
李迪显然有些思维跟不上躺,她小声问我。“如果有几个陌生人借宿你家,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叫都叫不醒,你会怎么办?”
“我可能会把他们送到医院,或者选择报警。”
“对啊,正常人大概都会这么干,说句不好听的,谁都害怕借宿之人死在自己家。可这老刘头却像个无事人一样,是不是很可疑?”
说到这,我稍一停顿:“我甚至怀疑,他昨天晚上在我们的饭菜里动了手脚,才使的咱们昏睡了这么久。”
“是有点可疑,可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李迪点点头,表示赞同,可接下来她的话,又让我否定了这个推测,“如果真是他,他又何必再喊醒我去救我师叔?”
是啊!这又是一个解释不通的地方。随后,我俩又做了种种推测,想到了很多种情况,又互相全部推翻。一时之间,一筹莫展。最后,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可能了,我只好说道:“好在咱们几个都算没事,别瞎想了,等明天前辈醒了,咱们找回五爪金龙和麒麟,就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说到五爪金龙和麒麟,李迪又是一脸担忧:“它们两个去找柱子爷,到现在都没回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我也有些隐忧,却还是宽慰道:“它俩在一起实力不容小觑,能出什么事?估计是跑到哪里贪吃贪喝了。”
李迪点点头,脸色稍缓。看着她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一直不停地滴着水,我又催促道:“你赶紧把衣服换了,别再感冒了。”
说着,我也从背包里取出一身干衣服,去了外屋。各自换好衣服,我俩开启了大眼瞪小眼模式。眼是不敢闭上了,万一再睡过去醒不了,可就麻烦大了。干坐了几个小时,天亮时,雨也停了。“师叔,你醒醒……”李迪摇晃着她师叔,轻声唤着,可他依然双目紧闭,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她无助地看向我,让我拿个主意。我又试了试她师叔鼻息,呼吸均匀,体温正常,脉搏跳动有力,再摸摸他的阴脉,身上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他怎么就是不醒呢?我心中疑惑。恰在此时,老刘头做好了饭,进来,看到这副模样:“要不找辆牛车拉到医院瞧瞧吧。”
这又岂是医院能瞧好的?根源还是在那口井上。只要破解了井里的秘密,那么他肯定就能醒来。当即,我和李迪也顾不上吃饭,跟老刘头说道:“老伯,麻烦你照看好他,我们出去找找我们的朋友。”
见老刘头答应,我俩出门直奔村头那口井。雨过天晴,空气清新。井台上人不少,有挑着水桶来打水的,也有蹲在这里洗菜洗衣服的……看来,正如老刘头所说,村里的村民都以这井里的水为生,水根本没问题。那么,有问题的便是井里那个东西了。我跟李迪是两张陌生脸孔,自然引起了村民的注意。他们看到我俩在井台上转转悠悠,更是狐疑,立马有人上前问我俩是干什么的。面对警惕的村民,我打算下到井里的念头直接打消。这可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水井,我下去了估计要被他们打死。我尴尬地笑笑,带着李迪远离了井台。“长生,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李迪皱着眉,脸色阴沉。“去找那个柱子爷。”
我回了一声,随即跟路过的一个老婆婆,打听起柱子爷家在哪里。在得到详细地址后,我俩抬腿刚要走,一阵悲悲切切的哭声远远传了过来。有人出殡!可等我们看到出殡的队伍时,才发觉事情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