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大晋的徭役制度。要是出个题目,问你当前的徭役制度合不合理,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如果对这方面的制度不了解,也同样抓瞎。 吴怀寺是吏部尚书,这方面的资料可是别人所不能比的。有他的资料看,她起码在这方面不会掉链子了。 龚城这边可以了解大晋现有的生产力,吴宗那边可以了解大晋的刑法与律法。 总之,有三位师兄的资料帮忙,再加上萧令衍、尚德长公主送来的那些资料,想来她应付会试应该是没问题了。 隔了几日,康时霖就叫人用马车拉了半车书籍和文章给赵如熙。这阵仗把绥平伯府的人都惊动了。 看着下人一沓沓的书籍往修竹院里搬,朱氏一把揪住忙着指挥下人的赵如熙:“怎么回事?”
“我参加会试要看一些书,师兄们帮我收集了这些,让我了解大晋各方面的政策与律法。”
赵如熙说着,又向朱氏求助:“娘,这些书籍和文章老贵重了,可不能直接放到地下。我那里的书架放不下了。您让人去库房里看看有没有书架,要是没有,我得叫人去打制几个。”
朱氏反应过来,连声道:“有的有的。”
转头吩咐阮嬷嬷,“带人去搬书架,有多少给姑娘搬多少。要是不够,叫人给姑娘打制。”
绥平伯府出身武将世家,不是书香门第。书架虽有,却也没多少。即便全部搬来,也不过五、六个。所以朱氏才有此一说。 回过头来,她神色复杂的看着赵如熙:“怎么参加个会试,要看这么老多的书?”
她以为参加会试无非是写写文章。没想到还要看这么多的书。 想想她就心疼上了。那得多累人啊。 赵如熙便把自己面临的问题说了。 朱氏叹道:“你师父、师兄对你太好了。你以后不管怎样,也要记得他们的这份好。”
“娘,我知道的。”
“别累着,悠着点,身体最重要。”
“没事的,娘,我就把这些书籍和文章看一遍,了解了解情况,不用把它们全都背下来。反正还有半年时间呢,足够我看了,也不会累着。要是没有这些书,我还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学呢。”
朱氏点头。 “咦,怎么他们不是搬到修竹院去?你这是把书放哪儿?”
朱氏又发现不对了。 “这观武堂现在也没人用,我问过阮嬷嬷了,屋子里除了点桌椅,都是空的。我把书放在那里。这些书贵重,等我看完还得还给师兄们。机会难得,我打算让崇文哥和靖安哥他们都来看书。放在外院,他们出进也方便些。我要看,再搬一些回修竹院便是。”
赵如熙道。 平时赵靖立向她请教问题,时常进出修竹院。但她跟赵靖立是堂兄妹的血亲关系。 她跟许崇文在感情上再亲近,两人没有血缘关系,许崇文在这里仍然是外男。他要是整日进出修竹院看书,难免让人说闲话。自己住的院子整天有人来来去去,赵如熙也觉得很不方便。 所以她干脆就把这些书都放在外院了。 反正她每天也要活动活动身体,走出来搬几本书,看完再放回去,也不觉得很麻烦。 朱氏又是感慨:“还是你想得周到。也不怪大家对你好,是你先对别人好。”
有机会就想着许崇文、赵靖安他们,他们对赵如熙一定会非常感激。 再想想赵如熙的三位师兄,如果没有保险柜那一茬儿,大家都觉得占了赵如熙的便宜,遇着这种事他们即便看在师父的面上帮一帮,又岂能尽心尽意?可见人都是相互的。你对别人好,别人才会对你好。反之亦然。 接下来的日子,赵如熙就如同老鼠掉进了米缸里,看书看得不亦乐乎。 自穿越以来,她都忙着赚钱。现在萧令衍让她不用再开拓新的赚钱项目了,她就空闲了下来。除了会试,她似乎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原先的项目里,印书机和钟表因为要装成舶来品从南边运来,赵如熙早就直接交付给了萧令衍,让他在南方找人做这两样东西,不用再运过来再运过去,增加成本不说,也容易暴露。 至于市场流行的翡翠首饰,赵如熙早就叫人把那批原石开了一小部分出来,交给萧令衍,不管他是运到南方雕琢还是直接在京城某个地方暗地里加工,就不关她的事了。 物以稀为贵。即便当初她运了几船的原石,但仍然把量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内。不让翡翠泛滥贬值。如此操作,既抬高报物价,又控制了风险。所以原石她也开得不多,这方面完全不用操心。 除此之外,保险柜和纺纱机都跟皇上合伙,完全走的明路。 她开的银楼卖的都是普通的金银珠玉首饰,偶尔有一些翡翠首饰,也号称是从南边进来的,只是金镶翡翠或戒面一类的小块翡翠,连玉镯都很少卖。这样的银楼在京城并不显眼。 这些生意都在明处,管理都十分成熟,再有周春和马胜看着,赵如熙除了月底看看账,基本上不用她再费精力。 两个庄子也走上了自己的轨道,不用她多操心。 于是赵如熙就得以安安心心地宅在家里看书写文章,累了就画画、练字,赚点积分。呆得闷了,她会去康府一趟,跟师父、师兄们见见面,聊聊天。萧若彤和许雪、沐清蔷偶尔会过来看看她。 安静的时光过得尤其快,秋天一眨眼就过去了,第一场雪飘落在京城上空时,预示着这一年的冬天来临。 这日晚饭时,赵元勋的神色不如往日的轻松愉快。 “唉,京城还好。北边气温骤降,听说关外大批的牛羊死亡。今年冬天,边关怕是不会安宁。”
他对赵如熙叹道。 赵如熙以需要参加会试为由,要求赵元勋知道了什么朝堂上的事,都跟她讲一讲,赵元勋便养成了在饭桌上跟女儿谈政事的习惯。 赵如熙涮羊肉的手一顿,脸色凝重起来。 看来第一场政变已徐徐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