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架！”

林松倒是真吃了一惊。　　便是薛家，一出手也不止二十架。　　贾琏只要两架。　　两架够干什么？　　林松不解。　　贾琏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想着那天价的织布机，他赶忙说：　　“还要写自行车，自行车要三十辆。”

林松闻言，倒是真笑了。“琏二哥，你别恼。我不和你开玩笑，这自行车可不比织布机。织布机昂贵，虽然复杂，但买家甚少，倒也又多的。但自行车的买家可就多了，你莫说三十辆，就是一辆，现在你到店铺里去，交了定金，也要一二十天的功夫。”

“所以来寻子松。”

贾琏一副我相信你有的眼神。　　但哪来的三十辆？　　自行车卖出一部分后，销量直线上升。　　这是大宥城中的稀罕物。　　大宥城科技水平有限，每一辆自行车都要耗上一两日的功夫。禁苑大多数工人，被太子派去做枪支弹药。以至于自行车的产量从来都是供不应求。　　现在去订，还不知道多久能取到。　　“琏二哥，纺纱机、织布机，你便是多要几架。我也能帮你弄来，但自行车这可是真火爆。如今一车难求，我想要，他们固然给个一辆，但三十辆，请恕子松无能。”

林松话说的很直接。　　自行车真没有，因为太贵，卖不出去的纺纱机、织布机倒是有很多架。　　贾琏若是有心，他不介意帮太子买货。　　但贾琏明显对纺纱机、织布机没什么兴趣，准确说，他就是冲着自行车来的。　　“子松，若非自行车的火爆，怎会都为了自行车来？别家你固然不见，不给。难道我们你也要不见，不给？”

“琏二哥这话我是听不懂。我日日前往禁苑去，能见谁？谁见我？这自行车，便是我要一辆，也要等上数日。琏二哥的三十辆，请寻别人吧。”

林松拒绝的很干脆。　　自行车的制作难度含量，可比纺纱机、织布机还高些。　　存货？　　这可没有是吗存货。　　正想着。　　贾琏又笑了起来，上扬的眼尾里尽是笑意。“子松急什么？我知道你为难，我也不想你为难。可你也知道，纺纱机织布机何其昂贵，我们总不能求你降价售与我们，传出去让人笑话。只好买自行车去，都是无奈之举。”

“琏二哥若诚心想要，我自然亲自去寻他们，比别家的价，少说要降三成。”

林松伸出三根手指，话说的信誓旦旦。　　贾琏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最近买纺纱机的就是薛家，那昂贵的价格，便是降三成。府内账面上的银子，也要倒欠上好些。　　欠了也买不下几架。　　贾琏叹了口气，道：“子松，你只说自行车最多能多少吧。”

“琏二哥，自行车倒是有一批高定的，就在我府上的匠人院里，专门摆在铺子里让显贵挑的。你若要，倒还有三辆。”

林松沉吟片刻，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贾琏的脸微僵。　　高定版自行车，最奢华的一版，上面描金绘彩，还镶嵌着各种宝石。骑着出去，多少人眼睛都移不开。　　他也是想要的，但是价格……　　一辆比十辆还远远不止。　　林松看贾琏没音了，叹道：“也只有这样的，才有三辆现成的。就这三辆，还有一辆是南安郡王府要的。琏二哥若是要，我带琏二哥去瞧瞧。”

“这就不必了。”

贾琏的笑容都僵硬起来。　　荣国府内囊子越发空乏。　　如今元春失宠，又病了。　　拿银子上门的越发稀缺，便是他也有捉襟见肘之感。　　凤姐儿出主意，让他来和林松说说，低价拿了这些东西，让底下人高价往金陵城那边卖去。　　得些银子，他们也多些闲钱周转。　　他也想着可行，便来了。　　但看油盐不进的林松。贾琏白净的脸上，浮现几分难堪之色。　　“子松，这事有什么不成的？回头我他们打南边回来，难道我能少了你的？”

林松闻言，当即冷笑道：“琏二哥这是不信我的话？你若不信，明日可随我一同到禁苑去，你亲眼看看，可有一辆余货。”

“我不是这意思。”

贾琏解释说，“没有便罢了。”

林松不多说，只端起茶杯，不置一词。　　贾琏如何不知端茶送客的道理，只是东西未到手，走也走的心不甘，情不愿。　　可到底是走了。　　等他出去。　　林松才喝了杯茶，声音轻轻：“荣国府的琏二爷，来找我等了这么久，竟是只为了三十辆自行车。虽说自行车的价格，已经和市面上寻常马匹的价格不相上下，但荣国府出手，居然只要三十辆。”

正说着。　　香菱从里面出来，看林松仍坐着吃茶，茶杯只剩一点子水。忙上前把茶水续上，站在林松身侧，轻轻为林松锤肩膀。　　只是她的力气，对林松来说，实在是轻飘飘的。反倒捶的林松心猿意马，笑着捉住她的手。　　惹得香菱惊呼道：“白天呢。”

“白天才清楚。”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转眼又是几日光阴。　　林松从禁苑归来，还未到自家大门前，就被一个有些眼熟的丫鬟拦住马。　　看着眼前笑容娇俏。圆圆脸儿，梳着双丫髻，一边簪着娇嫩的桃色绒花，插着一支小巧桃花钗子的眼熟丫鬟。　　林松理都不理的策马绕开要走，却还没绕开。　　丫鬟就忙说：“林大爷，我是莺儿，我家姑娘想和您说两句话。”

她话音落下，不远处树下的轿子，也有一只润白的玉手轻轻掀起帘子。露出半张莹润如雪的娇颜。　　“林兄弟，我不好明着单寻你，出此下策，对不住。”

“薛姑娘，私底下与我会面，传出去，只怕你受不住。”

林松见到宝钗，神色并未缓和多少。　　宝钗展颜一笑，如水的杏眼柔柔的看向林松，红唇轻启：　　“林兄弟，我只想问一问，纺纱机的事罢了。”

“纺纱机、织布机购置者甚少，太子已传令。从此纺纱机只够工厂所用即可，不再多做。”

林松很平静的说。　　宝钗便轻声道：“林兄弟，如今禁苑所剩的纺纱机、织布机，我想全要了。”

“还余六十余架，以如今的定价。薛姑娘，你应该知道，如今的薛家，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