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桦急得脸红脖子粗。 指着林松。愤怒的把谁家有枪,谁家有炮等等,一个不差都说了出来。 林松看着他说,看他说不出了。忽然一掌劈在了他后颈。 林桦两眼一翻,直接趴在了地上。 而周鲤轻轻吹了吹纸上的墨迹,说:“今日的事,周鲤绝对烂在肚子里。若从我口中说出,定叫我不得好死。”
林松笑着接纸张,看着上面的内容,满脸肃杀之气。 长枪长刀这样的兵器,私藏就是能称一句谋逆。 虽然纸上所写。 唯有神武将军府的枪械多些,别家不过是一杆步枪,一个手枪。 可这,也不少了。 若有人冷不丁掏出手枪,照着圣人开一枪。 开枪的人必定要死,他林松也难逃罪责。 “周兄,为避免有心人生事。”
林松欲言又止。 “子松,如今年节将至,我孤身一人,岂有到别家叨扰的礼。不过是逢佳节倍思亲眷,不忍观别家团圆,闭门伤情罢了。”
周鲤笑的有些苦涩。 林松起身向他深深一拜。 周鲤立即起身扶起林松,正色道:“若非伯父子松,我绝无今日。子松不必如此。”
林松没再多言。 带林桦出了竹林,虽知道周鲤为人,但恐旁人偶听此事,多嘴传出去。 仍然多福遣人,悄悄留意竹林出口。 待回到明心阁,先让多福给林桦喂了些迷魂药,让他昏的更死。 林松才向多福说:“差人向梅氏通个信,林桦和我吃酒,醉的厉害。不慎扭伤了腰,疼着还又睡了,实在不便挪动。今晚上先歇在明心阁。”
“是。”
多福忙让人去了。 又让多寿等人,小心的把林桦抬到明心阁的厢房中去。小心照看。 林松叹了口气,在自己抽屉中翻了翻,在图纸里翻了翻,最终是放弃了。 直接带着纸,来到林如海的书房。 书房中。 林如海难得的也在书房。 看到林松进来,林如海见林松神色不似往常,皱眉问道: “何事如此?”
林松便把写有各家枪械的纸张,给了林如海。 林如海一看,眉头瞬间紧皱,寒声道: “写的可是真的?”
“林桦亲眼所见,还要等匠器司建成之后,带我去拜谢北静王。”
“这混小子!”
林如海听言,一拳砸在桌子上,当即拿起纸张,要出去。 林松忙拦住他,说: “父亲莫急。”
“私藏兵刃便是谋反,何况这等利器!贼子毒心,岂能不急?”
“父亲可知匠器司之事?”
林松扶着林如海,扶他坐下,沉声问道。 林如海缓缓点头,道:“匠器司已在绸缪,等时机成熟,此司之掌,非你莫属。”
林松为林如海倒了一杯茶,笑道: “我只是疑惑,他们怎会让林桦看到那些枪械。他们再如何,林桦也不该成为他们的心腹体己才是。”
“不必疑惑。这等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有些事早有部署,只是缺个由头,只是未漏风向,无人知晓罢了。”
林如海已经平静下来,看着这纸上的人家,见贾琏、贾宝玉的大名也在上面。 林如海的声音越发平缓: “别家也算了,你先到荣国府去。若贾琏身上有,官差拿人,你说几句好话。若是没有,你拦一拦。起头的事,自是我来。”
“父亲,如今我已……” “这等事还轮不到你去。等你没了老子,有你做的时候!”
林如海哪容质疑,严词厉色的说道: “你想个由头去寻贾琏。他们见你还到荣国府去,也不会疑心我。”
林松深吸了一口气,道:“儿子知道,这是得罪人的活儿。若是搜不出什么,定是众矢之的……” “难道我死了不成?汝父此去,便是查不出半点,也能说服殿下,将这些人皆压至天牢,挖地三尺慢慢搜寻。便是你也能,要先见太子,再见圣人,中间稍漏了风声,便是有,也是无!”
林如海口中如此说着,眼底的担忧却分毫不减。 却不是担忧自己,而是忧心林松。 “你可有理由?”
林如海问。 林松点头说:“前阵子琏二哥来寻我,问贾妃现状。贾妃的现状我到知道,借此理由,去回了他就是。”
“你现在便动身去荣国府寻贾琏,若是不去。”
林如海把脸一阴,冷笑道: “你房里那个,名唤香菱的呆丫头父母是正经人,原系走失。你不去,我便发一发慈悲,送她回原籍。”
林松满脸不信。 林如海见吓不住林松,自己也有些绷不住,连声道:“还不快去,再不去,便伸你的手来。”
说着,还拿出戒尺吓唬。 林松嘴角抽的更厉害,但见林如海十分坚决,只好向他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出去。 却不知在他走后。 林如海看着这纸张,轻声道:“这些得罪人的事,我来。”
…… 雪仍在慢慢的飘。 路面上虽不见积雪,但路两侧的屋顶树梢上,仍积着一层白。 屋后阴影处,也有一坨坨的雪。在阴影处少见太阳,沾满灰尘杂物,灰蒙蒙脏兮兮长长一条。和屋顶的白雪截然不同。 途经东府,瞥见东府外那两头张牙舞爪的大石狮子头上,还有未化尽的莹洁冰雪。 林松心道:这雪衬得这两个石狮子越发干净。 等到荣国府。 荣国府大门前的几个奴才明显认得林松,却没想到林松会突然来。忙迎上前问道: “林大爷怎么来了?我们这就通传老太太。”
林松笑道:“倒不必惊动老太太,前阵子琏二哥托我打探消息。如今得了消息,特来告知。你们带我去见琏二哥就是。”
他们面面相觑,也分不清林松是真话假话。 却仍陪笑道:“林大爷,琏二爷倒是真出去了,若是要紧事,告诉琏二奶奶也一样。去了就能寻见人。”
“也好。”
林松点头。 荣国府便立即有小子跑进去通报,也有人来帮林松牵马。 原本牵马的多禄,很自然的让到一旁。 让荣国府的人牵马,带林松进去。 王熙凤倒是好找,她正在王夫人处伺候着,听见人说林松来了。 王夫人听见林松的名字,就一阵心惊,捂住心口急声说道: “宝玉没见过他,他又来作甚?”
王熙凤忙扶住王夫人,一转凤眸,嫣然笑道: “我知道了。前阵子人人都说娘娘失宠,病了。二爷不信,托林兄弟进宫时,探听娘娘的近况。林兄弟定是为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