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搂着她的腰,霞色的袄子下,是香软纤细的腰肢。林松大手向上,香菱才慌了神,忙想要挣扎。 废了好些劲儿,才有了说话的机会,就赶忙说道: “爷,天还早呢,让她们撞见,我可羞死了。”
说着,一张脸红的要滴血。 林松坏心眼的在她腰上捏了一下,随着一声惊呼。香菱再不敢留,红着脸慌乱的从林松身旁跑开。 可这里是外间。 往里面跑,香菱毫无意外的被杏缕撞见。 对上满眼坏笑的杏缕,香菱脸红的越发厉害。倒是杏缕拉住她的手儿,笑嘻嘻的说道: “你还藏呢,我们谁不知道?”
香菱越发羞得厉害,捂着脸往喜儿跟前躲。 杏缕一向怕喜儿,见香菱进去,也不敢再说笑。托着腮帮子,继续守在无人的内间书室外, 外间中。 放开了香菱的林松,又一次拿起书来看。 等翻了十五六页。 调整好状态的香菱,提着茶壶,来为林松续茶水。续完茶水,坐在林松不远处的小几上,拿起针线来做。 林松早已习惯她们没事就做针线活。 就像他的衣裳,一半都是香菱等人做的。 正想着。 香菱笑道:“是爷的衣裳,姑娘上次做的靴子好。我们仔细看了,现有的衣裳,拿去配它,总有些不够。这是我们合计的新衣裳,爷不嫌我们做的粗笨就好。”
“你们为我做衣裳,我若再嫌你们,那有这道理。”
林松一笑,看着低头绣着衣裳纹路的香菱,便拉了椅子,挨着香菱坐下。笑问道: “这是什么?”
香菱便把布一折,笑道:“是衣领,专门从库房里挑的好料子。我们仔细做了图样子,又问了姐儿、太太,她们都说绲边好。我想绲边,掐牙也罢,爷穿的自然要最好。您瞧瞧这花式,如何?”
林松接过一瞧,笑道:“不错,不错。”
香菱笑着将衣领儿拿回来,笑道: “一听便知道,爷瞧不出那里不错。等我们做好了,再让你瞧吧。”
林松闻言,又是一阵笑。正要再说,忽见翠红拿着一块莲青色的布料进来,笑问道: “我就知道剪刀在你这里,你先停一停,帮我裁布料。”
香菱果然停下手,帮翠红将布匹展开,又用看她们用土块,在布上做出标记。 莲青色的布料很挑人。 肌肤不够白嫩,没有气色。穿上这个颜色,便像生病了一般。 要向宝钗一样的丰泽莹润,穿上这莲青色,才会是颜色衬人。不仅与众不同,也会更显出她人所未有的美感。 林松想着,伸手按在这莲青色的布料上。 可惜。 长期练枪,他手背有些粗糙,掌心更有一层茧。他的手放在这布料上,肌肤的颜色都暗了三分。 再想到那日后角门相见时,穿着莲青色鹤氅,更显容貌丰美的宝钗。 林松伸手在布料上捻了捻,笑道: “怎么挑了这个颜色?”
“姐儿挑的,说哥儿一向不喜欢那些大红大绿的跳眼之色。便让我们择素净颜色的布料做配,这是里面的。”
说话间。 香菱已经照着林松的身形,裁出轮廓。 翠红笑道:“还要看香菱姐姐,不必拿尺子量,直接就能裁剪,这可省了我多少事。下次给爷做衣裳,还请香菱姐姐。”
香菱一听说,就知道翠红在拿她取笑。刚要打趣她两句,品出这话的话外之意,香菱满脸飞红,放下剪刀,指着翠红喊道: “小蹄子,我帮你做工,你倒拿我取笑起来了。你别跑,让我撕了你的嘴,看看里面有什么?”
“里面什么都没有。”
翠红说着,只往林松身后躲。 林松还看着桌上的布料,对着这一样的颜色和相似的布料。眼前仿佛出现立在雪中,身披莲青色鹤氅,笑容恬然的宝钗。 出神之隙。躲了两圈的翠红,被香菱揪了衣袖。 她只顾着躲,一时抱住林松的腰。求饶道: “爷,让香菱姐姐饶了我吧,我再不敢说了。”
香菱看她真怕了,笑道:“你还笑我,你做什么呢?”
翠红一呆,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僵硬的抬起头,正对上林松好笑的眼神。 翠红的脸瞬间红透了。 撒开手连退几步,一张脸红的要滴血。 林松和香菱都看愣了,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脸能红到这等地步。 翠红却没意识到自己的脸有多红。 她看看林松,再看看香菱,一张脸红赛红杜鹃。 来回看了几次,才渐渐意识到不对,快跑几步,抱起裁剪好的布料就往内间的方向逃。 偏内间书架旁边上,坐着守门的杏缕。 林松和香菱只听见一声娇呼,和越发快的脚步声。两人相视一笑,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 眨眼就是除夕。 林松一早就邀了周鲤一同守岁,等祭过先祖。 便与周鲤、林桦一起,在明心阁内坐着,三个人一道饮屠苏酒。 林桦一边喝,一边将方才得了九子登科、蟾宫折桂的金银锞子倒出来,慢慢的数着。数到兴起,还不忘在金银锞子上咬上一口,一一确定过。 方挑出最小的两个,一个推给林松,一个推给周鲤。 推完还不忘回头看看,确定没有梅氏的人。 林桦才低声说道: “这个我先存你们这里,以后我要用钱,全仰仗你们了。”
“这又是哪一出?”
林松接过来,挑眉笑问。 林桦脸一僵,将金银锞子小心的收起来后,才接着说: “河东狮的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几日就要生,我更是一个不字都说不得。原先的体己都让她收走了,我如今连到外面应酬的银子,都空了。”
说到这里,林桦叹了口气,又道: “咱们家人太少,她若给我生个儿子,我委屈些就委屈些。若是女儿……” 林桦想了想,脸更垮了,苦哈哈的说:“若是女儿,我以后的日子更没法过了。我爹被我娘管的,什么错都不敢犯,好不容易攒些钱,我姐姐要胭脂水粉,首饰衣料。稍稍有一些,也都用尽了。若是女儿,我真的不能活了。”
林松嘴角微抽,和周鲤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来无语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