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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应寒看了看沈离,似乎在思忖沈离会喜欢什么,然后用旁边的纸笔画坠子的样式。
他颔首,“不错,正是他。”沈离意外道:“可我听说,李老在一次西北方的死灵之乱中出了事,那之后他便再也没现过身了。道上的人都猜测,他恐怕已经逝于那次意外里,颇遗憾玄师界失去了一位炼器宗师。”
李老之后,厉害的炼器师其实也层出不穷,就有四五个至今也算的上威名赫赫的,只是对比李老总是差了几分。 傅应寒很快画好了样式,放在沈离面前,让她挑个喜欢的。 他解释道:“李老确实在那次的事中差点死了,是我师父途径那里救下了他,后面邀请他进入了天算。”
沈离不由得打量这个铺子,“后面李老就一直在这里了吗?他声名赫赫,如果再现身,一定会比先前更收人追捧,地位有增无减,可他却在这里经营一家玉器铺,还籍籍无名?”
这让沈离有些不解。 她就算是对玄师界消息掌握的非常精通的人了,可她也没有听过,这里居然有李老。 李老在这里图什么?报答救命之恩?所以才隐居于此的? 傅应寒正要回答沈离,察觉到什么,看到门口。 下一刻,有人掀了帘子进来,笑呵呵的苍老声音响起。 “小姑娘,每代人都有每代人该待的地方。这里就是我老李该待的,便不去跟你们年轻人抢风头了。”
沈离回头,看到李老提着个六角食盒进来。 她想了想,到底是微微起身想打招呼,但没成想被李老按住了。 李老将她按着坐回去,把六角食盒放在桌上,打趣道:“私下见面,不必客气。再说你可是我们行主的夫人,按礼数,我老头子该敬称。”
沈离下意识的看向傅应寒,对上他含笑的满意视线,她有点别扭,解释道:“只是女朋友。”
“嗐,不碍事,早晚都是夫人。”
李老将食盒里的点心和果茶拿出来放到旁边空的地方,而后正眼端详着沈离,突然扭头问傅应寒,“行主,她就是那个小姑娘吗?”
傅应寒:“嗯。”
李老笑说道:“行主眼光不错。这个小姑娘,不得了。”
沈离听的云里雾里,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想问问时,李老已收起食盒,转身出去,留下一句话:“我老头子就不打扰你们小年轻了,自便。”
电光石火间,沈离只来得及问道:“前辈稍等,方便我买块你这儿的玉石用吗?”
李老摆摆手,“这里都是行主的,你是行主的夫人,自然可以。”
说罢便出去了。 沈离看向傅应寒。 傅应寒失笑道:“我说过了,我的便是你的,你看上什么随便拿。不过现在你选选,我画的这几个样式有你喜欢的吗?”
沈离扫了眼,选了最中间的那个。 傅应寒拿过来看,指指送来的点心和果茶,道:“能先吃些垫垫肚子,等回去了,我再给你做夜宵吃。”
沈离伸手拿了块栗子糕,入口甜而不腻,软糯又香,很合她的胃口。 她看着已经拿工具开始刻的傅应寒,鬼使神差的问:“方才李老的话是什么意思?”
“嗯?”
傅应寒抬头看她。 沈离问:“他为什么问你,我就是那个小姑娘吗?”
傅应寒眸色一深,轻笑道:“我身边的这几位老人,都知道你。”
沈离:“?”
傅应寒收回目光继续刻,声音低了些,道:“我才继任行主的那年头,对天算还不太熟,他们听我师父的意思辅助我,与我算是关系亲厚。时间久了,他们也操些其他长辈的心,比如像穆老爷子操心穆堂舟那样,想我什么时候身边有人。”
沈离捏着栗子糕的手微微收紧,“然后呢?”
傅应寒换了把工具,直视着沈离,道:“然后我就告诉他们,你们行主已有心上人,是个顶好的小姑娘。只不过她还不太开窍,我不知道能不能追上。”
沈离差点绷不住脸色,“你那么早就跟他们说了??”
傅应寒反问:“为什么不跟他们说?我有喜欢的人,并不是一件说不出口的事,为什么不叫他们知道?不过我那时没有告诉他们我喜欢的是谁。万一日后我没有追到你,不至于给你造成负担。”
沈离愣愣的看着他。 傅应寒温声道:“等等我,我很快做完坠子,然后我们就回去。”
沈离慢吞吞的吃着糕点,又闲聊着问道:“那李老方才说这里是他该待的地方,又是什么意思?”
“这里是我师父给李老选的。”
傅应寒解释,“我师父有事需要李老帮忙,李老便留下了。他说中隐隐于世,在这里也能修身养性,挺好的。”
沈离眨了眨眼。 帮忙? 她意有所动,“那你方才说的……他们,都是你师父留的人,包括能刚才说到的那个……张嘴仙?”
傅应寒嗯了声,好脾气的一一回她:“他们都是各行各业的前辈,因缘际会被他师父遇上,然后收拢在这里。”
这让沈离觉察到了点不对,“收拢在这里?你师父是要做什么,需要那么多大能前辈?”
傅应寒刻完手头的部分,再次换了个工具刻其他的,他道:“这里也是天算行首的秘密,我目前不能和你说太多,不过——” 他话音一转,轻笑道:“其你和他们也该会很熟。”
沈离:“?”
傅应寒道:“他们与我师父熟识,自然也与你师父——陈局,熟识。再往前推几十年,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可能也与你外公沈茂书熟识。”
沈离错愕。 她师父、外公原来认识这么多人吗? 傅应寒顺手给她倒了杯白果茶,放到她面前,温声道:“所以你和李老他们也不必客气,你对他们来说也算是故交之后。”
沈离喝了口果茶润润嗓子,道:“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我外公那一代。有时也想,如果我外公没有瘸腿,没有退出特调局,或许……现在他也过的很风光。”
而不是悄无声息的死在宋城里一个旧城区的小地方。
傅应寒凝望着沈离,却道:“可我有时,却觉沈外公幸好退出特调局……不然他也没法领养到你,我也没法在那么久以前就遇到你。其实我听我爷爷说过,沈外公他很满足自己退出特调局后过的那些年,所以你不用太惋惜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