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淸言面色淡漠，声音平淡，“我可不敢评判母亲的容貌，只是五妹妹皮肤的确不太好，我那还有一瓶养颜膏，如果五妹妹实在是嫌弃自己的容貌，不如把我那瓶养颜膏拿去，虽说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可让皮肤稍微白皙一点应该是可以办到的。”

她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仔细一想，不还是在说卫止如的容貌不行？卫止如眼眶通红，生气的瞪着卫淸言，“你不就是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有什么好得意的，吃的穿的还不是没我好。”

“那又怎样？”

卫淸言斜着眼睛看向她，眼神里面闪过一丝嘲讽。前世这个时候她对这些身外之物无比看重，可重生一次之后，她发现这些东西都是过眼云烟，过得好才是真的。卫止如本来还准备狠狠的奚落她一番，听到她竟然用这么无所谓的态度对自己说话，心中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一样，把那些奚落的话都咽到了喉咙里面。她奈何不了卫淸言，只能红着眼睛，委屈的看着刘氏，“母亲你看她，她欺负我。”

刘氏寒霜满面，冷哼了一声，从牙齿中挤出一句话，“卫淸言，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身上去了吗？你五妹妹比你小，你却处处跟她别苗头，真是罔顾道义。”

卫淸言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母亲不用在我身上泼脏水，我只不过说了一句五妹妹皮肤不好而已，怎么跟道义扯上关系？难道在你眼中，五妹妹就是道义？那你这通话可别让外人听到，不然别人会笑掉大牙的。”

卫瑾月站在一旁，捂着嘴，笑容里面带着一丝戏谑，“二妹妹，你可别这么说话，再府上谁不知道，母亲把五妹妹当成眼珠子一样看待，没准儿在她眼中五妹妹就是天下正义。”

刘氏气得浑身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正准备怒骂。卫淸言却对她福了福身，气定神闲的说道：“母亲，你现在正在气头上，我就不站在这里碍眼睛，鸢尾，拿着我刚刚换下的衣服，我们走。”

鸢尾点了点头，动作迅速的走到屏风后面，把卫淸言之前脱下来的衣服抱在怀中，跟在卫淸言后面大摇大摆的离开。卫瑾月也对着刘氏福了福身，声音里还有一丝幸灾乐祸，“母亲请保重身子，我也先走了。”

说完，她便昂首挺立的离开。到了门外，卫瑾月加快脚步，追上卫淸言的身影，与她并排行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卫淸言突然停下来，皱着眉头，目光不满的在卫瑾月身上那件姜黄色的衣服上扫来扫去。由于刚刚她们走的急，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刚刚在屏风后面试穿的那件。后来卫止如要穿卫淸言那件碧青色的衣服，所以卫淸言现在身上穿的就是靛蓝色的裙子。卫瑾月伸出手指，在卫淸言面前晃了晃，笑着询问，“你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

卫淸言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抚摸了一下卫瑾月身上衣服的料子，眉间的忧郁更加浓郁，“大姐，你身上这件衣服实在是丑不啦叽的，你都是快要说亲的人，穿着这件衣服出去，别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你。”

刘氏是故意这么做的，她想在亲事上拿捏着两姐妹，就不能让她们出挑，自然而然也没有其她夫人或者公子注意到她们。卫瑾月自嘲的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穿的衣服，满是无奈与心酸，“我都习惯了，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好在我把卫止如的那件衣服穿在身上走了，姐姐，你来穿这件靛蓝色吧，把那件姜黄色的给我穿吧。”

卫淸言笑得一脸温婉，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卫瑾月瞪大眼睛，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这怎么行，你别管我了，你自己穿着这件衣服，好好的去参加宴会，没准会有哪家的公子从此看上你，你就可以脱离这个家。”

她们两姐妹都想脱离丞相府，可刘氏在亲事上把她们拿捏的死死的。卫淸言拉起卫瑾月的手，笑容静谧恬淡，“大姐，你就听我的吧，我希望你给我找一个俊男无双，又疼爱你的姐夫，等你成亲之后你就可以给我介绍夫君的人选，也算是帮了我。”

听到这句话，卫瑾月皱了皱眉头，刚想摇头，便听到卫淸言继续说道：“好了，你就不要推辞了，咱们姐妹之间分什么你我。”

说完之后，卫淸言就朝卫瑾月温婉的笑了笑，与鸢尾一起回到了她的院子。在房间里，她脱下靛蓝色的衣裙，贴的整整齐齐的，放在木托盘上，让鸢尾送到卫瑾月的院子里。鸢尾伸手对着靛蓝色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摸了两下，感受上面柔腻的丝滑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极为不舍得给卫瑾月送去。等她回来的时候，木托盘上的衣物已经变成黯淡无光的姜黄色。她们两姐妹换衣服的事没人知道，此时到卫止如正在刘氏的院子里闹脾气。在卫淸言之后，她整个人还是愤怒着一张脸，神色扭曲，声音里充满恨意，“母亲，你还留着她干什么，赶紧把她打发了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她们姐妹俩人。”

只要卫止如跟着她们二人一起出去，大家的目光总是聚焦在卫淸言和卫瑾月的脸上，从来不会多看她一眼。谁让卫淸言长着一张清丽无双的脸庞，笑起来就宛如枝头上的梨花徐徐绽放，既清贵又素洁。卫瑾月的脸庞没有卫淸言那么动人，可整个人也是温软似水，一颦一笑都像一朵羽毛轻轻撩动人的心弦。相比之下，卫止如在她们二人身旁就显得那么的黯淡无光。她既没有令人惊艳的脸庞，又没有令人称赞的气质，完全就落入了陪衬。所以在很久之前，刘氏出门参加宴会，从来不带卫淸言和卫瑾月两个人一起去。刘氏揉揉太阳穴，脸上还有余怒难消，“对她动手这件事得慎之又慎，你忘了上次在寺庙当中，她怎么教训温家的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