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数日,少了别人的叨扰,卫清言窝在苑中难得清静,闲来便想领着小球,教习他认字,日子倒也过得安静而舒坦,好不畅快。是日早晨,鸢尾撤下早饭不久,便急步自院门赶赴回来,满额的细汗,看起来难掩三分焦灼。然而,待她赶至卫清言面前站定,热得粉扑扑的一张脸,又止不住绽出温婉娇憨的笑颜。将手中捏紧的帖子递上去,她恭敬地对卫清言道,“小姐,明霞郡主遣人送了帖子过来,你快看看是什么事情。”
卫清言正躬身在书案后方提笔给小球示范书写,听及鸢尾说话的声响,她不想被干扰似的,扬起左手朝鸢尾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随后仍继续手上未竟的文字书写。直至最后一笔稳妥手笔,这才缓缓搁下笔尖,挺直身子将帖子接过去。“不是什么大事,明霞郡主府中设宴,想要邀我过府参加。”
闻言,鸢尾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明霞郡主和小姐向来交好,难得她亲自设宴,还不忘要邀请小姐过府参加。”
浅笑着合上帖子,卫清言示意小球按着自己刚刚的操作,尝试提笔习字,完了,她绕开书案到旁边的茶几坐下。鸢尾亦步亦趋跟在卫清言身侧,见她没有表态,遂问道,“小姐准备赴约吗?”
“我在府中也没甚大事,郡主设宴,不妨过去走动走动。”
鸢尾表示赞同地连连点头,“郡主相邀,总归是好事。小姐多多与郡主来往,往后看在郡主的面子上,那些个好事之人,都会避忌着,少上门滋扰。”
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热茶润喉,卫清言淡淡道,“就怕她们都不是你这般想。”
乍听不懂卫清言的话外之音,鸢尾微微蹙起了眉头。卫府另一侧,东厢院落。闺房内,卫止如听着侍女回禀的说话,猛地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撂在花几上,追问道,“你确定是明霞郡主派人送来的请帖?”
侍女被刚刚的声响惊吓到,下意识地低下头,瑟缩着肩膀,卑怯地压低声音道,“门卫告诉我,来人说是郡主府派来的。”
“可有说明霞郡主请卫清言过府是什么事情?”
“好像是明霞郡主准备在府上设宴,想邀请卫清言过去参加……”闻言,卫止如气得撇了撇嘴角,好你个卫清言,没想到竟然连明霞郡主设宴都会在受邀之列,真真是太小瞧她了!明霞郡主,金枝玉叶,她在府中设宴,受邀的肯定都是天潢贵胄,高官大人,如果能够参与其中,肯定能够和这些人攀附关系。更甚的是,明霞郡主素来和五皇子走得亲近,她的宴会,五皇子极有可能抽空前来参加,若是能够前往宴会,赶不好就能藉着宴会的机会,近距离接触到五皇子。想到这,卫止如倏地拍案站起,咬牙挤着说话,“不行,这个宴会我也必须要参加!”
话落,抬脚就朝着房门外走去。贴身随侍的丫头见状,连忙快步跟上。不想,刚走两步,卫止如回过头来,“我娘现在在哪?”
婢女被问得顿了顿,好一会才慌张地找回思考,迟疑道,“这个时候,是夫人应该还在房间……”未及她回复的说话道完,卫止如已亟不可待推门出去。东厢,刘氏厢房。用罢早膳,刘氏看着天气晴好,意欲出门走走,动动身子骨,免得终日窝在府内,对着卫清言和卫瑾月一对糟心的姐妹两。偏不想,她刚踏出房门,卫止如便领着随身的婢女赶了过来。迎面见着正欲出门的母亲,卫止如连连上前将人拉住,撒娇地缠着她的手臂嚷嚷道,“娘,我有事找你,我们进屋说。”
说着,就推攘着,将人重新推回屋内。刘氏最是拿自己这个宝贝女儿没有办法,听着她语带焦急的撒娇说话,她附和地轻拍她的手背,安抚开口,“什么事情这么焦急,来和娘慢慢说。”
扯着刘氏在圆桌边坐下,卫止如一张小脸委屈地皱了起来,“娘,这回你必须帮帮我!”
“好好好,娘什么都依你。说吧,什么事情。”
扭头挥手让一旁的婢女们都退下去,卫止如抓着刘氏的手反问道,“娘,如果有机会可以让我接近五皇子,你可会帮我争取?”
刘氏斜往上挑的眼睛蓦地亮光一闪,有些难以置信,“五皇子?你说的可是现在朝堂上圣眷正浓的五皇子?”
卫止如点头应是,“娘,就是他!女儿希望可以和他多多接触,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可以得到他的青睐……”话未完,卫止如娇笑着,脸颊升起淡红晕,随即神色浮起一抹志在必得,“现在女儿知道一个可以接近他大好机会,必须好好抓住!”
对于女儿的想法,刘氏打心底里赞成。先不说五皇子林染乃是长相出众的谦谦君子,文武全才,在百官中担着兰竹之士的贤名,他更是天家贵子,身份尊贵,未来前程不可限量。若是止如能够嫁给他为妻,它朝他荣登九五,止如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连带着她这个皇后的母亲,也可以由寒门丞相平妻,跃升成为皇家的丈母娘。那时,才是真的富贵加身,荣光无限。默默念想着这番美好,刘氏嘴角眼尾都堆起了满意的笑容,“能够接近五皇子是好事情,娘一定支持你。快说,到底是什么机会,娘要怎样帮你。”
“传闻都说,明霞郡主和五皇子之间最是亲近,如今明霞郡主准备在府上设宴,五皇子定在那应邀之列。今早,明霞郡主便遣人将请帖送到了卫清言的手上,摆明了要邀请她参加宴会,若是我能够跟着卫清言去参加宴会,到时,我肯定想办法获得五皇子的青睐。“娘,你现在必须帮我,让卫清言答应,带上我一起去宴会!”
听罢,刘氏沉默半响,好一会才缓缓道,“没想到明霞郡主竟然会邀请卫清言,不过也好,这也是个给我女儿的大好机会。”
亲昵地握住卫止如的手,刘氏继续道,“止如,为了你的未来,娘一定会让卫清言答应带你一起去参加宴会的。”
卫止如欣喜地扑进刘氏的怀抱,撒娇道,“我就知道娘最疼我,谢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