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淡淡地应了声，老夫人看门见山开口，“听说，明霞郡主下了请帖，请你过府参加她举办的宴会。”

询问的说话，却是陈述的语气。卫清言站得笔直，脸上维系着刚进门的礼貌大方，心底却一片清明。不出她所料，老夫人忽然让她过来，说的也是这明霞郡主邀请的事。她若没有猜测错，这老夫人打的也是让她带上人一起参加宴会的主意。老夫人素来和二房亲近，偏爱二房所出的卫欣欣，她这番开口，大抵也是为了卫欣欣说话。心中默默掂量一番，卫清言浅浅挑起唇角，“没错，我早上收到了明霞郡主派人送来的请帖。”

对于卫清言直接承认，老夫人很是满意，“那样正好！宴会的时候，你带上欣欣一起去吧，让她也跟着去见识一下，宴会的状况，学习一下，好让以后受邀约时，不会因为不懂得应对而手忙脚乱。”

果如其然，老夫人就是打着想要卫清言带上卫欣欣出席宴会的注意，可惜，无论是卫止如还是卫欣欣，卫清言都无意与她们结伴同行。敛起嘴角表示礼貌的浅笑，卫清言露出一副左右为难状，迟疑道，“奶奶这个要求，恕孙女难以答应。”

“你要拒绝我？”

老夫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是家中最为年长的长辈，正常来说，她这么一个小小请求，卫清言作为孙字辈，依着百行孝为先的道义，没有拒绝的余地。可是，卫清言委婉地拧了拧眉头，四两拨千斤地将刘氏搬了出来，“不是清言想要拒绝奶奶，而是晌午时候，二娘也提出，希望宴会那天，我可以带着止如一起前往。“这欣欣和止如都是清言的姐妹，无论带哪个都是自家人，没啥两样。不过奶奶既然也有意想要我带上欣欣的话，不如，你和二娘商量一下，看看这欣欣和止如，我带哪个比较好。”

话落，抬起清眸看了看主位上卫老夫人神色。老夫人大抵没有想到竟然刘氏会捷足先登，听了卫清言的说话，也不由得感觉为难。可是，转念想起卫欣欣的终身大事才是重中之重，她遂又狠下心来，板着脸色道，“刘氏的提议，你大可作罢，听好我的吩咐便是了。”

“奶奶此言差矣。清言，不过是个人微言轻的晚辈，这个事情，还是你们长辈先好好商量一下，等有了结论，再告诉轻言吧。”

语毕，她福了福身向老夫人告退。老夫人也理解这事由不得她强硬要求卫清言听候吩咐，唯一可行的解决方法，只有让刘氏和卫止如前来，当着卫二夫人和卫欣欣的面，说服她们放弃这次参加宴会的机会。望着卫清言离开的背影，老夫人想到将要和刘氏有一番舌战，心情大为不好。刘氏领着卫止如踏进卫老夫人院落的前厅时，入目却见二房的夫人和卫欣欣已经围坐在老夫人的身侧，正在和老夫人说话调笑，引得她的老人家笑得好不欢快。她们怎么也在？一股不甚欢愉的预感用涌上刘氏的心头，随即，她默默扭头朝身侧的卫止如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嘱咐着，“等一下，有什么状况，都厅娘的！”

卫止如张望了屋内一眼，卫老夫人和卫欣欣、卫二夫人的亲昵和谐场景涌入眼帘，她也大抵可以估摸到，是卫老夫人想要仗着老人长辈的身份想要站在二房那边，偏帮她们。遂而，迎上刘氏的视线，她表示理解地重重点头。两人并肩入内，一番寒暄招呼之后，分别坐到了卫二夫人和卫欣欣的对面。老夫人深知刘氏不是好说话的主，绷着一张脸，没有给她一点好脸色，“叫你和止如过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和你说一下，我希望欣欣可以跟着清言一道出席明霞郡主的宴会。“这事不成！”

刘氏愤然捏着椅子的扶手，斜往上挑的眼睛，愤愤不甘地露出凶光，“娘，这做事可都得说个先来后到，我晌午时候已经和清言说好了，让她宴会那天，带上止如一起过去，好让止如也能在宴会上学习一下，好长长见识。”

老夫人早料到她不会轻易松口，不过她也不个容易敷衍的主，听着刘氏的拒绝，她也不恼，反而早有预备地轻轻笑开，“这止如年纪不小了，是得好好长长见识，免得日后嫁了人，让夫家嘲笑。“不过，这郡主的宴会可不是个好好长见识的地方。我听说这宴会，去的都是一些高官子弟，青年才俊，这样的场合，如果不小心见识不足，闹了笑话，可是会影响日后的婚配的。既然如此，依我看来，止如还是不要去为好。”

“哼！”

刘氏冷嗤一下，“欣欣和止如年纪相差不大，照老夫人这么说，这止如去不得，欣欣又如何去得！”

“大嫂这么说就不对了。”

卫二夫人打岔进来，“欣欣的年纪比止如小，也是清言的妹妹，这妹妹跟着姐姐去参加宴会，增长见闻，这可是常事。二来嘛，有清言这个姐姐照看着，欣欣肯定不会闹出什么岔子。“不过话也不说绝对，万一欣欣真不小心出了状况，那也不是大事，只能说明她年纪小，不够成熟，所以需要跟着姐姐多出去历练历练。”

呸，不要脸！望着卫二夫人温吞解释的嘴脸，刘氏暗地里咒骂了一声。她其实心里明白，卫二夫人联合老夫人来唱这么一出，分明就是和她想的一样，要将自家的女儿送上去，跟着卫清言一块去参加明霞郡主的宴会，多结交一下高官权贵的子弟和年轻有为的俊杰人物，好为她们不久将来的婚姻大事，闯出一条好路子。可是正是因为如此，刘氏才更加认定，这次陪同参加宴会的名额，她不能输掉，必须拼尽全力给卫止如争取下来。就算是卫老夫人想要仗着长辈的身份压她，她也要冒着大不韪，死争到底。“二夫人这话，放在我们家止如身上一样适用。既然，你都说了，你家欣欣年纪还小，那就不必急着出去见识，以后长大了，机会多得是。这次，明霞郡主的宴会，还是让我们家止如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