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随着一声剪刀声响,花枝上的花骨朵掉落到地上,卫淸言满意地放下剪刀,回头想叫鸢尾去拿花瓶,却见到鸢尾手里正拿着双枝缠绕正青色瓶,早已站在自己身后。看到花瓶,卫淸言笑着说道:“此花瓶选得正好,非常配这花,鸢尾你眼花不错。”
“哪里是奴婢眼光好了,奴婢只是见姑娘你在修花时看了几眼其他正青色花瓶,所以才去拿了这个。”
鸢尾边将鲜花插到瓶子,又递给了卫淸言。卫淸言接过,咔嚓,咔嚓又修补几剪。“姑娘的花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鸢尾真心夸赞。“姑娘修剪的花怎么看都是美的。”
翠果端着茶过来,也开口附和道。“你们俩个最会哄我开心。”
卫淸言眉眼露着笑。“我们说得可都是真心话。”
鸢尾和翠果异口同声地说道。这时,一个小丫鬟从外面小跑过来,到了门口,停慢脚步,进屋见到卫淸言行礼,道:“姑娘绣阁的人带着新衣服来了,现下进了二门。”
不等卫淸言发话,鸢尾主动地说道:“奴婢这就去把他们接进来。”
卫淸言点头答应。“真没想到还劳驾鸢尾姑娘亲自来接,真是太荣幸了。”
不多时卫淸言便听到屋外传来热情爽朗的声音。“你也莫要谦虚,若是你们的衣服入了我们家姑娘的眼,别说我亲自来回接送你,就是这赏钱也不会比你们家衣服钱少。”
说着话鸢尾挑起门帘进了屋,紧跟着她身后得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妇人上身着暗红儒衫下着绣着雀登枝儒裙,再配上她脸上笑意盈盈的微笑,让人一打眼就觉得欢喜。难怪绣阁的生意这几年越做越好,这和他们会办事会挑人有很大的关系,到各家各府给女眷送衣服,自然是不能用男掌柜的,派这个见人便三分笑的妇人来最合适不过。卫淸言暗自打量着妇人,心中不由想到。妇人是个能说会道的,见到卫淸言,一箩筐好听话就像不要钱似得往外扔,将卫淸言夸得应是天上有地下无似得,偏偏妇人所说的话还不惹人生厌,逗得卫淸言主仆们直笑。“你说得到是热闹,不过……”说到这里鸢尾看了眼卫淸言,得到许可后,略微严肃地说道:“若是你带来的衣服不过关,可别说我不给情面,到时给退回去。”
“姑娘您放心,这衣服别说你认为不过关,就是只要有一件你不合心意,我们就都拿走,都拿走。”
妇人连连保证。卫淸言起身来到衣服前面,只是单扫几眼,便不难发现绣阁送来的衣服做工精美,件件都用了心。卫淸言很是满意,便叫鸢尾拿出十两银子作为打赏给了妇人。妇人嘴里说着好话,拿着赏银高兴地走了。鸢尾和翠果开始将这些衣服整理回箱。卫淸言随手从八宝格上拿起一本书,来到书案前,津津有味读起来。“鸢尾,你看这件衣服的颜色是不是很喜庆。”
翠果拿起一件粉红色镶淡金边的儒裙,上面用暗绣针法绣上了金玉海棠。整件衣服华丽又不奢华,喜庆又不艳俗,非常适合在一些喜庆的日子穿戴。看到这件衣服,鸢尾目光闪了闪,放下手中的衣物,来到卫淸言面前,说道:“姑娘,若奴婢没记错,一个月后便是您的生辰了。”
卫淸言视线从书上面移开,拿书的手略微用力,说道:“好,我知晓了,你下去吧。”
鸢尾答是,回去继续与翠果整理衣服。卫淸言将书掷到书案上,低头沉思,翻出记忆,这时才想起,她的生辰可不就在一个月之后。想到这里卫淸言眉毛上微扬,嘴角上挑,心中不由冷笑。她的生辰将至,恐怕整个家中唯有鸢尾仍记得她的生辰。哦,不,她想差了。刘氏应该为彰显自己的贤惠定会记得。只不过她若是广邀朋友来家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家里肯定不会给她大办的。“姑娘,夫人请您过去。”
卫淸言正想着呢,翠果走了过来,说道。“可有说什么事。”
卫淸言随口一问,心中却晓得,这个时候叫她过去,无非是晓得绣阁派人给她送衣服,再来就是关于她生辰的事情。“那边的人没说。”
翠果如实回答。无论是哪种,去了自然就会知道,“你继续和鸢尾整理吧。”
卫淸言随便带了个小丫鬟去了刘氏那里。到了刘氏院子,还未进屋,就听到刘氏训斥丫鬟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丫鬟掩面哭着从屋里跑了出来,路过卫淸言身边也没停。只是擦肩而过,卫淸言还是清楚认出这个丫鬟正是刘氏身边一等大丫鬟。“混帐东西,若不是看在她老子娘的面子上,这回定要把她卖出府。”
刘氏还在屋里拍桌子怒道。“姑娘来了!”
屋子里的不知哪个丫鬟见到了卫淸言,突然出声说道。“还不快请姑娘进来。”
刘氏吩咐道。随着刘氏的话音落下,门帘被掀开,大丫鬟笑着说道:“姑娘快屋里请,夫人正等着您呢。”
卫淸言怎么看这个丫鬟笑容太过于灿烂,里面透着欢喜。事情反常为妖!她刚来就见到大丫鬟被打哭的戏码,仔细想来,里里外外都透着刻意安排,这分明就是演给她看得。心里这么想着,卫淸言还是面带微笑地走了进去。到了屋里,就见到刘氏把自己的手帕从眼角处拿开,眼尾处泛着红,分明就是刚刚哭过的模样。卫淸言面带微笑,请安问好,心中却想:“刘氏从不肯在自己面前示弱,更不会落泪,现在弄这一出,看样子她所图之事不小啊。”
“还不快去给姑娘上茶。”
刘氏笑着吩咐着。很快,茶水端上来了,卫淸言上手一摸,温的!再一看茶杯,破的!卫淸言假装不知,静静在听刘氏讲话。刘氏说了半天,仍不见卫淸言提半句茶杯,心中有些不快,也渐渐失了耐心,直接说道:“我记得一个月后便是你的生辰了,按里说啊,家里应该让你请些朋友和小姐妹到家里来玩的,可是啊,这段时间家中银子比较紧张,没有办法大办特办了,你可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