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不珍惜它,以后谁还敢送你钢笔啊?”
符初看着代珩那样蹂躏那支钢笔,心里怪难受的。那支钢笔一看就价格不菲,万一摔坏了的话就太可惜了。“你的意思是——”代珩停下手中的动作,“你想送我钢笔咯?”
符初一惊,忙辩驳道:“谁说的?我才没有!”
她寻思着自己那句话也没问题吧,怎么代珩就能理解成那意思呢?莫非这就是自恋者的通病,认为所有异性都对自己有意思?符初话锋一转:“赵如安呢?”
她突然发现自己右边的位置空了下来,而先前还在睡觉的赵如安现在已不知何处。“她刚刚走了。”
符初略感惊奇:“她走怎么不告诉我?”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代珩散漫地答道。“……”和代珩说话符初总有想发火的冲动,他就不能好好地、客客气气地说话吗?在这里学习是学不下去了,符初干脆收拾东西走人。走到外面走廊上,符初才发现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这里的天气很奇怪,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后一刻就能下起瓢泼大雨,变得比孙猴子的脸还快。下了楼,走到教学楼门口,符初翻了翻书包,发现自己竟没带伞。在这座城市生活,出门不带伞真是一个很错误的决定。符初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伸到屋檐外去试了试。手在外面停留了十几秒,也只有几滴雨落在了手心里,可见雨下得并不是很大。宿舍离这里太远,符初不好意思麻烦室友这么远来给自己送伞。她在心里预估了一下,从教室跑回宿舍大概要二十分钟,其间有几处避雨的地方,以这雨下的大小,回到宿舍时大概还不会完全湿透。她又仰头望了望天空。此时天上的乌云很是浓重,整个天灰蒙蒙的,显得十分压抑,估计不久雨就会下得大起来。到时候倾盆的大雨,分分钟就能把自己变成落汤鸡。现在走跑快一点说不定还能赶在大雨下来之前到宿舍,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符初抿了抿嘴唇,抓紧书包的带子准备冲出去。还没迈开腿,却感觉手臂被人用力往后一拉,整个人又退回到了屋檐下,她身子一个趔趄,险些跌倒。身后那人及时扶住了她,她才没有摔下去。“怎么,没有带伞?”
代珩富有磁性的嗓音中带着揶揄。“怎么,看不出来?”
符初瞅了瞅他幸灾乐祸的嘴脸,没好气道。代珩从挂在肩上的包里取出一把黑色的伞,对符初说道:“我有伞。”
符初瞥了他一眼:“你有伞又怎样,难不成会借给我?”
“不会啊。”
代珩理所当然道。符初冷冷地“切”了一声。“但我可以捎你一程,我也正要回去,顺路一起吧。”
代珩撑开了伞,那伞面看起来很小,遮住一个人还行,要遮住两个人挺困难的。符初看了看那伞:“算了,你自己打吧。”
“你别看它小,但遮住我们两人是没有问题的,走吧,别愣着了。”
代珩说得十分有信心的样子,符初将信将疑地走到代珩旁边,躲到了伞下。正如代珩所言,伞虽然很小,但符初一路上被遮得严严实实的,没被一滴雨淋着。代珩一直将符初送到女生宿舍楼下的大门口,才转身离去。在他转身的一霎,符初看到他的黑色衬衫,有一半的颜色明显地加深了,和另一半的颜色一对比显得很突兀。符初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小的伞,自己却一点也没淋到雨了。“代珩。”
她不由得朝已走出几米远的背影喊道,而后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三个字,“谢谢你。”
那个撑伞的背影停了下来,转身,英俊的脸上有一丝错愕的表情,似乎是没有听清她的话。见她不说话,代珩朝她灿烂地一笑,随即又转身离去。符初站在原地,看着那黑色的背影在灰白的雨雾中越来越模糊,直到那背影消失在小径的拐角处,她才转身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