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布? 胖子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连忙请求戴罪立功。 到底是跟了他这些年,树哥也没拒绝:“行吧。”
又有钱又有票,还有车和人,胖子觉得这桩事简直轻而易举。 雄纠纠,气昂昂,先去黑市转一圈。 “没有布?你别唬我!”
“你也没了?一滴都没有了?”
“不管怎么说,你给我匀一百出来,什么?全被买光了?”
他一连去了好几个地方,全扑了个空。 回来汇报的时候,恨得他牙痒痒。 简直绝了! 那些人连布条条都不放过啊! 要不是最后抢了些回来,他都要交不了差。 胖子捏着拳头,咬着牙道:“特么别给我逮着你们!”
他在这边撂狠话,陆怀安他们折腾一圈,总算回到了南坪市。 到了熟悉的地,钱叔如鱼得水。 叫了辆拖拉机过来,一车拖了回去。 轰隆隆的,老响了。 沈茂实最喜欢拖拉机了,摸着很是欢喜:“哇,这车比我家那边的还好呢!”
想起那拖拉机坐的,陆怀安扭开了脸。 算了吧,这也好意思叫车。 拖拉机过来的时候,沈如芸正在挑水。 认识的小媳妇见了她,叫住她聊天:“你男人还没回来啊?”
“没呢,应该就这两天了。”
那女人瞅着她,揶揄地笑:“难怪你今天回来了,想了吧?”
沈如芸聊的多了,也知道她们就爱看人害羞躲避的样儿,故作淡然地笑:“你不一样?”
她太会掩饰了,旁人也没瞧出来,打个岔就说起了其他事儿。 听着她们那些荤话,沈如芸感觉脸都烧得慌,她垂下头掩饰羞意,从耳根到脖子一片晕红,白里透粉。 “……是不是呀?”
冷不丁有人叫她,沈如芸有些没反应过来:“啊?”
那女子盯着她,目光有些奇异:“他们说你在读书,是真的吗?”
这几日陆怀安他们不在家,为了不节外生枝,杜老师特地给她安排在了学校的宿舍。 大概是她回来拿东西的时候,被人瞧着了。 沈如芸无意显摆,不想多说,只嗯了一声。 “哎哟,你读书啊……” 不少人看她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原先那女子却还不罢休,皱着眉头道:“那你学费谁出的?你婆家肯答应?你都十好几岁了吧,还跟那些几岁小娃娃一起上课啊噫嘻嘻嘻。”
沈如芸神色平静,淡淡地道:“老师说如果我成绩优秀,不收学费。我十九了,同学有比我小的也有比我大的。”
至于婆家,她在心里冷笑,从前她会考虑他们的感受,如今? 她没再理会那些人,说家里有事挑着水走了。 刚到家没多久,就听得有人叫她。 沈茂实跑的贼快,跳下车就喊:“芸妹儿!我回来啦!”
沈如芸很惊喜,搁下东西就跑了出来,看到他们眼睛一亮。 正往下搬东西的沈茂实瞧着了她,特地扛着袋东西走过来:“我……” 然后,他就看到,自家妹妹只是叫了他一声,就风一样从他身边过去了…… 过去了…… 她跑到陆怀安跟前,很高兴:“怀安!”
给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她定睛一瞧:“咦?”
这,出去一趟,咋的捎了个娃娃回来? 哪来的? 钱叔爽朗地笑了,把果果递给她抱着:“这是果果,我女儿,果果,叫婶婶。”
“深深……”果果努力抬起头,看着沈如芸。 “原来你叫果果呀……” 他们在搬东西,沈如芸就拉住她的小手问开了:“几岁了?哦,谢谢,糖真好吃……” 果果开始还有些紧张,后面很快就放松下来。 “今天没上学?”
陆怀安扛了个袋子,边走边问:“不是说要培训。”
“嗯,培训了的,昨天刚考完,摸完底根据我们每个人的水平来确定训练方向。”
沈如芸拉着果果的小手,欢喜得不行。 只是逗完果果,她也没忘正事:“对了,这两天有人来找过你们。”
有人找? 陆怀安有些奇怪:“谁啊?”
“一个,叫龚兰的大姐。”
沈如芸有些奇怪,大概地描述了一下:“她背了一个娃,手里还拉着一个孩子,说她哥想见见你。”
她怎么来了。 陆怀安皱了皱眉,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哥应该还没养好啊。 “你怎么说?她人呢?”
沈如芸摇摇头,有些无奈:“我这几天住学校呢,也是今早上回来的时候碰着的,我说你们不在家,她还挺难过的,说明天再来。”
行吧,明天会来就好。 陆怀安嗯了一声,算是记下了。 “还有个是找钱叔的,我问他有什么事他也不说。”
沈如芸皱了皱眉,大概描述了一下:“一脸络腮胡,看上去有点凶,说他住在车站,给钱叔说一下就知道了。”
原本乐呵呵的钱叔听了这话,敛笑沉思片刻,皱了皱眉:“怀安,你户口办了没?”
陆怀安节前去过,但没找着人,过节时他们又去了定州,还真没办:“没来得及,准备回来就去办的,怎么?”
“没,我去看看,马上回来。”
钱叔放下东西,给果果说了一声就走了:“你清一下东西啊,下午咱就去办。”
神色匆匆的样子,陆怀安若有所思。 沈如芸有点紧张地看着他:“怎,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
陆怀安洗了把脸,上楼把证件和介绍信都翻出来。 趁着有时间,他把剩余的钱和票都拿出来整理一下。 货是运回来了,还得好好思量一下,怎么卖,卖哪里。 东西由沈茂实和孙华慢慢搬着,沈如芸带了果果进去做饭。 他们能拖,小孩子不能饿着。 果果坐在椅子上,脚还落不着地,好奇地四下张望着,jiojio一晃一晃的。 大概是车上蹭的她脸上有些脏,沈如芸给她倒了温水洗脸:“哎哟,皱裂了啊?疼不疼,婶婶给你想想法子啊……” 陆怀安整理完下楼,有个小花团子从里边跑了出来扑向他。 “叔叔!”
陆怀安定睛一瞧,嘿,这竟然是果果! 跟在外头他们随便糊弄一下的冲天炮不同,沈如芸给她洗了头发,精致地扎起了小辫子,还戴了两条红带子。 衣服也换了,干干净净的,跟换了个人一样。 “哎哟,整漂亮了啊,一打眼我还没认出来!”
陆怀安大乐,抱着她转了一圈,逗得果果咯咯笑:“还要还要!”
怕果果摔跤,追着她出来的沈如芸笑靥如花:“小心点,别摔着了。”
正聊着,钱叔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