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王母娘娘身边的捧花童子,现在下凡历劫,等回去后就可以位列仙班,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要是说破了,我就不能回去了。”
宁昭说完,认真的看着颜海。 颜海愣了片刻,忽然道:“真的有王母和玉皇大帝?”
宁昭顿时哈哈大笑。 这笑容里有几分无奈。 她天生天养,无师自通的像个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要是那个时小姐也不错。 颜海这才回过神来,一张脸涨的通红,这几天实实在在被宁昭给唬住了,竟然一下子着了她的道! 他一把将宁昭推到地上,按着狠狠揍了一顿。 他竟然认为一个平成这样的人会是女扮男装的! 宁昭挨了打,也老实了,揉着肚子站起来。 闹了半天,颜海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还白白被笑了一番,气哼哼的出了门,回家去了。 宁昭找了个地方把金铃铛兑了,在家里窝着晒太阳。 管他时家的人还是鬼,这地方她是花了银子买的,想要她让出去,没门。 白猫也窝在她身边,懒洋洋的。 这太阳一晒,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 她是被摇醒的。 颜海站在一旁,道:“捧花童子,出去玩去。”
宁昭看了一眼天色,马上就要入夜,道:“这个时候你要去哪里玩?坟头唱歌弹琴?”
颜海道:“随便去哪里玩,我在家里呆不住,我爹念叨的我头都大了,你要是说弹琴,倒是有个地方,不过我不能挂账就是了。”
宁昭道:“哪里?”
颜海道:“醉金朝。”
宁昭立刻爬起来,道:“去去去,我请你。”
醉金朝是最有名的销金窟、温柔乡、烟花色海。 他们两个都没有去过,但是一个心宽似海,一个无所畏惧,拎着钱袋子气势十足的走了进去。 既然是最有名的,服务自然也是最好的,人还没进门,就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宁昭坐在厢房里,听着外面的丝竹之声,颜海推开窗,只正要说话,只听得外面一声琴弦拨动,整个醉今朝忽然安静了。 夜色迷人,空气中浮动着酒香,这琴声悠扬而出,似乎拨动了醉今朝别样的情愫,脂粉香气在一瞬间沉了下去。 低低的,压抑的琴声,像是哭音,将空气都染的湿漉漉的。 宁昭听在耳中,目光幽深,仿佛入了梦,那梦里一片黑暗,却令人安心。 “砰”的一声,重物坠地,打断了琴音,喧哗吵闹的声音传了过来。 颜海对宁昭道:“这琴声是不是昨天晚上我听到的?”
宁昭点头,道:“走,过去看看。”
她已经看到对面的阁楼之中灯火通明,一个安静端庄的人影,而弥漫的黑色气息也从里面一点点溢出。 颜海跟上,挤过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到了这一座阁楼之下。 “明纣,瞧不起我是吧,别给我在这里装清高,出来卖,总有个价钱,不管你要多少钱,难道我王近出不起!”
随着话音落地,就是“噼里啪啦”一阵银两落地的声音。 有人道:“哼,土包子!明姑娘也是他能拿钱砸的。”
这人酸不溜丢的话音刚落,阁楼上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和人劝解的声音。 “怎么,这些不够,那我问问外面的人够不够!”
一个人影映出来,一张虚浮蜡黄的脸,眼圈乌黑,撒着手大声道:“你们说够不够!”
宁昭抬头看去,就见灯光之下,他手里漏出来的不是银子,而是金光闪闪的金子。 底下的人一片哗然,好在来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没有人去抢。 颜海啧啧称奇,要去捡,却被宁昭拦住了。 他诧异的看了宁昭一眼,见光影之中,她两只眼睛陷下去,投下一圈阴影,脸上的神情明明暗暗,看着不知是怒还是冷。 “不能捡?”
宁昭点头。 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有人偷偷的将地上的金子捡了起来。 醉今朝有人出面,将人劝了回去。 人群慢慢散去,地上的金子已经被捡的差不多了,宁昭没有走,蹲下去将草缝里那两颗金瓜子拿在手中。 颜海凑过去,道:“这是谁打的,打的不错,过年我也打一把去。”
宁昭看着手里的那两粒金瓜子,一粒饱满,一粒干瘪,像是真的瓜子一样。 金灿灿的瓜子里,黑气汇聚,藏着鬼祟。 侍女正要请他们两人离开,阁楼里忽然冲出来一位女子,一把撞进了宁昭怀里,道:“这位公子,你可有银子请我过府一叙。”
颜海瞠目结舌的看着忽然出现的人,一身白衣,素净秀丽,眉目细长,眼睛里一对黑珠,如秋水寒星,看的四周雅雀无声。 宁昭推开她,看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死气,道:“姑娘,我没钱。”
京城里真是卧虎藏龙之地,连一个琴师都有来历。 明纣道:“你有多少?”
颜海刚要去掏荷包,就看到那肾虚的王近出来,一双眼睛毒蛇一般看着宁昭。 “你敢跟我抢人!”
颜海上前一步,道:“什么抢不抢,两厢情愿的事,那能说抢吗,再说你看看你这幅样子,再看看我兄弟生的多俊.....” 他话说到一半,就截住了话头。 宁昭生的好,只是脸色太白,眼睛太大,没有活气,因为怕冷也没有风度,这么一看也不是人中龙凤。 王近看一眼颜海,道:“颜少爷,久仰大名,这是要跟我抢人?”
颜海道:“我说了这不是抢,我们也是掏钱的.....” 他话音未落,王近软绵绵的拳头已经落在了他脸上。 颜海气的眼睛都红了。 他长这么大,连女鬼都不敢打他,今天竟然这一个浪荡子打了。 这拳头虽轻,可是却把他的面子打落了。 他提手就是狠狠一拳。 王近被打的鼻血都出来了,颜海正值精力旺盛的时候,吃的又多,一腔力气没地方使,一拳委实有点重。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眼冒金星,扑上去就要打回去,最后却被颜海按在地上打。 颜海揍了两下,手就被宁昭牢牢抓住了。 “差不多了,再打就不行了。”
颜海将地上的人松开,道:“哼!今天便宜你!”
王近鼻青脸肿的爬起来,气道:“有种别走。”
颜海道:“爷爷在这里等着你。”
王近道:“谁不等谁是孙子。”
他说着飞奔离开,宁昭看着地上低落的血,这血也是金灿灿的,里面夹杂着一点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