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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国的皇陵,有叶错的人渗透进去。
她假死之后,没有被火葬,而是安静地被放进皇陵。 在单舒被放进皇陵的过程中,叶错让人动了一些手脚。 夜晚,叶错的人悄悄来到皇陵,每天晚上都有人在皇陵旁边轮流守夜。 刚好等到叶错的人守夜的时候,他悄悄地与叶错另外一批人里应外合,把真的单舒给调包了。 皇陵里的,只是一个假的单舒。 假死之后,单舒在叶错的帮助下,成功地从徐国皇宫逃了出来。 在京城之外的荒无人烟的郊区里,叶错和苏欢玉以及单舒面对面站着。 单舒眉眼之间带着疲倦,她只有一双沉静的眸子依然如故。 “叶错,谢谢你。”单舒轻声说。
“谢什么?当初我骗你在先,又利用你做了很多事,不过是帮你一个忙,不足挂齿。”叶错一双桃花眼波光粼粼,倒映着单舒清秀恬静的脸。 “还有,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朋友了,就不需要道谢。”
听了叶错的话,单舒不禁轻轻笑了起来。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离开了那个皇宫,好像她就解开了身上唯一的沉重的枷锁。 “叶错,祝你和你的夫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单舒的眼神扫过一旁的苏欢玉,她看得出,叶错很爱他的妻子,也就是苏将军的女儿苏欢玉。
“谢皇后娘娘吉言。”苏欢玉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她满眼崇拜地看着单舒。
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皇后娘娘,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现在终于有一个真正的皇后站在她面前了。 而且,皇后娘娘还这么和蔼可亲,她真是太喜欢她了。 “苏小姐言重了,从我出了皇宫那一刻起,我就不是皇后了,我只是一个平民女子。”单舒也笑着回应苏欢玉,这个丫头古灵精怪的,性格又率真可爱,她倒是很喜欢。
“叶错,苏小姐,你们会白头到老的,单舒就此和两位别过,以后有缘再见吧。”单舒看了一眼叶错,她也是听说了叶错和苏欢玉之间的爱情可是在京城内传的沸沸扬扬。 苏将军看着自己女儿被叶错拐走,估计心痛的无以复加。 “以后有缘再见,离开了徐以桑,本公子相信,以前那个无牵无挂又淡然自若的单舒很快就会回来了。”
“最后,一路平安。”
叶错郑重地说出这句话,往日里玩世不恭的眸子带着认真。 他是真心实意地希望,单舒能过得很好。 “谢谢。”
单舒唇角再次微微一弯,眉眼柔和。
“单舒姐姐,我也送你一句话。”苏欢玉松开了叶错的手,走近单舒,她漂亮晶莹的眸子也满是认真,“单舒姐姐,如果放下以前太难,那我祝你这辈子万事顺意,岁岁皆宜。”
单舒听着,心神一荡,似乎有一些豁然开朗。 “谢谢苏小姐。”
单舒似乎觉得她说谢谢的次数有点多,又补充了一句:“我会的。”
我会记得你们的话。
世事千帆过,路的尽头是温柔和月光。 “我走了,你们不用再送了。”单舒轻轻地说出这句话,然后,衣袖轻轻地摇曳,她转身,一步一步地往远处走去。
越走越远,那座埋葬了她理想和包袱的皇宫,从此以后,只会存在于她的记忆里。 单舒死了已经很多天了,徐以桑满眼颓废。 他没日没夜地逼自己去处理奏折,听取各个大臣的意见。 连着半个月,徐以桑都保持这种强度的工作。 徐以桑这种糟糕的状态,很多大臣都看不下去了。 陛下太勤快,他们也被逼着跟着陛下一起做,他们心里是苦不堪言啊。 太高强度的处理国事,身体会吃不消的。 于是,温少彬暗地里找了好几个比较有威信还清廉的官员,想要让他们联名上书让陛下休息一下。 “温尚书,您就别折腾老夫了,陛下如今明显是为情所伤,这需要时间去治愈的,若我们多管闲事,怕是要掉脑袋啊。”被温少彬找上的大臣一阵叫苦,不住的唉声叹气。 基本上,哪怕个个大臣都在推托,谁都不想去当那个出头鸟,这让温少彬左右为难。 可是,再这么放任徐以桑下去,怕是陛下会变成历史上第一位操劳过度而猝死的皇帝。 为了他家陛下,温少彬头发都快愁白了。 如今皇后娘娘已死,也没人敢去劝阻陛下了。 人死不能复生,只能祈祷陛下真的可以走出来吧。 但是,没等温少彬实施让大臣联名上书的计划,徐以桑却突然召见他。 温少彬乍一听到陛下找他,心一慌,难道陛下知道他的计划了吗?突然召见他,该不会是想要警告他吧? 他内心苦哈哈,脸上却面带笑容的进皇宫见徐以桑。 等温少彬在御书房见到徐以桑了之后,他淡淡地看了温少彬一眼:“温少彬,你去宗室那边,给我找一个天资聪慧的孩子,过继到我这里。”
心慌慌的温少彬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等着徐以桑的警告了,却没想到他得到都不是警告,而是叫他去照一个孩子。 还好,只是找一个孩子而已嘛,不难,温少彬松了口气。 等等,找孩子? 为什么要找孩子? 温少彬突然反应过来,他脸色僵硬地看向徐以桑,艰难地问:“陛下,您这是打算……”不再立后,也不再纳妃了吗? 徐以桑点了点头,他疲倦的说:“朕,此生只有一个皇后。”
“皇后已死,那么,世间再无一人能入我眼。”
语气里的不容置疑,让温少彬心神一荡,陛下……果真是世间少有的痴情种。 温少彬坚定地说:“陛下,臣一定会好好地为陛下寻一个天资聪颖的孩子,徐王朝定会百年昌盛。”
“嗯,你可以下去了。”
徐以桑无情的下了逐客令。
温少彬:突然刚刚那种信誓旦旦的豪情壮志消失了怎么办? 陛下,你这么无情,会失去我的! 可惜,徐以桑一眼都不看温少彬,低头继续批改自己的奏折。 温少彬的话也只敢在心里说说,见徐以桑无视了自己,他默默地走了。 算了,他还是先去帮陛下找孩子吧。 当一个臣子真不容易,他太难了。 几日之后,温少彬在宗室找了好几个孩子,都是功课做的比较好的。 现在,他们一个个的都站在御书房等着徐以桑的考核。 一旦成功,被选中的孩子,将会是唯一的太子,以后的一国之君。 如今,站在徐以桑面前的有十个孩子,都是温少彬从宗室找过来的。 徐以桑的眼神一一扫过他们,有几个孩子被他看了一眼,就紧张的发抖。 宗室的孩子,这么没有胆魄的吗?他只不过是看了一眼,就紧张成这样? 脑海里一闪而过单舒的沉静的脸庞,徐以桑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朕问你们,谁知道如何治理好一个国家?”温少彬听见这句话,心抖了两抖,陛下一上来就是问这么难的问题吗?这群孩子太可怜了,他还以为陛下只是先考核一下他们的功课。 听见这句话,孩子们几乎都愣住了,因为夫子从来没有教过他们如何回答这种问题。 一时间,便有好几个人慌了手脚。 没有人回答。 “怎么?连一个问题都不敢回答?”
徐以桑的黑眸微微眯起。
他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孩子大胆地说:“陛下,治国,首先要学会听从臣子的建议,善听,才能当一个明君。”徐以桑听了半晌,就直直地看着这个孩子,手指在桌面上轻敲:“还有吗?”
那个孩子见徐以桑继续问,以为陛下同意他的看法,于是他继续往下说。 但是越说,越是漏洞百出。 最后,徐以桑脸上带了一丝不耐烦:“停下。”
被突然打断,那个孩子怔愣了一下,然后呆呆地被徐以桑叫人带下去了。 其他孩子见状,更加不敢回答了,他们害怕下一个被带出去的是自己。 但是不回答,又怎么可能呢? 徐以桑一个个点名,让他们回答,结果,后来回答的一个比一个糟糕。 还剩下两三个孩子还没被点名,其他的已经一个个都被淘汰了。 “剩下的,都带下去吧,我不想听了。”
徐以桑睨了温少彬一眼,那一眼的意思很明显,仿佛是在说温少彬是什么眼光,居然给他找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孩子,没有一点能力,居然也想来当他的太子? 温少彬被徐以桑看的那一眼看的继续心一抖,他只得说:“那臣再去看看。”
随后,他看了一眼剩下的三个孩子,叹了一口气说:“来人,把这些孩子都带回去吧。”
侍卫听令进来把这些孩子带走,但是走到门口,突然有一个孩子冲回来,他紧紧地抓住徐以桑的衣袖,抬头说:“陛下,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回答,回答的不好,你再让我走,可以吗?”
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决绝,仿佛落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放肆!”
温少彬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大胆,他顿时一惊,完了完了他要没了,陛下会不会砍他脑袋?他欲哭无泪。 “先等等。”
徐以桑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抓着他衣袖的孩子,不耐烦的脸闪过了一丝兴趣:“给你一个机会,你说。”
“陛下,治国,应先学治家,俗话说,家国天下,只有百姓们富足安康,国家才能繁荣昌盛。”
“百姓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一部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个说法倒是新奇,徐以桑盯着那个孩子的脸,继续问:“那朕继续问你,如何当一个明君?”
“陛下,当一个明君,首先不能偏信偏听,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听取臣子的意见,不能只听自己喜欢的意见,要听对百姓有利,对国家有利的意见。”
“其次,要善于用人,一个人才应该用在哪里,用在什么地方最合适,身为君王,这些必须懂得。”
“最后,不能墨守成规,并不是以前所有的制度都适合用于治理一个不同的国家,时期不同,制度也不同,要明白精兵简政的道理。”
稚嫩的声音带着沉稳,他一口气把自己的见解说完,才抬头看向徐以桑。 “以后,你便是朕的太子。”
徐以桑的眸里闪过一丝赞赏。
小小年纪,有如此见解,以后,徐王朝定会百年昌盛。 那个孩子的眸子瞬间睁大,脸上闪过了一丝惊喜。 “谢谢陛下!”“你叫什么?”
徐以桑轻声询问,刚刚他还未问这个孩子的名字。
“陛下,儿臣名叫徐时锦。”徐时锦一张小脸小心翼翼地看着徐以桑。
徐以桑听罢,便点头道:“以后,你的功课,朕亲自教。”皇宫的御书房里,从此以后,便多了一位太子。 这位太子年纪尚小,天资着实高的让人惊叹不已。 等到太子终于成年,能独当一面之时,徐以桑知道,自己可以离开了。 这么多年,他日日被思念折磨,他留下一纸传位给太子的诏书,独自一人去了皇陵。 他已经老了。 徐国,也后继有人了。 他想,他这就去陪单舒,只希望单舒走的能慢一点,在轮回路上等他一等。 不过,徐以桑心里清楚,单舒是恨他的,恨他给她披上了沉重的枷锁,恨他把她困在了皇宫。 “开皇陵。”
徐以桑一声命令,皇陵被打开,随后,他看着皇陵里面的那个人,瞳孔猛地睁大。 他特意吩咐了人用尽一切办法保存好单舒的尸体,但如今,徐以桑明显认出,皇陵里的人,根本不是单舒! 徐以桑怒从中来,他一把把人皮面具从假单舒的脸上撕下来,果然,下面是一张陌生的脸。 “单舒啊单舒,你机关算尽,居然把我也算上去了……”徐以桑突然大笑起来,笑的疯狂,眼角流出的泪,落在地上。 空气中蔓延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的味道,他低头一看,嘴角的笑容越发扩大,原来,他流的不是泪,是血…… 血泪,也是泪。 徐以桑离开了皇陵,出了皇宫。 人间多繁华,悲欢离合四个字,悲离常有,合欢却难如登天。 在此后的十几年的某一天,徐时锦的人终于找到了先皇徐以桑的尸体,把他与先后葬在一起。 打开皇陵之后,却发现先后的尸体早已不见,在皇陵的女子是一个不知名的死人。 非皇家人,不得入葬皇陵。 最后,在先皇和先后共同的皇陵之中,只有先皇一人。 史册上关于始皇帝的记载终于落幕,史册的另一页,记载的是徐皇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