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市盛龙度假山庄,隶属于盛龙集团,陈盛龙是这家集团的老板。今年刚过四十岁,算得上是年富力强。陈盛龙年轻的时候当过兵,退伍后先成立了货运公司,赶上特殊的年月,没少跟车匪路霸斗智斗勇。因为陈盛龙敢打敢拼,所以很快就聚拢了一帮弟兄,成为天海市最大的货运公司。然后涉足拆迁业,发觉这个行业堪称暴利。最早期的拆迁行业,是承包商雇佣拆迁队来拆迁,也就是说拆迁队不只能得拆迁二手建材,还能拿到不菲的拆迁工钱。甚至有时候为了赶工期,还要帮拆迁户搬家,每搬一户能拿到一笔不菲的奖金。就这样陈盛龙的事业越滚越大,在天海市成了人物,甚至组建了自己的地产公司,身家达到十位数。盛龙度假山庄里,装修最豪华的包厢是至尊VIP888,此时鞠长鹏坐在包厢里,衣领上挂着餐巾,手中摇晃着高脚杯。长条形的餐桌对面,坐着一个光头的男人,他虽然穿着西装,却把袖子撸在手肘上,脖子上已经没了领带,领扣解开,白皙的衬衫上,还滴着红色的红油。本该吃西餐的餐盘里,却摆着麻辣小龙虾,陈盛龙双手插在汤汁里,把红彤彤的小龙虾掰开,开始嚼白色的虾尾。“鞠县长,来到我这里就不要拘谨。大家都是俗人,求得是财,该享受的时候就要享受。你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太喜欢装……”陈盛龙说着,伸出满是红油的手拿起红酒杯,对着鞠长鹏示意,然后一大一大口的喝下了半杯。“牛嚼牡丹,你还真是个俗人!”
鞠长鹏品着红酒说:“这可是1984年的拉图,产自波尔多葡萄庄园的名酒,虽然比不上1982年的拉菲,但也是喝一瓶少一瓶的古董货!要把舌头卷起来,去品味葡萄的酸涩,还有橡木桶的风味……”“别特码装了!累不累!来到我这里就讲究个声色犬马,装什么上流社会?是不是上次给你的三百万花完了?我再给你三百万……”陈盛龙甩了甩手上的红油,然后在自己的西装上擦了擦,从身旁拿起个皮箱,丢到鞠长鹏的脚边。三百万是个很神奇的数字,按照刑法的规定,属于数额特别巨大。也就是说,只要金额达到这个量级,不光是行贿,还是受贿,都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彼此都没了退路。鞠长鹏扫了眼皮箱,然后继续喝着红酒:“你这个人太粗俗,按照你的性格,恐怕不会富贵太久。”
陈盛龙看着鞠长鹏,忽然笑了:“我这个不叫俗,而是实在。当然我承认我是个人渣,一个为了往上爬,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的人渣。哪怕我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但你呢!哪怕穿上西装,喷上香水,也掩不住你身上的人渣味!”
鞠长鹏也回望着陈盛龙,忽然间笑了:“既然你我都是人渣,那我们就是同类。发财的机会有一个,你要不要?”
陈盛龙走到鞠长鹏的身边,伸手摘掉了他的餐巾,用力的擦了擦手说:“只要是赚钱的机会,我都感兴趣。”
“西洲市跟京州市要开通城际铁路,土岭乡那边会修建个高铁站,以西洲市和京州市的房价,土岭乡的未来不可限量。”
陈盛龙皱眉,他能走到今天,可不是个全凭运气的暴发户,肚子里还是有些知识的:“土岭乡的气候很差,并不适合进行楼盘开发。即使地价低,房子也卖不上高价。”
“所以你就是土包子,脑袋里装的都是豆腐渣!”
鞠长鹏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摇晃着红酒杯说:“城际铁路修通至少要三年,这就给我们留出了足够多的操作时间……”鞠长鹏说着,往椅背上靠了靠,然后把脚伸在餐桌上:“趁着消息还没有传开,你去土岭乡尽可能的囤积土地,记住分成工业用地跟住宅用地。等着消息传开后,我会帮土岭乡招商,那时你在后面加个零,卖出囤积的工业用土地……”陈盛龙有些不满意:“费了这么大功夫,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就赚十倍?”
鞠长鹏举着红酒杯,眺望这个鲜红的世界:“到时候我在会上推动土岭乡建设规划,把住宅用地的上限卡死,那时候我们炒作土岭乡通高铁的消息,你再用卖地钱盖住宅……”“这主意可真损,不过我喜欢!”
陈盛龙拿起了酒瓶,跟鞠长鹏碰了一下:“启动资金从哪里来?”
鞠长鹏举着酒杯:“林小玲名下有家地产公司,回头让她出资,不够的部分从威马县银行贷款。”
“事成之后我要六成,剩下的四成我会帮你洗到海外账户!”
鞠长鹏举杯示意:“可以!”
陈盛龙却盯着鞠长鹏的眼睛说:“今天晚上,让林小玲来陪我。”
“行!”
鞠长鹏缓缓的点头,喝下了杯中的红酒。“爽快!”
陈盛龙哈哈大笑,也举起了酒瓶,大口的喝着瓶里的酒。浴室里,林小玲仔细的清洗自己的身体,以前她总觉得自己就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但从今天开始,她要改变了!裹上白色的浴巾,看着外面床上躺着的光头,林小玲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一步步的走到床边,看着醉醺醺的陈盛龙,林小玲又回到浴室里,不一会端出了一盆温水。暖色的灯光照在林小玲的脸上,她用毛巾开始擦陈盛龙的脑袋。陈盛龙皱起眉头:“干什么?”
“擦擦再睡,满脸油腻的不舒服。”
林小玲说着,又拧了个毛巾,继续擦陈盛龙的脸。陈盛龙抓住林小玲的手问:“你不怕我?”
“怕,但也知道没用。你会因为我怕,而不睡我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后,让陈盛龙满脸的坏笑:“你,今天晚上我睡定了。”
“那你去洗洗,浑身油乎乎的,我不舒服,你也不舒服……”林小玲说完就开始脱陈盛龙的衣服,神情非常的自然,仿佛是老夫老妻。这种全新的版本,让陈盛龙惊讶,毕竟他还没遇到过。以前都是他主动去睡别人,今天却好似自己被人睡了。陈盛龙的脸上露出欣喜:“有趣,这次我要多玩几天!”
一弯新月挂在天空,夜风开始呜咽,两个放荡的灵魂找到归宿,床榻震鸣,好似一首交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