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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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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夏天的雨就是这样,雨还没下,雷声闪电倒是先把人从梦中惊醒了,陈橙伸手打开床头的灯,看了看手机时间,快5点了,因为下雨的缘故,天还是黑沉沉的。她想起阳台上刚种下的萝卜青菜,赶紧下了床,打开阳台的玻璃门,将那两盆刚冒芽的秧苗端到墙边,又将昨晚洗了已经晾干的衣物收进房间,推合阳台玻璃门,拉好落地窗帘,就听到豆大的雨点敲击玻璃的声音。陈橙回到房间,抱了一床小毯坐靠在窗户边的懒人沙发上,听着外面的雨声,她觉得心情格外的放松。陈橙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小就喜欢听雨声,小时候住的是瓦房,晚上下大雨的时候,总能听见雨声敲打瓦背的声音,只要听到这个声音,她就觉得特别的舒服,总能很快入睡。到了早上七点,雨还是没停,只是下的小了点,陈橙今天约了经纪人谈事,她早早的给自己煮了个营养早餐,吃好后开始换衣服。8月的北京,可能因为下过雨的原因,温度并不是太高,陈橙选了一件长袖休闲款的白衬衫,下身搭配一条蓝色牛仔裤,五公分高跟鞋,她不喜欢穿跟太高的鞋,一是脚太累,受不了;二是她本身身高就有166cm,穿太高鞋实在没必要。陈橙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大眼睛,因为上了点眼妆,显得更加迷人,白皙的脸上只是用了常规的水、浮加隔离霜,唇彩也是用了淡淡的自然红。一头偏棕色的微卷长发散落在双肩上,陈橙找来一个橡皮圈,将长发在头上盘了蓬松自然的圆髻,留了几缕碎发在耳边,耳朵上配了一对不起眼的星型耳钉。一切准备完成,陈橙从柜子里取了一把雨伞,提黑色的手提包,出了门。“陈橙,这里。”

经纪人比她先到了,他们今天约的是一间书咖厅,陈橙很喜欢这里,老板很有经营头脑,将书店与咖啡、甜品结合在一起开了个店,上下两层,靠窗位置都设置了一些隔断,环境悠静,适合看书也适合谈事,可能现在是上班时间,所以楼上客人并不多。陈橙笑着朝贝蒂走去。“陈橙,你不出道真是对不起你这幅好皮囊,几个公司找过我,问你愿不愿意转到台前……”贝蒂又开始了一番对她的游说。陈橙无奈笑笑。她已经习惯了每次见贝蒂的开场白。“好了好了,我不是那块料,术业有专攻,我还是喜欢做点自己喜欢的事,自在。”

陈橙笑着打断了贝蒂游说。“好吧,你这性子真的是……”“找我为了《安好》拍剧版权的事?”

贝蒂言归正传。“对,你昨天说有几家公司想买这本书的版权拍成电视剧,除了晨宇还有哪几家?”

陈橙问道。其实最早在大二开始,她为了赚生活费就开始码字写小说,最初一个月能赚个几百千把块,她觉得很满足,后来慢慢的她也喜欢写小说,所以这几年陆陆续续写了几部,其中《安好》是她花了两年的时间所著,灵感来源于她支教的山区,这本书是她所有书中最受读者欢迎的一部,网络上反响挺好,出版社出版后销售量也一直不错。“除了晨宇,还有星亚,对了还有齐氏集团,我正纳闷呢,齐氏怎么现在也跨行打劫了。”

贝蒂边喝咖啡边道。“齐氏?他们开了什么条件?”

陈橙挺意外,齐潇昨天才给她提了投影视的事,让她帮忙选剧本,该不会?“贝蒂,你没跟任何人说这书的作者是我吧?”

“当然没有,虽然很多人都在打听,但是你千交待万嘱咐的事,我怎么可能乱说,放心,我都按你的说辞对外统一说法的,不可能有人知道作者是你。”

贝蒂对自己的工作能力还是非常自信的,她与陈橙认识三年了,当初陈橙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配音演员,很多公司想签她,可她却选择了给的条件最不好的她的工作室,那时是她事业最低谷期。三年来,两人分工合作,在工作上还默契度还是极高的,工作室业绩也蒸蒸日上。“那就好,那这几家公司提出的条件都如何,你觉得给哪家更合适些?”

陈橙问道,分析合作伙伴这是贝蒂擅长的,她不喜欢去动这个脑子。贝蒂把几家公司各方面情况做了分析,从资金实力,包装,宣传力度等方面进行了综合对比,她认为晨宇跟齐氏最具优势。“那行,那你去跟他们先谈吧,有什么情况我们再沟通。”

陈橙知道贝蒂还要回公司开会,打算快速结束谈话。“好,我先看看情况,到时候我再给你电话,我先回公司了,今天还有个重要的会。”

贝蒂整理好桌上文件装进包里,出了咖啡厅。陈橙看了看时间,也才十点多点,她让服务员续了杯拿铁,拿出新接的配音剧本开始研究起来。肖远刚到二楼就看见了她,他刚从部里报了道出来,约在这间咖啡厅等一个朋友,没想到会在这遇见她。她并没有看见他,肖远选了一个离她身后两座的位置坐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五年没见,当年那个会对着电话说想他了的女孩,已经长大了,越来越耀眼,只是离他越来越远了。曾经很多次,他都问自己,为了这个伟大的梦想,丢了最心爱的女孩,值吗?除了心痛,他知道他的答案从未变过,无国哪有家。现在能看着自己爱的人安安静静的坐在这,享受着太平环境带来的安稳,没有战火,没有硝烟,不会流离失所,不会担惊受怕,肖远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值的。陈橙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多了,收拾下资料装进包里,准备下楼找间餐厅吃饭,她预约了下午的录音棚,得早点去,把昨天没完成的工作完成。转身,她便对上了身后那道炙热的目光,陈橙微微愣了一下,准备继续往楼下走。“陈橙”肖远叫住她。陈橙并未转身,问道:“有事吗?”

“一起吃个饭可以吗?快中午了。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肖远这一刻忘了自己还在等人,中午已有约的事,他只想留下她。他的话说的小心翼翼,陈橙知道,他是在怕她拒绝,她认识的肖远何时这么没自信过?哪怕让他露怯的人是她,她也不能接受,她认识的肖远,骄傲、自信、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可是,刚刚对她说话的肖远,语气中带着请求,不安,这一刻,陈橙的心抽痛。“好,你现在能走吗?”

陈橙转身看向他,问道。“可以,我那个朋友刚好来不了。”

肖远高兴的回道。他刚约她时,根本没有想到她会同意,她同意了反倒让他很是意外,不过他很开心。连忙给那个朋友发了条信息,说他临时有急事,改约其他时间。反正那个朋友也是来找他帮忙的,让他等等也不会什么大碍。肖远带着陈橙来到一家私房菜馆,要了个小包间,用手机扫码后点了几道菜,上菜需要点时间,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你是休假回来的吗?”

陈橙不想这么静坐着,觉得尴尬,随便找了个话题。“不是,我的工作正式调到北京了,上午刚报了到。以后,留在北京的时间会多些。”

肖远撕开碗筷包装,用热水烫着。陈橙点头,也准备打开自己的那副冲烫。“我来,一会别烫着,你用这副。”

肖远伸手将她手上那副端到自己跟前,又将刚已经烫好的那副给她,顺道给她倒了杯热茶,接着烫另一副。“谢谢。”

陈橙道。“你家里人……”陈橙本想问他,他父母是不是也都到了北京,但又觉得问的不妥,就没继续。“我爸前两年就调到北京了,我妈工作也转移到了北京,她本身很多工作都在北京,原来也是为了我爸所以两边跑。”

肖远答道。“你这几年过的好吗?”

肖远看着她,问道。他想知道,她的生活没有他参与的这几年,她过的好吗?“挺好的!”

陈橙笑笑,简单答道,她不想说太多,也不想告诉他,她这几年都在用忙碌麻木自己。肖远还想问,听到服务员敲门声,问是否可以上菜了,肖远只能作罢。菜上了桌,四菜一汤,夫子肉,小炒黄牛肉,松鼠鳜鱼,上海青,冬瓜青贝汤。陈橙看着桌上的菜有些愣神,他还记得她的喜好,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在脑子里浮现。“都是你喜欢吃的,你尝尝看,有没有家里的好吃。”

肖远远夹了块夫子肉放进她碗里,又给她盛了碗汤。“我点的都比较清淡,你多吃点,不会影响嗓子的。”

肖远继续说道,看着她,她瘦的让人心疼。陈橙回过神来,对着他微微一笑,道谢后,夹起碗里的肉吃了起来,她确实很久没有吃过这些菜了。两人后面没在聊起过去的事情,肖远给她讲了些部队的趣事,陈橙有时也会问一些他工作的问题,反而气氛轻松了很多。吃完饭,因为陈橙今天没开车,肖远坚持开车送她到了录音棚外。“陈橙,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这是肖远一路上都想问的问题。陈橙侧头并没有看他,她也不知道能不能重新开始,他们之间的问题、阻碍还有很多,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去面对那些,她想过平静的生活,可是,这个人,太优秀,注定不能平凡。但他也是她这辈子唯一所爱,她永远都拒绝不了的人。“你忙去吧,我先走了。”

陈橙下车离开,并未给他任何回复。肖远看着消失在录音棚门口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他能明确感受到她的退缩,甚至是害怕,她最想要的安全感,他好像从来没给过她。“陈橙,我后悔了,我做不到以后只做朋友。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回头?”

面对现在的陈橙,肖远感觉到从没有过的无措、无力。这五年,他拼了命的进行技术攻克、体能训练。在特训营那两年,双项成绩均是让特训营的军官们叹为观止。军事军官们经常拿他的训练成绩给下面的战士、干部们做考核标准,说别人肖工一个搞技术的军官,体训成绩比他们这一群搞军事的还牛逼,简直就是丢人。就因为这样,特训营的一些战士们见了他就叫苦连天,哀求着他能不能放点水,把标准放低点,再这样下去,他们非被这些指挥官训残不可。听到这些,肖远都只是笑笑,不说话,没有人知道,他这么拼命,只是因为他不想给自己的时间留一丁点空隙,让他想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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