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颜瞧着顾珺璟拿起杯子喝水，才向苏正解释。“爹爹，你忘了。这只鸡是王爷啊！王爷怎么能吃王爷呢？”

“噗——”顾珺璟嘴里的水，全都吐出来，喷洒在了菜上，人也开始不停地咳嗽起来。“王爷！”

苏正连忙走过去给顾珺璟拍着后背，眼神也带着点责怪的意思，看着苏沫颜：“你怎么说话的？”

苏沫颜也站起身，“王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间有些……”“别说了！”

顾珺璟担心苏沫颜又说鸡，粗声喘气，直接打断她的话。苏沫颜默了默，听他这声音，是真的难受啊。看来这顾珺璟是真的得了“鸡”的PTSD。既然如此，大婚当天，他用公鸡羞辱她一事，也就此翻篇。“对不起王爷，是我错了。”

苏沫颜用着特别真诚的口吻，向顾珺璟道歉。顾珺璟大概是咳得太久，下颌都是的绯红色的。“送本王回府！”

这声音听着很恼怒。苏沫颜连忙追上去：“王爷，你别生气啊，我不是有意的……”顾珺璟没有停留，而是催促着青风和青竹动作快一点。苏沫颜跟到国公府大门口时，跌跌撞撞泪流满面地哭喊着，“王爷！我知道错了，别不要我啊！”

她这一声喊叫，瞬间吸引了无数大量蹲守，或者路过的吃瓜群众。很快众人就将这一幕，添加个人色彩传播出去。像是什么苏沫颜惹璟王生气，或者是璟王今日不是回国公府归宁，而是去登门退货。苏沫颜哭得很惨，都当着大家伙的面向璟王下跪哀求了，璟王还是没有回头。这些话，就像是风一般，不过是一眨眼之间，就传遍整个京都。皇宫之中，一直派人跟踪的孝明帝，自然是清楚事情的全部经过。“何远，依你之见，璟王是去退货的？”

何远知道孝明帝是在担心什么，他连忙笑呵呵地说着：“如果是退货的话，皇上您不就是心想事成吗？”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问题又抛给孝明帝。孝明帝听到“心想事成”四个字，心里舒坦一点。如果真的是退货，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顾珺璟的势力连根拔起。如果不是……那他也有借口处罚顾珺璟，指责他小肚鸡肠，没有皇家气概，再顺势将他软禁在王府待个一两月。想到无论哪种结果，都是顾珺璟吃瘪以后，孝明帝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展开。他看向何远，“朕之前暗中交代你的事情，你可都做了？”

孝明帝指的是昨夜宫宴过后，他被秘密派出去，找苏正给苏沫颜命令那件事情。“皇上放心，奴才已经转告给苏国公了，想必苏国公现在，也正在和王妃转诉您的意思。”

何远猜的没错。此时苏正，正在和苏沫颜说着属于父女之间的秘密话。“其实为父昨夜就已经知道，你在宫中将太后抢救过来的事情。”

“啊？”

苏沫颜闻言，快速回想着苏正在蓝彩云受伤时，苏正从顾珺璟口中得知，她救太后时的惊讶和不可置信，连她都被骗了过去！看来武将也不一定都是直肠子，也有弯弯绕绕的肠子。“哎……”苏正长长地叹息一声，“昨日深夜，何公公来找为父，说是奉皇上的命令，让为父转告你，可以给璟王的脸治好，但是他的腿和他的……咳咳……隐疾方面，是不允许你救的。而且你需要在半个月之后，把璟王府的布局，画图给他一份，顺便找个合适的机会，毒死璟王，事情办成，他会找个理由，让你离开璟王府。”

太后让她治病救人，准她和顾珺璟和离。皇上呢，条件多一点，事情办得也绝一点。她没有立即下决定，而是抬头看向苏正。“父亲的意思呢？”

她想听听苏正是怎么想的。“为人臣子理当为君主分忧的，只是。为父是欣赏璟王军事之才，他的命又是你娘保下来的，现在还是我女婿……”苏沫颜一听就懂。在苏正的眼里，顾珺璟抛去儿女情长那一部分，是一个他十分欣赏的人，他并不想让璟王就此死去。苏沫颜沉思片刻，缓缓说着，“也不是没有法子两全其美。”

一听苏沫颜有法子，苏正来了兴趣，特别期待地问着。“什么法子？”

苏沫颜眨眼，“造反。”

“祖宗哟！”

苏正立即紧张的环视一圈，虽然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苏正还是担惊受怕。苏沫颜意味深长地问着，“爹，与其被皇上逼得像是人人可以欺负的鹌鹑，为什么不勇敢反抗一把？”

她记得，古代的帝王都特别害怕将军拥兵自重，更何况苏正手里有百万大军！而权力的滋味，对于将军来说也是十分诱惑。当一个人尝试到权力以后，就会想要更多。她觉得，苏正或许也对那个位置心动过。但苏正接下来的话，倒是让她重新认识了他。“颜儿你还小，你不懂。为父虽然在朝廷为官，也效忠皇上。可为父最效忠的，是龙月国的子民们。爹爹是有百万大军，还担着一品国公这个身份，但凡爹爹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爹爹在朝堂上可以横行霸道，甚至皇上也只能生气，无可奈何，还要对为父喜笑颜开。但是，颜儿。你要知道爹爹的兵是用来做什么的，那些兵马是抵抗外敌而非我龙月国百姓，如果爹爹以你所言，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那颠沛流离的，最终还是龙月国的百姓。爹爹和你娘守护的，一直都是龙月国百姓的家园，而非是皇上，懂了吗？”

苏正这一番肺腑之言，让苏沫颜感动。她的眼角，不自觉地湿润，眼前也闪现过了昔日在末世军队的画面。他们的教官和司令，和苏正的类似。那就是，他们末世军医，不是为了某一个国家或者某个组织而服务的，他们是为了全人类的未来服务。“女儿明白爹爹的良苦用心，女儿回去以后，会和王爷好好认错，也会按照皇上交代的事情去做，至于事情成功还是不成功，那就不是女儿能保证的。”

苏正点头，感到满意。“对了爹爹，我的那批嫁妆里面丢失了将近百万两的东西，更可气的是，那些装有财物的盒子，全都被人装成了土！”

“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