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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子里面是厚厚的一摞照片,我坐到床上,把照片取了出来。
最上面的照片是我追在南南的滑板车后面,右下角的日期显示是9月23号,和素描本里的画非常相似,应该是秦朗根据照片临摹的了,再往下的几张也是我和南南在一起的场景,我不禁有些后怕,这么被人跟拍我都没有发现,如果这不是秦朗或者他找人拍的,那我这个做妈的也太大意了。 突然照片中出现了一个戴着墨镜的光头男,他站在一辆车旁,正在朝远处张望,背后正是我家的小区,虽然只是一个侧脸,我还是马上就认出来了,这是跟踪我和南南的那个人。 我的心脏砰砰地跳了起来,接下来的照片中还出现了另一个戴墨镜的男子,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开车撞向我们的那个人了。 再后面是南南手臂打着石膏躺在病床上的照片,胖乎乎的小脸揪成了一团,我背对着镜头握着南南的手,看到这里,我的喉头一阵哽咽,秦朗不是不管我们母子了,南南受伤他都知道! 再往下翻,照片中有三个人坐在咖啡馆靠窗的座位上,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因为镜头比较远,他们的面容有些模糊,我仔细辨认,其中两个人是那两个墨镜男,还有一个年轻女子,长发如波浪般披散在肩头,我的手一抖,照片哗啦地掉在床上,这不是李菲儿么?! 我果然没有猜错,指使墨镜男伤害南南的,就是李菲儿!我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她已经离世,我非得冲到她面前讨个说法不可。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平息住心中的怒气,把看过的照片拨到一边,剩下的还有厚厚的一摞,我拿在手里,一张张翻过去。 后面的几张似乎是在一个金碧辉煌的房间内,一群人围坐在一张椭圆形的桌子边,桌子上摆着扑克和花花绿绿的筹码,一位身着制服的女子背对着镜头,似乎是在给众人发牌,让我不禁想起了电影《赌神》和《澳门风云》里的场景,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拍的是西瑞老板,也就是李菲儿的爸爸李俊成去澳门赌博的照片了。 桌旁站着的人里有一个看着很是眼熟,我把几张照片对比着看了几遍,顿时吸了一口凉气,真是冤家路窄,这不是张克安那个流氓还能是谁? 照片里他的手一直扶在前面坐着的男子的肩上,我上网搜索了一下李俊成的照片,两相一对比,是他没错了,看来吞并嘉合后日子过得不错,比四年前长胖了不少。 再往下看,是几张银行转账单的照片,付款方是西瑞地产,收款方是几家不同的影视工作室,等到数清转账金额带的零后,我惊在了原地,影视行业一直是洗前-的重灾区,没猜错的话,李俊成应该就是以这种方式把西瑞的钱一点点挪到了自己的腰包里。 嘉合实习时带我的周姐说过,张克安从嘉合离职后去了西瑞,他是做财务的老油条,深谙这些套路,估计和李俊成一拍即合,两人狼狈为奸,把西瑞的钱都挪出来输光了。 最后的几张照片我粗粗看了两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无非是发生在迷醉酒吧的那些肮脏交易,毫不意外的,我看到了协助李菲儿伤害过我的Jack,他将注射器扎进自己的手臂中,一脸的陶醉。 这些照片对我的冲击太大,一阵恶心感从胃里翻腾而起,我冲进厕所,干呕了起来。 回忆的片段在我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照片中的人都是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李俊成和Jack都被抓了,虽然不清楚两个墨镜男和张克安目前的状况,料想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思琦爸爸一般,秦朗都让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不过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站起身,我走到洗手台边,往脸上拍了些凉水,让自己更清醒一些,终于想起来了,是时间不对! 我跑回卧室,把李俊成赌博的照片、转账的照片还有迷醉酒吧的照片都翻了出来,一张张看过去,右下角的时间有两年前的,一年前的,半年前的,也就是说,秦朗早就搜集到这些证据了,可是李俊成和Jack被抓却都是在半个月前,这是为什么呢? 我翻出李菲儿和两个墨镜男在一起的照片,右下角写着12月4号,正是半个多月前! “南南,”我嘴里不自觉地说了出来,是的,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秦朗搜集了这些证据并没有打算现在公布,甚至压根就没有打算公布,只是拿来作为和李菲儿斡旋的筹码,这一切都是因为李菲儿派人想置我和南南于死地,他才走出这步棋,一举将西瑞和迷醉拿下。 这样李菲儿要与秦朗同归于尽也就说得通了,她一定是知道了这都是秦朗所做,一时气急拉上秦朗,开着车疯狂地冲向了桥墩。 我跌坐在床上,脑海中思绪如波浪汹涌,张克安和Jack是罪有应得,李菲儿的爸爸也不过是补偿了他对嘉合以及秦朗父母造成的伤害,秦朗虽然恨李菲儿,却并没有将事情做绝,西瑞和迷醉出事她都没有受到牵连,也算是给她留了后路,她却执迷不悟,活着时得不到秦朗,连死都要秦朗给她陪葬! 《圣经》上说,爱是恒久忍耐,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爱是不狂妄,凡事包容,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我不否认李菲儿深爱着秦朗,她如一颗飞向地球的小行星,以爱之名,携着风雷冲向秦朗,将我们所有人的生活都撞得支离破碎。如今她已经离世,我再恨她、怨她也没有了任何意义,活着的人还要在废墟上继续前进,我握紧双手放在胸口,只祈愿秦朗能够快些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