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莫名的一股燥意,桑行蹙眉,“你又没真的死,我怎么知道。”
本以为顾北烟会就此罢休,毕竟她总不能真的死一下试试吧。谁知,下一刻,顾北烟又接着说道,“如果我刚才不醒,你会不会真的亲我?”
麻麻滴,桑行愕然的抬眸看着顾北烟。两汪秋水盈盈,仿佛下一刻就要滴出水来。桑行怔了一瞬,还没说出话来,下一刻,只听碰的一声巨响,桑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依稀听到顾北烟一声惨叫。身子落地,才发现自己被一个人禁锢着,脑袋正紧紧地贴在对方的胸膛上。“就知道一定是你!”
薄凉的声音响在头顶,桑行仰眸,就看到王五棱角分明的下巴,唇瓣一张一合,星眸冷冷地攫在不远处的顾北烟身上。“大人,你没事吧。”
景止急急忙忙跑上前来。桑行一震,快速的从王五怀中挣脱出来,奔向顾北烟,伸手欲将顾北烟从地上搀起来。“你怎么样?”
桑行颤声说道。“噗!”
顾北烟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喂!”
桑行面色一变,伸手搭上顾北烟的手腕。王五这一掌下去,顾北烟伤的可真是不轻。有些慌乱的从袍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桑行开瓶倒出一颗,伸手递到顾北烟的唇边。顾北烟水眸氤氲,并不张口去承,“你……”“这是治内伤的,快吃下去。”
桑行眉心微拢,几乎用命令的口气说道。顾北烟眼波微动,直接张口吞下药丸,唇瓣触到桑行微凉的指尖,一颗心颤抖到不行。顾北烟吞下药丸,开始打坐调息。桑行蹭的站起来疾步走到王五面前,脸色差到不行。“为什么要救她?”
“为什么要打她?”
两人的视线纠缠在一起,同时出声质问对方。两人问的问题相似,只有一字之差,只知道对方和自己说的不一样,却没有听清对方说的是什么。不过双方各自看着对方的神情,猜也猜的差不多。“她昨天虽然设计我,却并没有伤害我,也没有下毒,你为什么要打她?还出手那么重。”
看王五绷着一张脸,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桑行就有些怒了。即使是她桑行让他做保镖的,但是她没有发话,这个男人也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把她救下的人打伤吧,且还那么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该生气的难道不是她桑行吗?王五微抿了唇瓣,五官的线条紧紧绷着,“从昨夜到今日,所有的麻烦都是因这个女人而起,她来历不明,你却还如此护着她,你真的是个白痴吗?”
桑行一噎,她当然不是爱心泛滥,丝毫没有原则的人,她自然也明白这遇到的一大堆麻烦都是因为顾北烟,还因此,将她的身份也曝光了。只是,她能说出她的另一个目的吗?昨夜,她听到顾北烟在找一个药方的时候,就觉得奇怪,更奇怪的是,木府里竟然会有自己的画像,而之前她可是从没有和这个什么木府打过交道。显然,木府的然是对她有研究,甚至是有防备的,她桑行从来都不是怕事之徒。木府家大业大,为了一个画像,甚至可以说是为了一个药方,对顾北烟一个小女子穷追猛打,这实在是太可疑了。看着顾北烟那小巧玲珑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她就忍不住想往女童失踪的那件案子上想,说不定顾北烟说的什么药方就是她要找的那个呢?身份曝光了也就曝光了,反正她也不怕木府的人找上门来。只是,这些话,她都不能对王五说。而且,这个男人说的也太过分了,什么她就是白痴了,脸色一冷,桑行面对着这个威压逼人的男人,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辱骂朝廷命官,信不信本官治你的罪?本官做什么事,难道还需要向你汇报不成,本官爱救谁救谁,你管不着。你只是本官花钱雇来的,有什么资格插手本官的私事?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
一通大呼小喝,桑行眼眸一撇,趾高气昂,感觉整个人的气儿都顺了。嘿呦,训斥这种高傲的不得了的男人真是爽的不行啊!嘻嘻!陈旸站在一边看着闹得僵硬的两个人,心里暗暗地替桑行捏了一把汗,这个桑都尉可真是不省心。要知道他们家王爷多么傲娇的一个主啊,这次为了桑都尉,都肯纡尊降贵的当保镖了,桑都尉怎么就还不知足,竟然还训起人来了。就算两个人是那啥的关系,也不能这样不是?果然,王五气的脸色发白,袍袖下的五指收拢,握的咯咯作响。薄削绝艳的唇角一勾,怒极反笑,眉眼中却是冰冷一片,“好,真好,钦差大人好大的官架子,大人是谁?平民百姓自然是惹不得,大人要救谁,本公子自然管不了,既然如此,本公子告辞,大人好自为之。”
王五说着,袍袖一甩,转身就走。真真是气死他了,他那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怕她受到伤害吗?看来,倒是他自作多情了。看吧看吧,陈旸看着桑行无奈的摊摊手,怎么样?走了吧。桑行当场傻眼,愣在原地,这就走啦?其实,说完,她就后悔了,毕竟是那么高傲的一个男人,昨天也是求了他半天才把他留下的,今天就这么图一时嘴快。哎呀,哎呀,也是那个男人太过分了好吗?看着男人的背影张了张嘴,努力的好几次,还是有些拉不下脸开口,刚才一本正经训人的可是她自己啊,怎么能一转脸就求他留下?这么好几个人看着,也太没面子了不是?直到男人骑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桑行还呆呆地愣在那里。“大人,我们怎么办啊?”
景止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桑行的衣角,回头看看那辆被王五一掌劈碎的马车,已经没办法再用了。现在就只剩下一匹马,可他们还有三个人呢。桑行蹙着眉,心里绞成一团,她比景止还难受呦喂。陈旸骑着马,慢悠悠地跟在司徒毅身后,不是他走的慢,而是司徒毅一直走的慢,他也只能保持相同的速度跟着。见离桑行远了,便压低声音问了一句,“爷,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司徒毅一直凝神听着背后的动静,走了这么远,竟然不追?心里憋着一团火,面上却平静无波,“去青州。”
“不等桑都尉了?”
陈旸惊讶。“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