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响起,感觉到木晓过来,桑行紧握着小手,手心一片湿滑,全是冷汗,依着木晓的性子,她完全想象不到木晓会怎么对付她。“木晓。”
桑行顽强的压抑住声音的颤抖,喊了他一声。“嗯?”
木晓眉目间闪过一丝起伏,在桑行面前站定。紧紧一个用鼻音发出的字,桑行根本听不出他情绪的变化。攥了攥手心,桑行的眼帘轻颤,眼前的黑布质量是真的好,她睁开眼睛,却连木晓的影子都看不到。“临死之前,我还有几句话想问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如实回答?”
桑行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司徒毅和景止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就算发现,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很难找到这个她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而木晓和那位态度不明朗的张大人就在眼前,她被杀掉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但是,能拖住一会儿是一会儿,说不定木晓痛下杀手之前,那位张大人忽然想开了也有可能啊。再说,她的确有不明白的事情,就算是死,也该做个明白鬼吧。“你说。”
木晓回头看了张大人一眼,又转过头来,慢条斯理的吐出两个字。“我们在密室里抓到的是不是你?”
“是。”
木晓回答的格外痛快,当初既然掉包,他自然早就猜到司徒毅和桑行会发现,承认了也无所谓。“那你受伤了吗?”
桑行紧追着问。木晓顿了顿,眸光轻凝,又向前走了两步,双腿几乎是贴在桑行的面前。垂了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桑行,“你是不是很奇怪明明我应该受了重伤,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一股悠然恬静的味道,忽地钻进呼吸,桑行知道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但还是十分度笃定的点点头,“是,我想知道。”
木晓一声轻笑,刺耳而又带着嘲讽的意味,让人听着很不爽,不过,没有人看见,他的眸中洇起的一抹苦涩。“桑都尉下手够狠,我的确受了重伤,不过已经好了。”
木晓云淡风轻的说完,如愿的在桑行脸上看到极大的震惊。手脚筋被断,又身中剧毒,穴道被封,放在常人身上,莫说一日,就是一月、一年,想要恢复如初都很艰难。可是,他木晓不是普通人。“这绝不可能,你骗人。”
桑行仍旧难以置信。“反正你也活不了多长时间,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桑行一直是半跪半坐在地上的姿势,比站着的木晓低了一大截。木晓忽地一抬腿,一只脚重重的落在桑行的肩上,高度刚刚好。微微倾了身子,一只手肘,撑在那条抬起的腿上一手缓缓靠近桑行的脸颊,手腕在桑行脸上滑蹭。这样的姿势,让桑行又是屈辱,又是悲愤,但脸颊触到木晓手腕的那一刻,前两种情绪又被更大的震惊所掩藏了。木晓的手腕光滑平整,根本就一点伤痕都没有。“怎么样?信了吗?”
木晓将手收回来,脚却一直踩在桑行的肩膀上。桑行眸光轻敛,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猛地一甩肩膀,将木晓的脚从自己肩上甩掉,桑行仰眸,不对应该是凭着感觉仰脸对着木晓的方向。“所以,红衣教的那个药方是真的,顾北烟找你真的是为了那个药方。”
木晓一怔,没想到桑行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原本凭他的能力,桑行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可能把他甩掉,但是他的一时疏忽,倒是让桑行得逞了。稳住身形,他掸了掸衣袍上的虚尘。对于桑行的话,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药方的事是真的,但是他的伤还真不是药方上的药治好的,但是也算有间接的联系吧。又不可能和桑行解释那么多,勾了勾凉薄无情的唇瓣,木晓清罹俊逸的脸上有的只是不屑,“真的假的又如何?反正你也不会拿到,和你没关系。”
“帝都的幼女失踪一案,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桑行愤愤然,胸中的一切情绪都化成了怒火。“是,”木晓坦然承认,“不过,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想抓我吗?”
叮叮当当!桑行恼怒的想要起来,可是手上脚上都绑着沉重的锁链,她的挣扎根本就无济于事。木晓嗤笑,欣赏着她的愤怒却又无可奈何。恍惚中,脑子里陡然闪过另一个女子在他面前挣扎的样子,同样的愤怒,同样是要冲过来,恨不得把他杀了,可也是同样的无可奈何。烦躁的摇了摇头,木晓眸色一沉,他怎么会把桑行这个男人和那女子混为一谈。桑行,只是他的对手。那个女子,更是不配他的想念,有朝一日见到她,他一定要让她后悔!“嘭!”
一声巨响,木晓一拳重重地砸在木制的地板上,地板深深地陷出一个坑。正在挣扎的桑行当场愣住,她虽然看不到,但是能听到动静,清楚地感觉到地板一震,她眨了眨眼睛,这是怎么了?一直坐在木晓身后一语不发的张大人,拧眉看着木晓孤傲的背影,眸色转深,“木少爷,桑都尉你也见到了,账目带来了吗?本官可是要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张大人适时地开口,一瞬间就把桑行和木晓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木晓将沾染了鲜血和木屑的手从破碎的地板中拿出来,挑了一眼桑行,又转眸看张大人。来之前,他接到这个男人的手下的通知,让他带着账目来这里,说是抓到了桑行,让他过来一趟。来之前木晓还一直好奇,抓到桑行让他过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带着账目,要知道这账目上记得可是有关朝中不少官员的买卖记录。可谓是事关重大。但是木晓一向尊重这个男人,男人让带,他就带了。等到来了这里,听到男人的和桑行的话,他就大概明白了几分。当即起身,用那只没有流血的手从袖袋中掏出账目,刚想递给张大人,却又看见男人使了一个眼色。拢了拢神,木晓恢复一如既往的清冷孤傲,“一个小小的桑行,张大人就想讨回账目,也未免太小瞧我木府了吧。”
“木少爷,我们去外面谈。”
“好。”
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