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桑行仰头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颜,心里又矛盾又挣扎,其实吧,她是愿意的,不管是男人之前为她做的一切,还是今夜男人为她杀了慕晓的壮举,她都是特别的动容。而且,就她内心深处而言,她是真的挺喜欢这个男人的,喜欢他淡定从容的神态、喜欢他运筹帷幄的睿智、喜欢他的一切的一切,可是她的喜欢又有什么用?这个男人就像是罂粟,是毒,是沼泽,离得越近,越无法自拔。她自顾尚且不暇,如何能轻言喜欢,眼前闪过司徒羽那张清冷阴鹜的脸,她心头一颤,眼神生变。司徒毅显然看到了她的变化,双臂紧紧地抱着她。垂首敛目,星眸灼灼,“桑行,听我说,你不需要想那么多,不需要那么多的顾忌,你就告诉我,你喜欢我吗?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男人的声音清越如风,带着殷殷地期盼。桑行秀眉微拢,似是在思考,又似是在鼓足勇气,终于略带迟疑的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片满意的弧度,男人黑眸皎皎,宛如夏夜灿烂的星子。略略俯首,温热的唇瓣落在桑行被夜风吹的冰冷的脸颊上。“桑行。”
“怎么了?”
虽然已经有过一次经历在前,但那一次全程都是反抗和撕打,桑行的反应还很生涩。被动的靠在男人怀中,桑行僵直着身子,一动不敢动。“桑行,喊我的名字。”
男人哑着嗓子柔声说。桑行微怔,没理解男人这是什么意思。“叫我的名字。”
见桑行没反应,男人蹙了蹙眉。“司徒毅。”
桑行出声,低哑的声音响在夜色中,格外右人心魄。“桑行,抱我。”
桑行耳根子发软,一双小手格外不自在,缓缓地抬起来,落到男人的腰上。男人喉头上下一动,大手用力的扣住桑行。直到桑行感觉自己舌根酸麻,快要窒息了,男人才喘着粗气把她放开。大手从桑行的背后缓缓移到腰间,修长白净的五指一挑,勾开桑行的腰带。桑行一惊,抽手捉住他的手背,哑着嗓子:“在……在这儿吗?”
现在虽然是夜里,但是月光很好,而且这还是在出城必经的路上,万一碰见个什么人,那还不得尴尬死?男人眸色幽幽暗暗,眉尖轻挑,俯首在桑行的鼻尖上啄了一下,原本撑在她脑后的大手滑到后颈。桑行脚下一轻,倏地一下子腾空,被司徒毅打横抱起。足尖一点,男人提步而起,衣袂翩翩,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色中。因为离城不远,司徒毅抱着桑行直奔信王府,纵身跃入院中,司徒毅连门都没有走,直接翻窗而入。……城外,树林。当车夫提着一包吃的回到马车停留的地方时,完全呆住了,马车竟然不见了。不对,不是不见了,而是车厢全部破碎,只留下七零八落的木片散了一地,拉车的马儿受惊,早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更让车夫难以接受的是,在零落的木片中间,躺着一个人,满身是血,一动不动。一颗心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离得远,车夫看不清地上那人的脸,壮了壮胆,车夫哆嗦着双腿上前。啊!是慕少爷!“少爷,少爷。”
车夫一把抛掉手中的吃食,飞扑上去。叫了好多声,慕晓都没有任何反应。车夫颤抖着把手探到慕晓的鼻子下,没、没气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车夫吓得都傻眼了。他就去买个吃食的功夫,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他们家的少爷怎么忽然就死了,这要是让他们家老爷知道,他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啊!不行,他得逃!意识到这个严峻的生死问题,车夫都来不及想桑行去哪儿来,站起来拔腿就跑,由于太过慌张,他一连摔了好几跤。车夫走后树林里再次恢复平静,只剩下寒风吹过枯枝的沙沙声。冷风如刀,一刀一刀刮过慕晓无人管无人问的身体上,奇怪的是,他的体温完全没有消退,一直维持着正常人的状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慕晓身上凝固的血液竟又一点一点开始躁动,停止跳动的心脏也慢慢有了回响。桑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她只知道男人像是一头不知餍足的兽,一次次的索要,她终于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再一次醒过来,还是在男人的怀里,男人一条手臂被她枕着,正侧着身子,垂眸看着她。星子一般灿烂的黑眸,在橘黄色的烛火的掩映下,越发灿若琉璃,熠熠生辉。桑行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全身酸软,骨头像是散架了,连头发梢都是无力的,一动不想动。“醒了?”
男人柔柔地出声,声音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清越。“我是不是该走了。”
桑行嘴上说着,打了一个哈欠,眼皮子又闭上,完全没有要走的动作。男人唇角轻勾,睨着她懒猫一样可爱娇憨的神态,心头微动,俯首,又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桑行如遭雷击,以为他又来,吓得一下子睁开眼睛,腾地要坐起来,却又一下鼻尖撞到男人的下巴上,痛的她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