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然也知道她是在恭维自己,但心里还是乐开了花,“你这丫头,惯会捡好听的说,哄哀家开心。”
司徒令月相当了解太后的脾气,不管她在外面多么的胡作非为,到了太后面前,她始终都是摆出一副柔弱的小女儿姿态,这也是她一直在太后面前得宠的原因。见太后开心了,她也顺势说出此行的目的。“母后,您虽不是令月的生母,但是令月从小跟着您长大,这世上,您是最疼爱令月的人了。令月知道母后对令月的疼爱,所以令月也怀着一颗感恩的心,今日那个桑行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她带走令月宫中的奴才,打了令月也就罢了,竟然还公然对母后出言不逊,这分明就是不把母后放在眼里,令月自然气不过,这才和她争执起来,母后,这种事情咱们不能忍啊,一定得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母后的厉害,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仗着皇上的威风,胡作非为。”
司徒令月脸不红心不跳的添油加醋的说着,太后虽然宠她,但并不是是非不分,何况她惩罚那两个奴才本就是另有隐情,借机开刀而已,若是实话实说,恐太后不肯帮忙,她就胡言桑行对太后出言不逊,反正她手下的人和叶蓁都听她的,肯定能给她作证。按照太后以往的性格,听了这些之后,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表示,或者直接带她去找对方讨回公道。然,今日太后听了之后却是表情淡淡的,就好像是听见她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一脸的漠不关心。见太后没有及时的做出反应,而是垂首认真的挑选耳饰,司徒令月就有些急了,撒娇似的喊了一声:“母后!”
“嗯,哀家知道了,”太后没有抬头看她,而是顺手拿起了一对月白吊坠耳环,在耳珠上比了比,漫不经心道:“好啦,丫头,哀家知道你受了委屈,也知道你对哀家的那份孝心,这件事情哀家会处理的,你先回去,让太医瞧一瞧你脸上的伤。”
“母后。”
对于这样的结果,司徒令月显然不满。“跪安吧。”
太后已经将耳环带上,语气也凉了一分。“是。”
司徒令月虽然不高兴,但也看出了太后已经不悦了,只能讪讪地跪安。司徒令月刚愤愤地从凤栖宫里走出来,宫门外等候的叶蓁就立刻迎了上去,“太后娘娘怎么说?”
叶蓁急切的问,她现在也巴不得太后马上处理掉桑行这个眼中钉。司徒令月没回答她,只冷哼了便拾步离去。叶蓁瞬间就知晓了结果,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马上跟了上去。慕府派人来请桑行的时候,桑行正在后院和泪眼婆娑的秀云说话。和秀云的一番交谈,桑行才知道,秀云和杨凡兄妹二人,因为家境贫寒,父母又去世早,两人便双双进了宫,杨凡做了太监,杨秀云做了宫女。后来杨凡被分去了司徒令月的秋实宫,杨秀云则被分去了当时还是三皇子的司徒羽的步云宫,之后秀云就一直跟着司徒羽,直到御都府成立,司徒羽把秀云赐给了桑行。而秀云的哥哥杨凡,则因为四年前乾国太子祁宿出使召陵,在六公主的秋实宫宴饮之时,杨凡不小心将茶水洒到了祁宿的衣袍上,烫伤了祁宿。祁宿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六公主还是当场把杨凡打的半死,事后将杨凡贬到了冷僻的浣衣局。本想这件事就这么了了,没想到今年六公主忽然和祁宿定了亲,又恰好撞见了先前和杨凡关系一直不错的清苑接济杨凡。清苑为人耿直,平日了说话做事便不太得司徒令月的欢心,甚至是常讨司徒令月的不喜,司徒令月早就想将清苑换掉,又忽地想起当年的事来,便打算将杨凡和清苑一起除掉,然后再让太后赐两个丫鬟过来。谁知道半路里杀出一个桑行来,将二人救了。桑行这才算知道这件事情完完整整的始末。原只想着司徒令月作威作福,拿下人消遣,没想到还是个如此记仇的人,这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护着那个也不知道人品如何的乾国太子,这要是嫁过去,还不得疯了呀?收敛了情绪,桑行自是对秀云好一番安慰。两人正说着,就看到仪椿带着慕府的管家朝二人走了过来。“参见都尉。”
“何事?”
桑行转眸,问道。“禀都尉,小人乃是慕府的管家慕忠,奉了我家老爷的命令,来请桑都尉到府中一叙。”
慕忠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对桑行说道。“慕大人请本都尉?”
桑行微感讶异,她和慕千识可没什么交情,不单单没交情,说不定还有点仇恨,慕千识请她做什么?难道发现昨日她和司徒毅假扮成秦歌闯入慕府的事情了?不对啊,她和司徒毅就只是看了看顾北烟,其他的什么事也没做啊,不对,好像是稍微做了一点其他的事,但那时他们自己的私事哎,跟慕千识又没什么关系。“管家可知慕大人找本官何事?”
“这……小人不知。”
慕忠顿了一下。“那劳烦管家转告慕大人,本官如今尚在禁足期间,无法离开御都府,所以不能赴慕大人的邀请,慕大人若是有什么其他的要紧事,还请劳驾慕大人来御都府。”
桑行想了一下,她现在毕竟是在禁足期间,已经招惹了一个六公主,还不知道六公主搬来了太后她该怎么对付呢,慕千识这条老狐狸更难应对,她还是最好不见的为妙。而且她隐约觉得慕千识找她肯定是来者不善,说不定就是太后让他帮六公主出头的,到时候她带着几个小侍卫去了慕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可就要搞笑死了。不去不去哟!“可是,我们老爷说,无论如何,都要让桑都尉去一趟。”
慕忠面露难色,“而且太后娘娘也在,他们两位都等着都尉呢。”
桑行一听,太后竟然也在,心中更加吃惊,也更加断定慕千识把自己找过去肯定就是要和自己算账的,她就更不能去了。扬了扬手,这次桑行将责任推给别人,“管家还是且先问问他们,”桑行指了一下守在自己周围的三十多个侍卫,“他们是皇上派来看着本官的,本官纵然想去,也出不了御都府的大门,所以……”桑行没有把话接着说下去,但是那意思却是很明显了,是在下逐客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