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刚做了本王的王妃人就变聪明了。”
司徒毅眸中潋起一抹赞赏,顺手就刮了一下桑行的鼻尖。“谁是你的王妃?”
桑行微翘着嘴巴,小声嘟囔着。寒风猎猎,吹得两人的衣袂在空中翻飞作响,长发在背后痴痴地纠缠。虽然看不清,但桑行还是放眼朝着下面快速的扫了一圈,“就算我们能猜到他们会躲在方丈被害的那一间,可是这下面那么多房子,到底哪一间才是我们要找的呢?”
桑行微拢了眉心,面上显出难色。“本王记得案底上写的案发地点是方丈的厢房,方丈既然作为一寺之主,那他的厢房肯定会是全寺等级最高的。”
“我知道了。”
司徒毅刚说了一半,被桑行打断,于是便默然的看着她。“僧侣的厢房一般都是在大殿的后面,而根据召陵的等级制度,不同身份的人所居住的房屋,屋顶是不同的,方丈是全寺地位最高的人,所以他居住的房子屋顶也必定是等级最高的。”
桑行喜悦的说着,这样一来,只要他们能找到那个等级最高的屋顶,就能找到那间厢房了。“不笨,走吧。”
司徒毅语气不咸不淡的吐出四个字。大手揽住桑行的腰,飞身往禅寺内部而去。桑行靠在司徒毅的胸口,撇了撇小嘴,她这么一番推论,还以为这个男人会夸她一下呢,就说了不笨两个字,真是的,刚开始还说她变聪明了呢,多夸一句会死吗?转眼间,两人就来到了禅寺的后院,一排排的厢房罗列眼下,虽然视线不好,但是屋顶的目标比较大,他们离得又比较近,所以找个特别的屋顶还是很容易的。司徒毅带着她飞,两人浏览的速度特比快,所以几乎是片刻功夫,他们就锁定了目标,找到了那间象征等级最高的悬山顶厢房。禅院里的地上已经长满了荒草,而且距离厢房不远处就有一片竹林,一阵阴风吹来,卷起森寒阵阵,桑行虽然靠着司徒毅,但还是不禁有些背后发凉,头皮发麻。这位神秘人竟然会把根据地选在这种地方,也真的没谁了。虽然地上满是荒草干枝,他们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加上有风吹树叶声的干扰,也就将他们的声音完全掩盖住了。借着这一点微弱的天光,只能模糊看到厢房外尽是破败景象,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桑行思索间,感觉耳边一阵戾风穿过,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见眼前一片白光闪过,穿透对面厢房的窗上的小格子射了进去。是司徒毅发的暗器对立面进行的试探,如果里面有人,司徒毅暗器射进去,里面肯定会有动静。感觉到司徒毅揽在自己腰间的大手又紧了几分,桑行耳朵紧贴着司徒毅的胸膛,精神紧绷,四周都静悄悄的,她只能听到两人的心跳怦然。等了好一会儿,厢房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动静,一丝丝的声响都没有。难道里面没有人?若是有人,又怎么会如此平静?桑行微微蹙了眉,抬头看司徒毅,却见司徒毅眸色沉沉,薄唇紧抿。桑行脑袋快速转了几圈,双手在司徒毅怀中稍稍腾挪,从中衣的袍袖中掏出了一截蜡烛,一个瓷瓶。从瓷瓶中倒出两枚药丸,桑行自己吃了一个,又抬手将另一个喂给了司徒毅。司徒毅微微错愕,但还是很快张口,将那枚药丸承了。周围除了风声还是风声,司徒毅刚要开口,桑行已经从袍袖中掏出火折,将那一支蜡烛点燃。“等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进去看看。”
桑行压低了声音,提议道。司徒毅点点头。两人便借着蜡烛照出的火光,朝着那间厢房走去。厢房的门上挂着一个生锈的锁头,却并没有上锁,门上贴着的封条早就裂开跌落,不只是人为拆下来的,还是被风刮下来的。“吱呀”一声。司徒毅一手推开门,一手将桑行护在身后。门被推开,火光照入,室内登时亮堂起来。果然,完全不同于室外破败的模样,厢房内虽然布置简陋,但却收拾的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有人居住的样子,而司徒毅刚才扬手打入的十四枚飞针则深深地嵌落在床柱上。只是,室内空无一人。桑行和司徒毅在房间里盘查了好几圈,除了从还未干涸掉的墨迹能够判断出此人刚离开不久,其他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可恶,被他们早一步跑掉了。”
桑行生气地的跺了跺脚。“嗯,意料之中。”
司徒毅淡淡地应着,并未见什么情绪,那语气好像他们若是没有跑掉才会不奇怪呢。“嘁,你若是早就料到了,那还带我来干什么,兜风啊!”
桑行一脸的不服,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在做事后诸葛亮,他刚刚进来之前,那般试探,那般小心翼翼地样子,根本就是不确定嘛!司徒毅站在一个垃圾篓旁边,垂眸望着,弯腰从里面捡出一个纸团来。不疾不徐地说道:“刚夸过你聪明,一会儿就变笨了,天葬十三门作为此人的一部分手下势力,昨夜本王就把她们灭了。你觉得此人到今夜还收不到消息,等着本王查出南禅寺来抓他的可能性有多大?”
呃,有道理哦,此人既然能知道她的女子身份,又能不动声色地将秀云掉包,潜到她的身边,必是有不小的本事,能够迅速的迁移也很正常。只是……“本王那般小心,是因为害怕此人留下什么机关暗器,我们若是不小心中了埋伏,岂不是亏大了?”
似是一眼就看透了桑行的心思,在桑行开口之前,司徒毅就把她想说的说了出来。好吧,到底还是没有他那般心思细腻,桑行眨了眨眼睛,没说话。“你拿的什么?”
见他垂眸看一张纸,桑行转换了话题,向他走过去,并探头去看他手中的东西。借着蜡烛照出的火光,能看清这是一副水墨画,山水流畅,意境盎然,工笔不错,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觉不觉得,这幅画有些熟悉?”
司徒毅微微蹙了眉,问桑行。“熟悉吗?”
桑行摇了摇头,“山水画不都差不多吗?我看不出来有什么熟悉的,你看,这有好大一块墨渍,应该是画毁了,所以才扔掉的,不过是人家闲来无事的打发时间之物,不见的有什么深意。”
桑行说着,用手指了指画中一处山水相交的地方的一大团墨渍,像是无意中墨水滴落上去的,当然,也因为这一点,整张画都被毁了。毕竟是从垃圾篓里捡出来的东西,若是什么有用的东西,又怎么会不带走,难道还故意留下来让他们发现?而且还扔到了垃圾篓里,一看就是没用的。“也许吧。”
司徒毅应了一句,随随将那一张纸叠了一下,塞进了自己的袖袋中。桑行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在房间中又搜查了一会儿,也没找到什么异样,便离开了南禅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