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宿浑身一个哆嗦,好像数九寒天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是啊,他在检查什么,他在纠结什么?明明在两年多以前,他就亲眼看到了她和其他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他当时也是一样的不敢相信,可是她亲口承认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他还在纠结什么?期盼什么?他刚才竟然还产生希望,简直就是可笑,这个女人就像是两年前一样,她的答案一样不变,可是他呢?这么长时间了,他竟然还在纠缠,还在心痛,这个女人又有什么好?“你说,你是不是给本宫下了什么毒?还是下了什么蛊?”
祁宿再度抬眸看着砚心,一颗心片片碎落,在无人看到的地方鲜血淋漓,凭什么,当初相爱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事到如今,她轻轻松松地就解脱了,而他却要经受这样的折磨。毒?蛊?砚心呼吸一滞,看着脸色极差的男人,不知道刚刚还在发疯的男人怎么会突然间冒出这么一句话。是觉得不舒服吗?微微拢了眉心,砚心虽然有些抗拒他,但还是担心的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探他的脉搏。柔嫩的指尖抚上男人的手腕,砚心凝神垂眸,却没有注意到,男人一双漆黑如墨的凤眸狠狠地攫在她的脸上。还未来得及细细探明,砚心手腕蓦地一重,已然被男人反手捉住,惊错的抬眸,她还没看清楚男人脸上的表情,已经被男人骤然大力的一拽,整个人如同稻草一样就轻飘飘的朝着男人飞扑了过去。小脸狠狠地砸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砚心鼻尖一阵酸痛,一股热意抑制不住朝着眼眶处翻涌。砚心吓了一跳,根本顾不上这些,虽然被男人扯着,但她还是往后撤,仰头看着男人,水眸汪汪,“你哪儿不舒服,我给你看一看。”
顾不上去否认自己下毒下蛊,砚心满脑子想着男人刚才说的话。“本宫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凤眸中血色越发浓重,祁宿冲着砚心大声怒吼着,“你不过是红衣教的一个弃子,你凭什么这样对本宫!”
这样对他?她怎么对他了?砚心被他的样子吓住,身子轻颤着,但也是一头雾水,“我……我没有……”砚心张口,刚想说一句,却被祁宿厉声打断。“没有?你如果下蛊迷惑本宫的心智,你说你算是却什么东西?凭什么你可以轻轻松松地忘掉本宫,本宫却始终要陷在这个圈子里走不出来!”
祁宿恶狠狠地凝视着她,一双凤眸红的要滴出血来,胸口也不断地起伏着,怒气勃勃。原来中蛊是这个意思啊!砚心望着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心绪复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开心还是应该难过,他忘不掉她,她又何曾忘掉过他呢?只是,他们已经注定了不能在一起,不过是为了他的前途,还是为了他的未来,她除了会让他伤心难过,什么也给不了他。微抿了唇瓣,砚心的唇边掠过一抹苦涩的笑意,她另一只手轻轻地落在祁宿攥着她腕子的手上,用力地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祁宿,对不起,你想多了,我的的确确只是一个红衣教的弃子,我又怎么会有这种蛊,我只是一个卑贱的人,自然是配不上你,我早就把你忘了,所以,你也忘了我吧,不要再疯了。”
早就把你忘了!呵呵,不过短短地六个字,却好像六把刀一样,一遍一遍地将祁宿的心凌迟,一双凤眸被妖冶铺满,薄唇边的笑意也越发让人心惊。祁宿薄薄的唇瓣启动,吐出破碎的让人心惊,“是,本宫是疯了,本宫就是忘不掉你,所以,你这辈子,也休想逃出本宫的手掌心。”
祁宿狂肆的笑着,声音沙哑低郁,一点点向砚心逼近。砚心看他的表情看的心肝直颤,她惊骇地后退,唇中吐出的字眼好像都在随着她颤抖,“你别过来。”
“你当初不是说,你和祁宵尚床就是因为祁宵是太子吗?如今本宫也是太子,你……”“不,不要。”
祁宿的话还没有说完,砚心就慌错地将他打断,开始躲避他。砚心的态度越发地刺痛祁宿的每一根神经,眸色一沉,祁宿一把抓住砚心的胳膊,用力的朝自己面前一拽,倾身压下。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地将砚心箍住,祁宿一手捏住砚心的下巴,根本就不给砚心任何反抗的机会,低头狠狠地咬住砚心的唇瓣。没错,就是咬,不带丝毫的怜惜疼爱。牙齿在她的唇瓣上厮磨,不一会儿,血腥就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唔。”
砚心痛地瞳孔一敛,一边不停地想要扭头躲避祁宿,一边不停地挥舞自己的双手双脚,想要将祁宿推开。可是,两人的力量差距悬殊。祁宿犹如一座大山一样,重重地压在砚心的身上,砚心感觉自己浑身乏力,都快被他压扁了,却根本就一丁点儿都推不动他。疯了疯了!口中的空气悉数被男人席卷而去,砚心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身子却被钳制的死死地,动弹不得分毫。男人稍一用力,砚心又是猛地一痛,两眼泪花,忍不住“唔”了一声,张开樱唇,男人便趁势而入,攻城略地。下巴被男人捏着,砚心被迫的张着嘴巴,既痛又屈辱。纵然是反抗没有任何的用处,砚心仍是就一刻也不曾停止,可就是这样没有任何意义的抗争,反而让男人更加的愤怒,内心的狂躁也在此刻悉数化成了火焰,似乎要将砚心吞噬殆尽。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气喘吁吁地抬起头,微微将砚心松开,双手却仍旧保持着钳制她的姿势。砚心呼吸粗重,水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眸色冶艳,唇角噙着血迹的男人,纵然力竭,她还是动了动破碎的唇瓣。“祁宿,放过我吧,我们这样下去是不会有任何好下场的。”
“好下场?”
祁宿冷笑,眸中的怒色越发昭然,线条完美的胸膛也随着他的粗重呼吸和恼怒如同风箱一样剧烈起伏着,“自从两年前开始,本宫就没想着这辈子会有什么好下场!既然本宫无法摆脱,你也休想逃掉,要疯大家一起疯,要死本宫也要抱着你。”
祁宿咆哮着,蓦地一扬手,一股子蛮力涌出,直接将砚心身前护着的被子摔了出去。许是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一瞬间,砚心竟然愣住,忘记了挣扎,也忘记了反抗,就愣愣地,傻傻地看着他,直到他撑起身子,开始剥脱自己的身上的衣衫,砚心才反应过来。“啊!”
砚心惊叫一声,也随着他坐了起来,她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被祁宿脱了去,如今祁宿掀了被子,她身上是没有丝毫的遮挡的。又是羞又是怕,她一面慌乱的去扯床榻里侧的被子,一面又试图阻止说服祁宿,抬手去抓祁宿的手:“祁宿,别,你别这样,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求我?”
祁宿冷勾着唇角,大手一甩,将砚心挥开,狂怒之中也顾不上自称了,“你现在来求我?哈哈,晚了!”
“我当初求你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嗯?我求你告诉我那不是真的,我求你不要背叛我,我求你不要离开我,你呢?”
往事历历在目,祁宿逼视着砚心,手中动作不停。“不是的,祁宿,祁宿,你听我说。”
眼看着祁宿将锦带一扔,身上的外袍中衣尽数脱掉,露出精壮惑人的蜜合色胸膛,砚心慌错的不成样子,连连摇着头,也顾不得护羞,双手去抓祁宿的手臂。“说什么?”
砚心手心的温度传入他的肌肤,祁宿沉着一双眸子,眸中火焰不减。“我……”砚心的脑子飞速旋转,但却不能将真正的原因说出口,“我已经配不上你了,我很脏,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
祁宿之前不是常常这样说吗?他嫌她脏,嫌她不干净。砚心原本是贬低自己的话,却不知这样的话落在祁宿的耳朵中,越发的刺激祁宿的神经。低吼一声,他垂手除掉自己身上所有的遮挡。砚心瞬间就乱了。眼看着无法说服他,砚心裹着被子一挣,直接从床上跳下来,拔腿就往外跑。祁宿又怎么会让她得逞,一脚从床上跳下来,踩住落在地上的被子的一角,迈步上前。砚心身上裹着被子,被祁宿这么一踩,她的脚下一踉,就扑倒在地。祁宿一弯腰,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抄着起来,反身,丝毫不怜惜地的扔在床榻上。两人赤诚相见,男人滚烫的身体紧紧地裹着她战栗的小身板,一双凤眸深深浅浅地攫着她,一股悲凉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今日是真的躲不掉了吗?眼角有泪珠滑落,她其实不是不愿意将自己交给他,可是她不能,不仅是因为她答应过兰贵妃,也因为她自己。祁宿忘不掉她,就跟她忘不掉祁宿,是一样的,明明知道两人这样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如此纠缠下去,最后只会让前功尽弃。她如此卑微的身份,如此短暂的生命,如何能够陪着祁宿走到最后?兰贵妃不会同意,乾国皇帝也一定不会同意,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一点点。“殿下,药煎好了。”
砚心正悲哀的想着怎么能够躲过这一劫,门外忽然传来于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