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如果你不想说,我可以等着,等到你愿意告诉我为止。”
祁宿微砺的指腹轻轻抚过砚心的眼角眉梢,语意绵绵。砚心又受不住了,她就怕这样的祁宿,让她心底筑起的高墙一次次坍塌,土崩瓦解。不想让眼泪涌出来,她闭上眼睛,却不想泪珠就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下来,流入她的两鬓的黑发深处。祁宿心头一动,低头,绝美地唇瓣贴上她的眼角,一点一点吻去她眼角的咸湿泪痕。“脏。”
理智牢牢地控制着大脑,砚心努力的不让自己沉伦,朱唇轻动,她吐出这么一个字,伸手落在祁宿的胸口,想要去推他。可是小手落在他的胸口,才发现他的胸膛竟如高温烙铁一样,滚烫。祁宿伸手将她小手捉住,裹在自己的掌心,薄唇轻勾,醇郁地声音在她的耳边流泻,“我怎么会嫌弃你脏?”
这一句说出来,他又猛然觉得不对劲,抬头去看砚心,果见砚心眉心动了一下。脏这个字眼,在他们两个之间就好像是一根刺,想到自己之前常常这样这说她,对她又是羞辱,又是欺凌,祁宿的一颗心就空前绝后的自责起来。“对不起,砚心,我不该那样对你,你别生气,我……”祁宿想道歉,却又觉得自己实在是笨嘴笨舌,犹犹豫豫地好一会儿,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哎,”祁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抬眸瞥见砚心还泛着红印的小脸,他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对不起你,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祁宿心疼地捧着砚心的脸。砚心豁然睁开眼睛。祁宿以为是他最后一句话见效了,连忙接着道:“只要你肯原谅我,”刚说了这一句,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好,没有诚意,连忙又改口,“不,只要你能解气,你想怎么打我都行,用什么打都行,我保证绝不还手。”
祁宿信誓旦旦地说着。砚心睨着眼前这个一向从容镇定,此刻却慌乱无比,语无伦次的男人,心绪大动,抿着唇瓣,她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最该怎么办,她已经完全乱掉了,总不能真的打他吧。他之前虽然对她不好,砚心虽然心凉,但却从未真正的恨过她,毕竟在最开始的时候,是她给了他伤害,他的一切行为都是因为爱她,因为他抓狂,而她不过是自作自受,她种下了因,本就该承受果。何况,她为他深爱的男人付出,这个男人仍旧爱着她,她也算是很知足了,虽然祁宿的方式是她难以接受的,但是她是真的不恨他。只是,现在她该怎么办呢?“怎么不说话?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了?”
祁宿抱着她,心跳怦怦,也不知道是太激动还是太紧张。“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祁宿有些慌乱无措地看着她,感觉自己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没有,我没有生气。”
砚心撇了眸子,低低地说了一句。“真的?”
祁宿凤眸微闪,心跳越发强烈。眸光淡扫,掠过她身子的每一寸美好,也掠过那一道道的伤痕,祁宿又痛又难过,垂首,他轻轻地吻上她的肩头。唇瓣游走过她身上的伤,卷起一阵涟漪。砚心不动,更不敢去看他,她怕自己一睁眼,仅存的那份理智也会被男人漆黑如点墨的眸子给吞噬。可是,理智终归是理智,身体永远比人的理智更加诚实。在祁宿如绵绵春雨般的攻势之下,砚心的身体已经不再听从自己的使唤了。“砚心。”
她听到祁宿在她的耳边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那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天边,又好像来自梦中憧憬的地方。所以有的理智瞬间崩塌。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索性将自己交给他,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她已经尽力了。心中有一根紧绷的弦断掉,砚心的身子也瞬间放松下来,她看着眼前祁宿那如画般的眉目,心头一动,颤抖的伸出自己的小手,攀上他的脊背。祁宿心头大喜,低头吻上她的唇,她也开始仰着头,给予生涩的回应。祁宿再一次闯入,尽管动作轻了许多,她的眼角还是有泪光闪烁,承受着他一次次地侵袭,她抱着他,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像是委屈,又像是放纵,呜呜地哭了出来,惹得祁宿以为她太痛,又是好一番安慰。“娘娘,您慢一点,来,绯儿扶着您,这儿的路有点不太好走。”
李子绯乖巧地走到兰贵妃的身边。扶着兰贵妃的宫女当即让路,轻轻退开,李子绯顺势上前。“还是你这丫头最为乖巧,最会体谅人,以后谁娶了你,那可真是有福气了。”
兰贵妃笑着,抬手落在李子绯扶着自己的手背上。“娘娘又在拿绯儿说笑了。”
李子绯垂下头,一脸的娇羞。“本宫可不是说笑,”兰妃贵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李子绯,“孙嬷嬷已经跟本宫说了,这一次进京就是要给你找一个好婆家,你放心,只要有本宫,绝不会亏了你这小丫头。”
“瞧娘娘说的,绯儿都不好意思了,绯儿单凭娘娘做主。”
李子绯抿了一下小嘴。“哎,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跟本宫说说,绯儿可有意中人啊?”
兰贵妃笑着说道。李子绯一对娇俏的耳珠微热,抿着唇不答话。兰贵妃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浓了,“瞧瞧,我们的绯儿还害羞了呢!绯儿,像你这样优秀的好女孩,本宫定当给你找一个配的上你的婆家,你说,我们祁家怎么样?”
兰贵妃随随说着,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扫着李子绯的反应。李子绯先是一愕,紧接着便是满心的欢喜,祁家?可不就是皇家吗?而且这话是从兰贵妃的嘴里说出来,兰贵妃可是只有一个儿子的,那不就是祁宿?面色越发的娇羞红润,柔柔地说了一声:“但凭娘娘做主。”
“好,”兰贵妃甚至满意地又在李子绯的手背上握了一下,“日后做了本宫的儿媳,可是要常常到宫里来,陪着本宫解解闷。”
“娘娘莫说以后,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娘娘一句话,绯儿肯定会马上就赶过去。”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来到祁宿的芙蓉苑。于恩正端着药碗在院子里转了转去,也不知道厢房里的两个人完事儿了没有,这碗里的药一会儿就凉了,他要不要再拿过去热一下嘞?正想着呢,猛地一抬头,眼梢瞥见兰贵妃阵仗极大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于恩吓得眼皮一跳,转念想起厢房的那两个人。天呐,这要是让兰贵妃撞见砚心和祁宿,还不完蛋了。于恩脸色骤变,也不顾的手上的药碗了,随手往旁边的草地上一扔,他抄着小道,拔腿就往厢房的方向跑。“殿下,殿下,不好了。”
于恩急促地敲着门,在门外一阵狂喊,但又恐院子里的人听到,不敢大声,只得压抑着声音。厢房中的两人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砚心大口的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飞离了身体,头脑一阵微醺。祁宿亦是呼吸粗噶,大汗淋漓。直到堆积着的洪水决堤奔腾,泛滥成灾,砚心才松了一口气,身子瘫软地跌在床榻上,一动不想动。纵然浑身被汗水濡湿,黏腻不堪,祁宿仍旧不舍得将砚心放开,他的脸轻轻在砚心脸上拱动,亲昵厮磨,身心是从未有过的满足。眼看着兰贵妃越走越近,守在门外的于恩都快疯了,“殿下,你快点啊,贵妃娘娘要来了。”
祁宿被于恩敲门敲得心烦意乱,正想开口训斥于恩,乍然听到这一句,他身子微微一僵,抬起头来。于此同时砚心也睁开了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祁宿,她现在最怕见到的人就是兰贵妃,而偏偏这个时候,兰贵妃还来了,这不是要她的命吗?似乎是感觉到砚心的紧张,祁宿重重地握了一下砚心的手,“没事儿,有我呢。”
“你先请贵妃娘娘去客厅,本宫随后就到。”
祁宿侧首对于恩吩咐。“是!”
于恩在门外应了一声。就在两人说话之间,兰贵妃已经带着李子绯越走越近,隔着两重门,砚心几乎都能听到于院中的其他下人向兰贵妃行礼请安的声音。“奴才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是于恩故意放大的声音。于恩忽然行了个大礼,在自己面前跪下,兰贵妃倒有些始料未及,不过心中被喜悦充斥着,她倒也并没有怎么在意,对着于恩挥了挥衣袖,“起来吧,本宫是来找太子殿下的,他在厢房吗?”
“啊?”
于恩慌乱地站起身,眼看着兰贵妃脚步不停,仍旧朝着厢房门口走,他慌忙阻止,“娘娘等一下!”
“嗯?”
兰贵妃顿住步子,回头看了一眼于恩。“那个殿下不在厢房,他……他在客厅呢。,请娘娘移步去客厅吧。”
唯恐兰贵妃不听他的阻止,强行要求去厢房见人,他干脆直接说祁宿不在,也省得兰贵妃再去厢房。厢房里的祁宿唇角一勾,这个于恩倒也还算聪明。砚心的心口亦是微微一松。祁宿睨着怀中的人儿骤然放松的样子,心口一动,怎么看都觉得好看,忍不住地,他又低头,在她鼻尖上轻吻了一下。“哦?殿下在客厅?可是在会客吗?”
兰贵妃有些奇怪地问道。“这……”不想兰贵妃竟然还追问到底,于恩一时有些语塞,大脑快速地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