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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盛禾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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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天池看着背过身的上阳,赶快躲进了一旁的屏风,但是没想到这衫裙这么难穿,自己不爱穿女子的衣裙就是因为太难穿了,一层又一层,连外面的罩衫都好几件,再加上裙摆和身上的各种吊坠,简直让人逼疯。

上阳就一直背着手站在门后,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动也不敢动。他忽然想起小池一直穿着暗色的紧身衣裙,要不然就是方便行动的衣服,这套紫色衣裙反而更像是清茹的衣服。上阳想到这里,心底有一丝痛楚。

刘天池总算是穿戴好衣裙了,慢慢从屏风里走出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上阳,我好了!”

上阳转过身,他看着刘天池慢慢走过去,好像每一步都跨越了山河,跨越了漫长的岁月。虽然之前小池和清茹是一模一样的脸庞,但是他和刘天池在一起总会觉得那是小池不是静茹,忽然之间他恍惚了,好像两个人的身影慢慢重叠在一起了,他分不清哪个是小池哪个是静茹了!

刘天池看着上阳有些迷乱的眼神,后退了一步,“上阳,没问题吧?”

上阳停下脚步,微微一笑,心中好像释然了,又好像重新填满了一样。“小池不会盘发吗?还扎着马尾是不是有些扎眼,记得紫烟姑娘还化了妆的。”

“这我可不会,之前的发髻还是小荷给我扎的,化妆更是一窍不通!”

刘天池摆摆手。

“小池不介意的话,我能给你扎发吗?”

上阳说道。

“这个,不用不用!”

刘天池手忙脚乱起来,拿着发簪扎在马尾上说:“这样就行,差不多!”

上阳走过去拉着刘天池坐在蒲团上,说:“没事的,我很快!”

刘天池只能木然的等上阳帮忙扎发,一动也不敢动!上阳解开她的红色发带,如墨般的长发倾洒在刘天池的肩头,上阳的动作很轻,甚至似乎都感觉不到他的动作,他纤长的手指穿过刘天池的长发,仔细的盘起发髻用簪子扎好,最后将一只步摇插进发髻中,轻轻的将剩余的长发挽在身后。

“好了!”

上阳说道。

刘天池如释重负地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摸了摸上阳扎起的发髻,感觉自己不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刘天池了,这是不是上阳按照清茹的样子给自己盘的发?刘天池与之前的紫烟姑娘身形相似,但气质完全不同,这一身衫裙再也不会穿了。肩头褶皱的薄纱罩衣,完美的露出了纤细的脖颈和锁骨,腰身也剪裁得当,盈盈细腰芊芊一握,长裙垂在脚边,微开叉垂坠的设计会让走动间身上的玉坠等发出悦耳的响声。

刘天池看了看上阳,不想再多想了,她拿起面纱戴好说道:“那我们快出门吧!”

二人出了门,得月楼的三楼隐私性特别好,每个房间的隔音效果都做的特别好,在外面根本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不过每个房间的门前都有不同的牌匾。刘天池这才发现他们所在的房间门前是前川房,这一排的房间还有左津房、赤沐房、辽苛房等,这要是一个个房间找下去,找不着不说,岂不是再次大闹得月楼了。

“客官走好啊!”

闻声看见满姨从其中一个房间走出来。

上阳将刘天池拉在自己身后,满姨看见这边便走过来说道:“哎呦,上阳公子,咋和紫烟出来了?”

满姨正探头探脑地准备找紫烟问问情况,可上阳却把紫烟藏在身后。

“满姨,我听说得月楼有位男乐师,谈得一手好琴,比紫烟姑娘更胜一筹,可否带我去见识一下?”

上阳说道。

“骁闲啊,那可不行,骁闲今晚上不表演的,公子要是想看,中秋节晚可以再来!”

满姨说道。

“骁闲公子不在三楼吗,我可以拜访一下!”

上阳问道。

“他今日在五楼,他与人有约,不能见得。”

上阳回头拉着刘天池说道:“那既然这样我们就自己逛一逛了!”

满姨心中升起疑惑,刘天池从她侧边走过时,满姨忽然抓起刘天池的胳膊,拉开她的袖子,看着刘天池光滑的手臂说道:“她不是紫烟!”

满姨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上阳转身出手在满姨面前一点,满姨便泄了气似的倒在一边,走廊上的几个人都望了过来,上阳同样伸手,几个光点散去将这几个人放倒。

刘天池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这是个馊主意,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这该怎么办?”

上阳低头浅笑,望着刘天池说道:“不是小池的问题,应该是紫烟姑娘胳膊上有什么记号,满姨才发现的。”

“这些放倒了的人怎么办?”

刘天池心想,怎么感觉在上阳身边自己更废物了,在恒誉身边的时候自己还有点用!

“他们醒来就会忘了自己怎么倒下的,放心!我们直接去五楼吧!”

上阳拉起刘天池,他忽然想起来骁闲是谁了,这千年来也算是审断了不少案子,难怪自己会忘了这人物。

......

脑袋好沉,眼睛怎么都睁不开了......

小荷还坐在一楼散厅的角落里,摇了摇脑袋,她喝了一小杯酒,怎么就有点晕了呢?不能晕呀,还要帮小池忙呢!她伸手拍了拍自己发红的脸颊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客官,您没事吧?”

店小二一边看着摇头晃脑的小荷一边给她添茶。

“我没事!”

小荷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客官您,胡子!”

店小二看着小荷歪在一边的胡子惊呼中,哎,这又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大晚上跑出来喝酒看戏,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嘛?

小荷手忙脚乱的摸着脸,本来就喝醉了,这下更慌张了,直接把歪着的胡子抹掉了。

“哎,小二。”

一只大手拍了拍小二的肩膀,店小二回头看见两个男人招了招手,这俩男人看了也喝了不少酒,面色紫红,不过穿着凌乱不考究,看来是市井之徒。

“这是我俩朋友,你别管啦!”

两个壮汉推开店小二,坐在小荷旁边。他们之前一直就坐在小荷的邻桌,因为没有钱坐在大厅的中间位置,只能坐在这角落旁边喝喝闷酒,早就注意到旁边这个孤身一人的小荷,穿着男装贴着胡子,难道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来是个小丫头嘛!

两个壮汉早就觊觎许久,酒壮怂人胆,看着小荷也喝醉了,生怕店小二多管闲事把这丫头支走了。

“你们,是谁啊?”

小荷迷迷糊糊地问道,她甚至都看不清旁边人的样子,只闻到这人一身的酒气。

“两位客官,”店小二凑过来小声说道:“这姑娘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可能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你们俩这别闹出什么事,闹出事来是小,别坏了我们得月楼的名声!”

“大哥,这还是......”二人中稍微年轻的男人说道,他喝的酒不算多,还是有些清醒的。

“怕什么,这沿涂城没有我不认识的达官贵人,根本没见过这个丫头,小二休来吓唬我!”

男人说罢就欲搂起小荷的肩膀,这得月楼本来就是风月地带,就算是哪家的小姐,这传出去还要脸面不,既然她送上门来就不怪我们了。

“客官.......”店小二还准备上前拉走小荷,哪知被那男人反手就是一拳打在胸前,一声闷哼跌坐在旁边的地上。

“多管闲事!”

“小二......”小荷站起来,谁知那男人反手握住小荷的手腕,这丫头果真细皮嫩肉的,这小胳膊纤细白嫩柔软,让他更加激动了。

“放开我!”

小荷努力挣开,但是脑子一片混乱,这两个男人要干嘛,为什么忽然打店小二,我还要帮小池守在这里,万一小池需要帮忙呢!小荷左手慢慢蓄积妖力,不行,小荷摇摇头,散去了妖力,小池说了不能在这里用妖力。

“呲!”

一个酒杯飞过来正中男人的手上,男人吃痛松开握住小荷的手。

“谁,谁他妈的暗算老子!”

男人咆哮着,让不少大厅内的客人望过来,连台上的戏曲都不听了。

从大厅的另一侧缓缓走出一个人的身影,好强的妖气!小荷抬起殷红的小脸努力让自己看清楚一点,这里怎么会有妖怪!

男人后退了一步,不得不说这人虽然在笑着,但却给他无比的杀气。

“哈哈哈,”少年扬起脸,摇了摇手说道:“抱歉啊抱歉,不小心打到你了!”

“这,这怎么可能是不小心!”

那二人中的小弟看着少年,从大厅的另一侧扔过来的酒杯,先不论能不能扔这么远,这力道也绝不是不小心的。

那男人反而拦住了有些叫嚣的小弟,少年戏谑一笑,穿过大厅中的人群,小荷抬手遮住头顶的灯光,忽然好像周围安静了下来,只看见一身红衣的身影慢慢朝这边走过来。

灯光好亮,晃得小荷更加眩晕了,她还想开口跟那身影说声谢谢,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跌在那人的怀中。

那人轻轻揽过她的腰,将她抱起来,小荷还听见那人小声说了一句:“好轻的丫头!”

不能晕啊,小荷还在心里大喊,小池还在等我,我不能,不能,晕在这里,快放开我,放开我......

......

“怎么了小池?”

上阳看着忽然停下来的刘天池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忽然有些心慌,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哈哈,没什么!”

刘天池挠挠头不好意思说道,忽然发现自己还盘了发髻来着,不能挠头,否则发型不保。

上阳微微一笑,刘天池避开上阳的眼神,天知道自己穿着一身有多不自在啊,更惨的是上阳还在身边,感觉自己在上阳眼中已不再是刘天池了,而是那个清茹了!

“就是这里!”

上阳站在五楼的一扇门前,从三楼到五楼,遇见的人都被上阳放倒了,这一路还是很轻松的,果然有上阳在,事情能完美解决。

刘天池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这得月楼的五楼一直是很神秘的存在,自己轻轻松松就冲上了五楼,感觉好不真实,不过她也有些担心,这得月楼怎么说也是风花雪月之地,这自己冲进去,万一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那不得把眼睛抠出来啊!

正想着,房门被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男子,我的天,世间竟然有如此妖艳的男子,刘天池心惊。

刘天池怔在原地,上阳反而笑了笑,男子看着上阳说道:“果然是上阳仙人,几百年不见了,但我感知到你的气息,还以为自己弄错了,哦?”

男子歪着脑袋看着上阳身旁的刘天池说道:“上阳仙人也找到自己要找的人了?”

上阳微微一笑说道:“好久不见,看来那灵汐姑娘就是当年的盛禾公主吧!”

骁闲微微一愣,上阳仙人怎么知道灵汐的?骁闲警觉了一点,还以为上阳仙人此次露面是恰巧,看来是专门来找他的。

刘天池心想,哇,难怪灵汐那丫头被迷住了,难道真的是爱上了这位叫骁闲的男人?可是从小到大,灵汐一直是这几个丫头里面定力最强的,若真如雀儿妹妹所说,灵汐一直与自己的陈卓哥哥情投意合,好像也不可能爱上这位风月场的乐师吧?

“上阳仙人知道我和盛禾的往事,我已找到了要守护的盛禾,上阳仙人不知来此何事?”

骁闲侧立而站,站在房门前。

上阳微微一笑,“当年你已经守护了盛禾公主一生,执念至今未消。”

上阳微微停顿,似乎是自嘲一笑,自己不是与其一般执念不消嘛!

“阿闲,门口什么人?”

随着一声悦耳的女声,房门被轻轻推开,漫步出粉色的裙摆。

“灵汐!”

刘天池惊呼,灵汐真如雀儿她们所言,与之前大相径庭。

灵汐家是沿涂城有名的书香门第,父亲是城里有名的教书先生,很多从沿涂城参加科举高中的考生们都对灵汐父亲敬佩有加,灵汐家与罗源县的陈家向来交往甚密,所以灵汐很早就与陈家的公子陈卓认识并相恋。灵汐的家规甚严,她家境虽然没有王思昕家那般大富大贵,但也是不愁吃喝的人家,但灵汐穿着速来朴素,衣裙一般以青绿色和淡粉色为主,穿着更是保守规矩,而如今的灵汐穿着大红色的罗缎衣裙,发髻上复杂的金饰在灯光下更加夺目,不仅衣着和配饰非常贵气外,她从内到外散发的气质与以往完全不同。

之前的灵汐是大家闺秀,温婉优雅,举手投足间都在展示她书香门第的教养,而现在的灵汐眼中是坚毅勇敢,虽穿着大红的罗裙,却大气凛然,更多了一份贵气。

灵汐上下打量起刘天池,“你是我以前的朋友,我好像有点印象,天池姐姐,没错吧!”

刘天池皱起眉头,“灵汐,你变了!是不是这个骁闲蛊惑了你!”

灵汐倒是微微一笑,看着有些怒意的刘天池说道:“天池姐姐现在也与以前不同,甚至穿起了这么复杂的绣裙,难道是旁边这位公子蛊惑的?”

上阳上前,轻轻一点灵汐的额头,灵汐缓缓闭目,骁闲顺势一掌击向上阳,抱起瘫软的灵汐。

上阳轻松挡住,后退轻轻牵起刘天池的手,将她拉在身后,“骁闲,你寻找曾经的爱人,我并没有什么想干涉的,但我从这位灵汐姑娘身上,感受到你布满的妖气。”

骁闲低垂这眼帘,忽然有些哽咽,“上阳仙人,你知道我们五百年前发生了什么,能不能放过我?我只想,只想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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