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育成所又发生了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当时的零可以说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没有人知道,零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唯一知道的是,零从那天起,就不再是零了。 这一天,零还是照常检查身体出来,整条走廊都是漆黑一片,只有零刚出来的房间还开着灯。看着手里的糖,零陷入沉思。刚准备离开这里,还没走几步,一声惨叫传来。 “啊!”
零回头一看,走廊尽头似乎有光亮,赶紧跑了过去,想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发出这种惨叫声。跑到那个房间的观视窗前,零趴在观视窗上看着。 这间房间里摆满了各种仪器,在房间中间的床上,一个皮肤是红色,头上长着一对角的孩子。而那个惨叫声,就是这个孩子发出来的。一旁的大人调高了仪器上某个数值,按下按钮,床上的孩子惨叫声更大了。剧烈的疼痛甚至让过这个孩子的身体都挺立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零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突然,一只手放在零的肩上,零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原来是大人。 “你在干什么的?快回育成所去。”
大人说。 “那个……她……请你们住手吧!她……” “和你没有关系,过来!”
大人直接打断了零的话,把零强行拉走。 “可是……可是……”零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任由大人拉着他走,离开这里之前,零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实验室…… 画面一转,零穿着厚厚的大衣,瘦小的身躯在这风雪的关照下缓慢前行着。这个时候的零,就是开篇说的那个零。自从看到那一幕,自从同一寝室的同伴一个个减少之后,形成的最终的零。走在雪地上,风雪吹拂着零那一头银白色的短发。在这一片雪景之下,零的银白色长发显得格外显眼。 零漫无目的的走着,脑海里回想起了刚才那个孩子的惨样,好好的一个孩子,竟然被折磨成那样。虽然头顶长了对角,可是也不能这么对待她吧?零又想起了,那天在树上看到的,那个孩子很勇敢的从大人手上抢回了绘本。突然,零的眼神逐渐坚定。 零再次来到那棵树上,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爬树就显得很简单了。从树枝上露出头,零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个孩子看到自己的第一反应很剧烈,警惕性也很高。不过,零不在乎这些。现在的零,只想带这个孩子离开这里。 在树枝上站稳脚跟,零取下了肩上的照明灯,看了一眼照明灯,虽然心里还有迟疑,但零已经下定决心了,要带这个孩子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对于她来说,是地狱的地方! 零大喊着让房间里的孩子离窗户远点,然后抓住绳子,抡圆一圈之后直接朝着窗户扔去。玻璃破碎,照明灯落地,原本隔离在窗户外面的风雪,也因为没有玻璃的隔离,侵入了这个房间。房间里穿着黑袍的幼小身影蜷缩着身子,警惕着外面的零。 “快来我这里,我带你离开这里。”
零说。 那个孩子警惕的看着零,不断低吼着,想以此来警告零,不许靠近她。可是,她突然间愣住了。她看见……零哭了。似乎是出于某种信任,这个孩子慢慢的朝着零走去,缓缓伸出手,握住零伸出的那只手。 在那一刻,这个一头银白色短发,长相也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的小孩子,是她眼里唯一的光明。 …… 这个孩子缓缓睁开眼,在这满天的雪景里走着,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突然,这个孩子摔了一跤,原来刚才把这个孩子带出来的时候,因为树枝撑不住,断裂了。而这个孩子又因为有零的保护,并没有受什么伤。反倒是零晕了过去。 即便如此,这个孩子也没有放弃过零。这个孩子把零背在背上,拖着零一步一步的走着。听着周围的动静,鸟叫,以及老鼠的吱吱声,这个孩子显得异常警惕,不断低吼着,来警告周围的生物。 突然,这个孩子停止了低吼,看着自己双手前跑过的三只小老鼠,立马就扑上去,想抓住这些小老鼠。 零也慢慢的醒了过来,抬起头警惕的看着四周,这里不是宿舍,而是外面。听到了些声音,零看向前面,那个孩子就蹲在前面不远处,手里好像还抓着什么。那个孩子也注意到零醒了,回头看着零。这个孩子回头时,零才看到她嘴里还含着一只老鼠! “你在吃什么啊?”
零问。 这个孩子没有回答,嘴巴一张一合,把老鼠整个身体含到嘴里,只留下一条尾巴在外面晃荡。 零赶紧起身朝着这个孩子走去,说:“不行,别吞下去,快吐出来。”
说着,就伸出一只手,想吧这孩子嘴里的老鼠抓出来。 但是这孩子却以为零要抓的是她,一口咬在零的手上。剧烈的疼痛让零的表情顿时一变,但是零还是忍着剧痛,轻轻的抚摸着这个孩子的粉色头发。 零的抚摸似乎让这个孩子想起了什么,眼神也不像刚才那么凶狠,变得温和起来,也放开了零的手。放开零的手,这个孩子似乎是带有一些歉意的看着零。零笑了一下,“没关系的。”
带着这个孩子在这样的雪景下走着,零一边走,一边说:“我叫零,代号是零,你的代号呢?”
这个孩子只是吱呀呀的喊着,从这点零也就能看出,这个孩子不会说话,也听不懂。得知这一点,零有些颓废的低下头,“什么都不知道啊……” 低下头的零注意到了,这个孩子似乎是光着脚,就蹲下去一看,这个孩子的脚上带着一个脚环,脚环上写有零零二的数字。 “代号零零二?很少见的代号啊。”
零蹲下,看着这个孩子脚上的脚环说着,又托着下巴沉思。他想学广,用代号给这个孩子取个名字,可二的发音就是鬼啊。“零二?也不太好啊。”
说着,零就笑着站了起来,“果然我还是没有给人取名字的天赋啊。”
“零二?”
这个孩子模糊不清的说出这两个字。 零惊讶的回头看着这个孩子,有些惊喜的问:“你知道?名字。”
但这个孩子还是模糊的重复着零二这两个字。 零这下也知道了,这个孩子根本不会说话,也听不懂话,什么东西都不明白。不过,她既然重复了零二,那么以后就叫她零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