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广源寺之前,唐黎已经和封祁打过招呼。 她为自己腾出了一周的时间。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唐黎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留在山上为唐茵诵经祈福,她以前不礼佛,对佛教经文一窍不通,于是向寺庙的师傅借来一本《地藏经》。 每天上午,她都待在地藏殿跟着一位师傅念诵经文。 中午,唐黎吃过饭就回院子。 山上没无线信号,也没有电视机,更没有陪她聊天的年轻女孩,唯一的女性就是那位在厨房帮佣的张婶。 遇到太阳好,唐黎可以在院子里坐一下午。 有的时候,她也去厨房帮忙。 虽然寺里最近不接待香客,吃饭的人却不少,除了和尚和帮工,还有宋柏彦和季铭等人,再加上一个她,算来算去还有三十七个人。 如果说,最开始两天唐黎还感到无聊,渐渐地到后来,无论是坐在地藏殿里诵经,还是坐在屋檐下晒太阳,她都不再觉得难捱,甚至能感受到内心深处的安详,包括情绪,也是在喧嚣大城市里不会拥有的平和。 至于宋柏彦的作息,比她还要来的“枯燥”一些。 第一天起床,唐黎发现隔壁已经没人,开口询问院子里扫地的小沙弥。 小沙弥看着只有六七岁,见到唐黎,特别是当唐黎靠近他,他闻到唐黎身上淡淡的果香,脸蛋微微泛红,抱着跟他一样高的扫帚,小大人似地开口:“宋施主一向起得早,已经去听主持讲早课。”
唐黎洗漱完就去做早课的大殿。 走到门口,一眼就看见坐在蒲团上的宋柏彦。 男人的背影挺拔宽阔,坐在那些和尚中间,并不显突兀,仿佛他本来就属于这里。 这样的宋柏彦,如果不说破身份,谁会知道他是一位在政界叱咤风云的大人物,若非亲眼所见,很难想象出这样的画面,国家的下任元首,每日清晨,盘腿坐在佛像前潜心参禅。 有那么一刻,唐黎生出错觉,如果宋柏彦不从政,是不是就要在此剃度出家? 她不由想起傅司说过的话。 一个权欲极强的男人,偏偏常年礼佛,到底是参透还是没参透? 看了许久,她终究没踏进大殿。 在山上待了四天,唐黎忍不住想要洗头。 已经是12月的下旬,天气骤冷,尤其是山上,没有热水器和取暖设备,洗澡成了大问题,不想感冒,唐黎只能在每晚睡觉前,用热水拧了毛巾给自己擦一下身体。 这日午后,她见阳光明媚,跟厨房要来三壶热水洗头。 把椅子放在卫生间,用脸盆接了冷水,加入热水调好水温,然后解开头发上的皮筋弯腰洗头。 洗到中途,唐黎眼睛进了泡沫,抬手去拿干毛巾,结果却摸到滑腻腻的东西。 她不知道是什么,下意识收手倒退,却忘记身后是台阶,一个不慎就跌倒在地,连带着踢到椅子,装了水的脸盆“哐当”一声落地。 唐黎感觉牛仔裤的膝盖以下都已经湿透,头发上的水珠不断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