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了?”
肖乐氏走上前,伸脖子去看。 明婳含笑点头,“里面是推荐信,没有封口的;娘若是想看,我抽出来读给娘听。”
“看看。”
她还没听过推荐信的内容,女儿的推荐信是直接拿走了;当时想着看不懂,也就没有多问,可现在有了大儿子的推荐信,她想看看,也满足一下好奇心。 “那行。”
抽出信封里的信件,明婳为她一字一句的读来;肖乐氏听不懂,多是文言文,对不进过学系统学习的人来说,入耳想理解还是吃力的。 肖乐氏听了个大概,心里已是喜悦,“有了它,你大哥是不是就能进行考核了?不用其他东西了?”
“对的,行止书院比照其他书院而言,对寒门学子多了几分公平;因此,每年想考进行止书院的人很多,为了杜绝什么人都来参考,浪费一众先生的时间。也为了选拔真正有学识的学子,会采取有可靠举人、进士、秀才的推荐信来决定是否能参与考核;这也只是个机会,能否上行止书院,还得看他本人是否有真正的实力。”
“拥有推荐信对京中的世家子弟来说并不难,而且,有点门路的寒门学子也是能拿到推荐信的;所以,参考人数一定不会少,现在只等大哥来了。”
人不来,她也没办法带人去行止书院。 参与考核,还得拥有推荐信提前去书院报备的。 肖乐氏拿起信件翻来覆去的看,虽然看不懂,却很珍惜,“多亏了你,不然,大哥连考核的机会都没有;他日后要是有出息了,敢不对你好,娘第一个打断他的腿。”
“不会的,我哥哥们对我是真心的好,娘放心吧。”
即便日后哥哥们更看重小家庭,那也不是罪过;不过是对比之下,她在哥哥们心目中没有那么重要了,仅此而已。 到那时,哥哥们在她的心里同样也就不重要了。 肖乐氏点头,“你们胸没感情好,我就高兴。”
“娘不用为我们担心,您和爹劳累了半辈子,该享享清福了。”
不要再劳心费力的为他们打算。 “娘才二十八岁,年轻着呢,还能动;你爹也是一样,能动,等他来了出去找份教书的营生,总能为你和你哥哥们撑起一片天的。”
心里对女儿终究是愧疚的,总想着丈夫来了便能分担了女儿身上的担子;到那时,女儿应该就能做回小女儿家了。 明婳对此不置可否,转移话题,“我们这附近也是有私塾的,我问问大师兄有没有办法安排一下;爹初来乍到,可以先熟悉京城环境,学学京城本地人的话音。”
古代教书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地域不同,语言口音也有所差别;言语没有统一,想教书自是得先学好一个地方方言。 “你爹要学这些吗?”
肖乐氏为难的问道:“我们来了也没学呀。”
明婳瞧着母亲,无声叹息,“娘,想在京城立足,学方言是必不可少的;每个地方的方言和语言表达都不同,一字之差,意思相差甚远,爹想继续坐馆就得学。”
“我也学过方言的,只是,我跟着大师兄、二师兄学的;您不知道罢了,所以说,让您经常出去转转,多跟市井接触接触,学的更快一些。”
可惜,母亲压根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据下人回禀,她不在家,母亲压根不出门;打了络子就交给下人们去卖,能换多少银子是多少银子。她打络子的手艺只是时下人审美的手艺,卖不了几个银子。 为了不打击母亲的积极性,也让她有事可做;不至于在她出门之后胡思乱想,她才没开口让母亲别做了。 有那心思,不如好好养着身体。 “这样啊!”
肖乐氏若有所悟,“那我也该学起来了,来了京城之后,我都没出门跟旁人说过话。”
她会说官话,跟着丈夫学的;能和家中的奴仆们顺利交流。 之前,不管是在威远公府,还是首辅府邸;人家说的都是官话,能正常交流,她便没将心思放在旁事情上。 明婳无奈摇头,“京城本地人,人家用的多数是方言,不明白人家说什么;就算人家在背后说人是非也听不明白,还以为人家只是平常闲聊。父亲若是去坐馆,必定是要懂得这些,不能让旁人在背后笑话父亲。”
“我知道了,我会提醒你爹的。”
肖乐氏牢牢记下女儿的话。 来京城才多长时间,女儿完全是她的主心骨了;有什么事情直接和女儿说,甚至是说给女儿听,她都能听得明白,并且在适当时候给出好的建议和意见。久而久之,她就习惯了依靠女儿,真正轮到她动脑子的时候越发少了。 明婳发现了这个问题,并不打算明说;母亲愿意安逸过日子,便安逸的过,若是想出去与旁人结交,她也不拦着。一切以母亲的意愿为主,反正只要师傅依旧身居高位,便没有那不长眼的敢跑到她和母亲面前放肆。 等她入朝为官,可以多立功为母亲请封诰命,日后有她做母亲的后盾。 在家休闲了两日,明婳再次回到行止书院跟随先生学习;她的进度,让她不用再跟随书院其他学子一起学,而是由院长林儒亲自教导,她已经开始学习策论了。 学策论的基本是举人之后,举人更进一步便是会考和殿试;在考进士时是要考策论的,一个人的策论写的好也是加分项。 跟着林院长学习了两日,估算着时间,找林院长请假。 “林世叔,家中祖父祖母初到京城,学生该回家拜见;等家中事宜安置妥当,大约两日便回,请林世叔能准许。”
林儒问她,“你的功课学的快,倒也不影响;给你两日假期,处理好了家中事宜再归来继续学习下篇便是。不过,我听说,之前你想让你兄长也来行止书院?”
明婳心头微紧,略一猜测,便猜到了是之前拜访过的那位先生说的;她和大师兄前去拜访只有崔长河知道,崔长河不会跑到林院长面前说这些。 剩下的便只有那位先生了。 既然,林院长问起来了,她便不打算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