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心里的喜悦同样不减,倒是对他口中的徐首辅小弟子来了兴致,“那小弟子不就是瑾儿常常在咱们面前提起来的小师妹嘛!叫肖明婳是吧?还是个姑娘家。”
“嗯。”
季家主道:“配方是肖姑娘给的,你明日备上一份厚礼送去肖府。”
季瑾忙提醒,“选一些小姑娘合用的就行,其他人的不用备。”
“那哪儿行。”
季夫人白了儿子一眼,“果然,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给人家里送礼,怎么只送小姑娘用的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对他们不满意呢;可咱们没这样的想法,该怎么送还得怎么送。”
“这次多亏了小姑娘,连你都跟着沾光了;我得好好备上一份厚礼,你们爷俩聊着,我去后面盘点盘点。”
季夫人领丫鬟匆匆而去,季家女眷们也陆续散去;留下的是季家老一辈儿的人,有的是在季家祖宅养老的族老,有的是闲散在家的族人。他们都想知道肖明婳这个人,之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没想到,不声不响的搞出大动静。 “家主,圣旨里说的水泥是不是咱们族里外面铺设的那些道路用到的东西?”
一个族老问道。 季家主颔首,“正是,肖姑娘给了配方,瑾儿拿回来后便开始尝试;没想到给尝试成功了,今日入宫,我便将配方献给了陛下,日后这份配方的收益,咱们要上交七成给陛下。”
剩下的三成才是整个家族的收益。 这也是季瑾不敢一口应下崔长河请求的原因,上报之后,能落到他们季家手里的分成是多少,他不知道;没有稳定下来,他是不敢松口的。 若是,如现在这般,只得三成;崔长河再分一成去,季家这些人可不会答应。 上了台面上的东西,那就是摆在明面上的;季瑾想从中钻空子很难了。 “那是该好好谢谢人家姑娘,只是,听说她也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可是真的?”
另一位族老开口,脸上不见喜色,多的是那份深沉。 “三族老哪儿听来的?”
季家主语气平和解释道:“人家小姑娘今年就满八岁了,再过十年,说不定等不到十年;朝堂之上会走出第一个女子,徐首辅的眼光真是毒辣啊!”
季瑾在旁不曾言语,他在考虑着得了官职,日后还去不去行止书院上课;得了小师妹这么大一份实惠,他又不想放弃,若是去读书必定官职是无法继续的。若是就职,读书一事必定无法成行。 季家主和族老们什么时候说完离开的,季瑾不知道;只听见父亲喊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父亲,您喊我?”
“嗯,你在想什么?一直在出神,方才那几位族老可看了你好几眼了。”
一个继承人,可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走神,并且是在众位长辈面前,会拉低他们对季瑾的可信度。 季瑾摇头,缓缓道:“父亲,儿子如今在行止书院入学,若是就职,便无法再去了。”
“去不了便不去了,读书不就是为了考官职嘛!如今有了官职,你好好为陛下效力便是。”
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就这点小事。 季瑾不甘心,“若是这般入职,日后少不得落人话柄;儿子想正儿八经的考入官场。”
“这也不难啊!你在就职的同时,可以跟着你师父学习;两不耽误,等到科考时再去参加,只是这样一来,你在翰林院便只能是孤臣了,不能与旁人太过亲近。”
翰林院也关系着科考,走的太近,难免让人多想。 “儿子明白该怎么做了。”
行止书院不能去了,但可以一边就职一边科考;只要考上进士,那他的出身便是名正言顺的,还能在陛下面前争得一份好感,何乐而不为? 花开两枝。 苏添儿公公紧赶慢赶到肖府外,守在门房的人见人的马车在这边停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在看是一位内廷太监穿着的人,手里还拿着圣旨下来,当时还在想谁家要得圣旨了。 附近住的人家,全是非富即贵。 就见,苏添儿下马车后抬头看了一眼肖府牌匾,继而扬声问守门人,“小哥,你们这里是肖府吗?”
“是肖府,公公安好啊!”
守门小哥笑眯眯的走出院门,作揖赔笑。 “那你们府上是否有位小姐叫肖明婳?”
“公公怎么知道?”
莫非接圣旨的是三小姐? 守门小哥来了精神,眼睛顿时大亮,“这位公公是来......” “杂家在陛下身边伺候,你家小姐进配方有功,陛下特意赐下封赏呢;杂家便是来颁旨的,你家小姐可在家?”
苏公公笑眯眯的问道。 守门小哥那一瞬间,欢喜溢于言表;转而想到小姐不在家,神情一变。 “公公里面请,小人先去请老爷夫人出来,一会儿去徐首辅府上请三小姐归家接旨,您看可行?”
苏添儿没为难他,点点头跟着进去了;守门小哥将人请进一进的堂屋坐下,喊人上茶,他则是去禀报管家内廷公公来了。 管家听说之后,特意来看了一眼;确定是内廷的人,这才跑去后院回禀,不过片刻,肖家老爷子和肖老夫人,肖乐氏都赶了过来。 随行而来的还有一众下人。 一家子人第一次见内廷公公,本想跪,却被苏添儿给拦住了;再看他们的言行举止,很难想象能养出一个被首辅收为弟子的女儿,也不知哪位肖明婳姑娘是不是与他们一样。 “各位可不能跪杂家,肖姑娘还没回来,等会儿人到齐了一起颁旨。”
“好好好。”
一行人坐下,找不到话说;苏添儿也不是那等屈尊降贵之人,做不来在比他身份地位低的人面前放下面子的事儿,堂屋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肖老爷子、肖老太太、肖乐氏三人如坐针毡,心有忐忑;不敢开口多问,这事儿便僵持了下来。 直至下人请回了明婳,气氛才为之一松。 “这位便是颁旨的公公吧,让您久等了;学生在师傅家学习忘了时辰,没能按时归家,有劳公公久等,是学生的错。”
对古代官阶有所了解的明婳,进门先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