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桃毫不客气的回怼:“也从来没听说谁家婆婆和小姑子偷媳妇嫁妆的!”
一句话堵得孟氏直翻白眼,说不出半句话来。 她算是看明白了,张春桃虽然是个新媳妇,可不想别人家的新媳妇脸皮薄,是个能拉得下脸的,更不用说自己儿子如今是满心都在媳妇儿身上,半点不体谅亲娘和亲妹子,是个指望不上的了。 她一时也没别的法子,以前还能辖制贺岩,可从贺岩滴骨认亲后,她也发现贺岩已经不听她的话了。 她倒是想以婆婆的身份压制住张春桃这个儿媳妇,可张春桃不吃她那一套。 还没等她拿孝道来说话,张春桃先就拿捏住了贺娟的名声和婚事和她针锋相对起来。 孟氏如今心里第一位的自然是贺娟的名声和婚事,就巴不得贺娟顺顺利利的嫁到马家去才放心。 心里盘算了半日,那糊涂的脑子里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为了贺娟只得含恨忍了。 想着忍上几个月,等贺娟出了门子,到时候有马家这个得力的亲家依靠,她再想法子好好治治张春桃才好。 因此倒是默认了下来,每天老老实实的早上起来打扫院子,自己的衣裳自己洗,也不敢出妖蛾子了。 毕竟张春桃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不装贤良人了,那院子扫得不干净,灶屋打下手马虎,洗碗洗不干净,直接就当面怼了。 孟氏在村里跟大家的关系都寻常,也很少出去串门子去,如今倒是想出门去诉诉苦,说说张春桃的坏话,也不知道找谁说去。 好不容易,那赵嫂子来串门,她是贺岩和张春桃的媒人,加上喜欢张春桃爽利的性子,等张春桃嫁过来后,有心想带着张春桃和村里人认识打好关系,只是小夫妻新婚,要理清婆家的关系,也需要些时日。 因此耐着性子等张春桃和贺岩成亲十来天后,才上门来。 张春桃见了赵嫂子上门,自然也是高兴的,毕竟这可是杨宗保的养母,要认回杨宗保,帮助杨宗保避开那个劫难,还得借着赵嫂子的关系,先跟杨宗保认识才行。 当下将赵嫂子请到东厢房,又给沏了滚滚的茶,还准备了一盘子自己炒的花生,坐着说话。 赵嫂子看张春桃脸色红润气色好,眉眼舒展,想来婚后的日子应该过得不错。 不过还是问了几句,她过得习惯不习惯?又小声的问她,婆婆和小姑子有没有刁难? 成亲那日孟氏那消极的模样,还有贺娇身为大姑子,平日里吃拿娘家那些东西,唯一的兄弟成亲,不说好好帮忙张罗,还只赖在孟氏身边躲清闲,贺娟又是个没出门子的小姑娘,啥事都不知道,一般姑娘嫁过来,这样的婆家着实闹心。 赵嫂子当天心里就惦记着,只是新婚那日不好说啥,第二天就一直关注着贺家。 敬茶那日贺娇一家子狼狈的样子,在村里早就传遍了,以赵嫂子对张春桃的了解,估计是在她这里吃了瘪,心里既为张春桃高兴,又替她担心。 没吃亏自然是好的,可到底这上头还有婆婆呢,婚后那婆婆想刁难儿媳妇,多少事情做不得,只装个病,将儿媳妇拘在身边挫磨,就足够儿媳妇吃一壶了,赵嫂子自然有些担心。 此刻见了人,才略微放下心来。 张春桃见赵嫂子是真的关心她,倒是心中温暖,微笑着一一回答了,只说没啥不习惯的。 关于婆婆和小姑子有没有刁难,她冲赵氏挤挤眼睛,才小声的道:“反正吃亏的不是我就是了。”
赵嫂子心照不宣的一笑,揭过这话题,就说些闲篇,说着就说到快过年了,要准备年货了,一般杨家村的村民都会准备什么年货,又问张春桃要不要到时候和她一起。 张春桃自然答应不提,还顺便就势问赵嫂子,这都快过年了,杨宗保是不是要回来过年了? 说到杨宗保,赵嫂子眼睛都亮了,话也多了。 只说杨宗保已经送信回来了,差不多这几日也就该到家了,又说到时候,准备年货的时候,让杨宗保陪着她去镇上置办年货去,到时候让张春桃见见。 张春桃心里一喜,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杨宗保了,当即答应不迭。 琢磨着年前,她得想清楚,弄个方子,看是做个小生意还是怎么的,拉杨宗保一家入伙,到时候吹吹风,让赵嫂子她们将杨宗保留下来才好。 赵嫂子见张春桃婚后生活如意,也就略坐了坐,然后约张春桃得了闲去她家坐坐,到时候带她去认识几个关系不错,品行也不错的婆子去。 说完这些,也就告辞回家去了。 张春桃将人送到院子里,就看到孟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院子里,竖着耳朵听她们说话呢。 见赵嫂子出来,到底脸皮不够厚,露出一点尴尬之色来。 赵嫂子是个体面世故的人,见到孟氏在院子里,脸上没露出半点异色来,反倒笑着招呼:“孟嫂子,几日不见你好像有些发福了!可见这是有了儿媳妇进门伺候,事事如意,气色也见好啊!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孟氏听了这话,脸一垮,露出一点苦笑来:“赵妹子,难得你有空来我家串门,我也好久没见着你了,我天天闷在家里,就想有人陪我说说话——” 说着就将赵嫂子往正屋里拉。 赵嫂子又不好挣脱,只得陪着笑:“孟嫂子可慢些,我又不会跑,仔细我的胳膊——” 两人拉拽着进了正屋。 赵嫂子进屋坐下,孟氏倒是殷勤的也给冲了杯糖水,还将那马远志送来的糕点,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给咬牙端了出来。 若是一般人,看到这糕点,就要受宠若惊了,一般庄户人家来客人了,可没这么高规格的接待,能给碗糖水就不错了。 可赵嫂子也是见过世面,在县城住过的人,知道这点心寻常,又放得久了,还不如张春桃那炒得焦香的花生呢。 而且这好端端的硬把自己拉进屋里,还给上点心和糖水,别是有什么图谋吧? 因此不仅不高兴,反而心中提高了警惕,只坐着端着糖水沾沾唇,那点心是半点不敢沾的。 孟氏是个没啥城府的,只寒暄了两句客套话,就开始长篇累牍的说起张春桃的坏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