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伺候的人,就看到李今歌突然一脸痛苦的拿手去抓脖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一直都苍白的脸色,也慢慢涨得通红起来。 跟着的小厮先反应过来:“不好了,四爷呛住了——” 一面就抢上前去,扶着李今歌,拍他的后背。 拍得李今歌站都站不稳了,却一点用都没有,只看到李今歌的脸色已经由红转青了,大家都慌了手脚。 尤其是李氏,先是勉强镇定着,让人快去把古大夫请来,可看着李今歌脸色越来越难看,已经开始翻白眼了,也急了,扑到李今歌的面前,眼泪就下来了:“四弟,四弟,你可别吓姐啊,你要是有个什么,姐也不活了——” 就连李氏都慌乱成这个样子,更不用说其他伺候的丫头婆子了,要么吓得只躲在一旁哭,要么就如同无头的苍蝇一般,在甲板上乱跑乱喊,真是乱成一团麻。 张春桃看着眼前这一幕,就算心里还有气,可到底是一条人命,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不是? 一咬牙,上前一步,推开那扶着李今歌只会流眼泪,啥事也干不了的小厮,伸手一揽,将出气进气都难得李今歌拦腰捞了起来。 从后面环抱住了李今歌,一个拳头的大拇指和食指顶住了上腹部,另一只手握紧了这只拳头,使劲快速有节奏的往上挤压…… 那个小厮被推开,再看张春桃这般动作,一时傻住了,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看自家四爷就好像一个木偶一般,被张春桃折腾一点都反抗不得,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来。 顿时急了,反身就朝张春桃冲过去,嘴里还喊着:“你要干啥?你快放开我们四爷!要是我们四爷有个什么好歹,一定会让你们一家子偿命——” 张春桃不耐烦的翻个白眼,真是麻烦,手里这个李今歌就是个病秧子,力气还不能使大,不然就怕自己这么两下,就将他骨头给挤断了。 要控制自己的力道,还要争分夺秒,不然超过黄金时间,只怕就真抢救不过来了,偏还有这不懂的人,在一旁叽歪也就罢了,还要干扰自己救人。 心里一气,那手下力道没控制好,一用力,噗,从李今歌嘴里,喷出两颗花生米来。 他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拼命的张大了嘴巴呼吸,人也软成了一团,要不是身后有张春桃撑着,只怕就要软瘫在地了。 张春桃见李今歌气管里的异物已经被挤压出来了,也放了心,哪里还肯跟李今歌多接触,那手顺势就收回了。 李今歌骤然失去了依靠,整个人就往后倒去,还好有那眼疾手快的婆子,抢上来几个,勉强将他给扶住了。 古大夫也一脸焦急的赶到了,顾不得许多,先给李今歌把了把脉,看了看气色,不由自主的先松了一口气。 李氏等人见李今歌嘴里喷出东西来,又能呼吸了,先是一喜,又看到李今歌瘫软在地,马上又提起心来。 见古大夫松了口气,忙问道:“古大夫,我弟弟怎么样?”
古大夫收回手:“万幸!四爷无事!只是以后吃坚果的时候要注意了,今天能将异物拍出来,实在是万幸!多少小孩子或者大人,呛到喉咙里,东西拍不出来,直接没了的——” 不用古大夫说,刚才李今歌的凶险大家都是看在眼里,哪里有不明白的?都纷纷点头附和。 李氏见李今歌无事,这才回神,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张春桃,抓住她的手,眼泪都出来了:“岩哥儿媳妇,你真是我们姐弟的贵人!这次四弟又是多亏了你,不然,不然今天只怕真的——” 说起来就是一阵后怕!真要是幺弟在自己面前出了事,自己一辈子过不去这个坎不说,恐怕爹娘也饶不了自己。 要不是张春桃,要不是她力挽狂澜,李氏不敢想下去。 此刻看着张春桃的眼神,那叫一个热切,就跟看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般。 看得张春桃后背发毛,那什么,故乡的百合花你不要过来啊—— 李氏自然不知道张春桃心里所想,只抓着张春桃不放,似乎这样才能有一点安全感。 嘴里还喃喃的对着张春桃,更是对着自己念叨:“岩哥儿媳妇,你是我们的贵人,是我们的救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张春桃急了,生怕李氏后一句就是以身相许了,忙要挣脱李氏的手。 恰好后头得知了消息的贺林也赶来了,他昨日自觉丢了面子,心里不痛快,想起前程往事,更是难受。 晚上索性就在书房里休息,身边只有青松服侍,还特意交代没有事不要打扰他。 昨晚贺林辗转反侧睡不着,到天快亮,人才迷迷糊糊睡去。 青松守夜,是知道情况的,因此直接来跟李氏说了一声,说吃早饭不用等,小厨房留一点就是了。 青松守在外间,此刻听到前头闹得不成样子,直接将贺林吵醒了,问起来,青松才出来抓了一个婆子问了个清楚。 贺林一听说李今歌出事了,心里一时痛快,巴不得李今歌今日就死了才好。 这样一个小舅子,是家中的霸王,从来都是鼻孔瞧人,也从来不掩饰他瞧不起自己的态度,不管自己如何想跟他交好,都被挡回来。 这小舅子还曾当面大放阙词,说什么要是一辈子老老实实的,也就罢了,李家不是养不起他。 要是有了什么别的异心,到时候可别怪他之类的话。 贺林心高气傲,虽然在李家面前为了名利卑躬屈膝,可心里不是不嫉恨的,他知道自己在李家人面前低人一等,可他虽然有私心,可却没有任何对不住李家人的地方。 本以为他一番心意,李家看在眼里,能接受他,没曾想,在李今歌这个小舅子眼里,他压根就不是姐夫,而不过是个靠上来吃软饭的。 贺林就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亲弟弟都能被他设计,何况一个小舅子? 他本就能忍,面上不显,对李家多年如一日,并无半丝懈怠,慢慢的,也让李父对他消去了戒心,开始重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