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许嘉鹿将笔记本放在膝盖上，睨了一眼后视镜。　　“你真的要放过林栀欢？”

显然这一切的主谋都是林栀欢，白晴语是帮凶。　　“没有啊！”

许呦呦回答得很干脆，又带着一丝困惑，“她那么坏，我为什么要放过她！”

“那你最后跟那女人说的话什么意思？”

许嘉鹿不解。　　许呦呦眨了眨眼睛，一脸纯真无邪，“她那么喜欢林殷，我要不这样说，她要是替林栀欢扛怎么办？”

许嘉鹿一怔，片刻反应过来，“你还玩起了挑拨离间？”

许呦呦抿唇一笑，“什么挑拨离间，我听不懂！”

许嘉鹿“嘁”了一声，“小样，扮猪吃老虎。”

许呦呦假装没听懂，扭头看向墨深白，“我饿了，我想去空中花园吃饭。”

“好。”

难得她想吃东西，别说是去空中花园，就是月球也得去。　　“我也饿了。”

忙了两天，他妈的饿死了。　　“你不是要报警？你要配合警察叔叔的调查呀！”

许呦呦努嘴。　　许嘉鹿：？　　“你特么是亲妹吗？”

许呦呦摇头，“妈妈上次不是说你不是亲生的！”

许嘉鹿：“……”　　墨深白吩咐沧溟在路边停车，让许嘉鹿下车，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辛苦了，大舅子。”

许嘉鹿：“……”　　特么！狗不一定能变成人，但你他妈是真的狗啊！　　在路边愤愤地踢了两下石子，又想通了。　　算了，跟他们过去吃的是美食还是狗粮说不准，还不如先把事情处理好，再大吃一顿！　　……　　空中花园老位置，桌上放得精美的盘子里全是许呦呦爱吃的菜。　　她虽然很饿，但吃得极慢，乖巧得很。　　墨深白帮她布菜，盛汤拿纸，照顾得无微不至。　　饭后，两个返回揽月居。　　墨织云已经完成自己的任务，吃了东西爬回房间补觉了。　　墨深白接了几个电话，最后一通是裴川打过来的。　　警方已经带走白晴语，相关证据也移交给警方。　　白晴语在警方的审讯中交代，学校论坛的帖子是林栀欢在网吧发的，她只是帮忙发短信给许老太太。　　警方在锁定主谋后，立即申请拘捕令去林家拘人。　　林栀欢并不在林家，林淮和王小慧一口咬死不知道林栀欢的下落，警方迅速展开调查和搜捕。　　墨深白暗暗松了一口气，余光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许呦呦，声线松缓了许多，“查一查白晴语在国外的事。”

白晴语虽然是被林栀欢利用，但伤害了呦呦就是伤害了……　　法律放过她，不代表自己会放过她。　　至于林栀欢不用着急，即便是钻进老鼠洞，该出来的时候她还是要出来的。　　墨深白挂了电话，走到沙发旁坐下，轻声问，“在干什么？”

“上网冲浪啊！”

许呦呦甜糯的声音回答。　　墨深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什么这么好看？”

宁愿看手机也不看我。　　许呦呦划屏幕的动作顿住，扭头看他，眼眸里盛着羞涩和浅浅的笑，“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变得越来越……”　　咬唇，没往下说。　　“越什么？”

明知故问。　　许呦呦撇过头，“我就不说，哼哼！”

墨深白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掰向自己，深邃的眸子深情灼热。　　“呦呦，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她以为在许嘉鹿在许家人面前掩藏得很好，可是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一定是想起来以前的事了，她的笑容里多了一分别人难以察觉的阴影。　　许呦呦嘴角的弧度微滞，垂下眼睫，“你说什么呀？我什么都没想起来……”　　“呦呦。”

低沉的两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许呦呦抬眸看向他，有些小懊恼，“我明明演得很好，连奶奶都被我骗过去了，怎么就没骗过你！”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你说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我都会知道。”

墨深白牵起她瓷白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许呦呦的掌心贴着他的胸膛，指尖下他的心跳强而有力地跳动，耳根暗暗发烫，眼底有笑，又故意撇过头，颇为苦恼。　　“你这样我以后岂是骗不了你！”

墨深白眉梢上扬，“你还想骗我？”

“谁都有点不想说的事，不能说就只能骗啦。”

“你不想说的事可以不说，我永远不会逼你。”

墨深白薄唇轻启，低沉而缓慢，“但你不要骗我，永远不要骗我。”

许呦呦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心尖一颤，点头：“我不会骗你，我保证。”

以后绝对不骗你，至于以前骗的……　　骗了就骗了叭！　　墨深白嘴角扬起淡笑，另外一只手又摸了摸她的脸蛋，“为什么要骗他们？”

许呦呦低头沉默了片刻，清脆的声音里多了一抹落寞，“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也不想他们自责，尤其是奶奶现在的情况不好，我不想她在最后的时间里还要每天为我担心。”

所以她就当从来没恢复过那些被欺负，被欺辱的记忆。　　墨深白心疼不已，“你也不怪许嘉鹿了？”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我哥。”

许呦呦抬头看他，眼神依旧熠熠生辉，“他以前小不懂事，怕我回家跟他争父母的宠爱，嫌我麻烦，这些我都能理解，换做我是他，我未必能比他好到哪里去。”

“可是他终究伤害了你。”

墨深白声线紧绷，那天晚上许嘉鹿说那些，他是真想揍许嘉鹿。　　许呦呦脸蛋上的小酒窝像是盛着盛夏的光，那般炙热与明亮，“家人之间不就是要相互亏欠。”

家人之间不就是要相互亏欠。　　墨深白怔住了，眼里有什么一闪即逝，太快许呦呦没有捕捉住。　　“我现在过得很好，有爸爸妈妈，哥哥，奶奶，还有——”　　许呦呦的话语顿住，看向他，溢出软糯的一个字：“你。”

“我喜欢现在这个在你身边无比快乐的许呦呦，所以我不会让沉重的过去拖拽着自己往深渊里坠落，那样不但是伤害身边的人，也是在伤害自己。”

更何况我答应过织云，会让你开心，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