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住的汉子原本想吼人,但一听是这事,他顿时就来劲了,连忙拉住了司马无敌,笑眯眯开口道:“老丈,这你就没见识过了吧,这叫杂交水稻,咱历城独有的农作物。”
那表情,那语气,还有那一脸自豪的神态,活像个传销份子。 司马无敌嘴角抽了抽,压下想要抽人的心,问:“杂交水稻?什么叫做杂交水稻?”
“什么叫做杂交水稻?”
汉子白了他一眼,一脸‘这话你也好意思说’的鄙视样:“就是好稻谷的交叉合成的,是由我们司农陆长青陆大人和陆城主共同研发出来的优质稻谷。 它和旱稻不一样,旱稻一年一成,且只能收七十公斤左右。杂交水稻就不一样了,一年两熟,分春秋两季,而且一次至少可以收成一千公斤。”
什么?! 一千公斤?!! 司马无敌一把扯住了汉子的衣领,双瞳因为难以置信而显色睚眦欲裂,“一千公斤?你说的是一亩产一千公斤?不是开玩笑?”
“放开我,你这老丈怎么回事?快放开!”
汉子使劲地挣开了他的双手掣肘,拍了拍衣领,气愤道:“这事整个历程都知道,我骗你作甚,真是不可理喻。”
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汉子便扛着锄头走了。 司马无敌并没有去追他,思绪一直在‘一千公斤’这几个字里沉浮,最终,嘶的倒吸一口凉气,满脸震惊地看着稻田里的水稻。 而后焦急地向前走了几步,蹲下来打量着禾穗,伸手去捏了捏,发现每一颗都是颗粒饱满的,鲜少有干煸的空壳,一束束沉甸甸地挂在枝头,看着就喜人。 但他心下一沉,就这重量的弧度,看来刚才那小子没有胡说,这什么杂交水稻还真的能一亩达到一千公斤,甚至有可能会更高! 一千公斤那是什么概念? 足足够四户人家吃两年,还不用节衣缩食! 百姓们最怕的是什么? 吃不饱穿不暖! 穿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就是吃! 吃得饱,那就‘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吃不饱,那就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们只要吃得饱饭根本就不会管皇帝是谁,又是哪个朝代。谁让他们吃饱穿暖,谁就是他们的天,皇帝来了也不管用! 所以,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稻田,司马无敌只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这陆安然,难怪这般有底气! 不行,他还得再去看看别的…… “诶诶诶,你这人怎么能随地扔垃圾呢,没看见那边有垃圾箱吗?”
才回到历城没多久,转过一个街角就听到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司马无敌疑惑地转身,就见一个穿着短褂的男子被一个老者给拦住了。 老者手臂上带着一个奇怪的红色袖章,上面绣着‘纪检’两个字。 此刻,他正皱着眉怒视着那男子,严肃道:“在历城要讲文明、树新风、养素质、有礼貌,你瞧瞧你在干什么?随地扔垃圾,赶紧捡起来。”
“哦。”
男子点了点头赶紧去捡,这老丈他没见过,但他身上的衣服他见过,很多历城的官职人员都会穿的。 他的听话让老丈点了点头,“行,报名登个记,第一次口头警告,第二次就是罚款了。”
男子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留下了自己的姓名。 垃圾箱? 罚款?口头警告? 司马无敌捻须皱眉,这词,倒是挺新颖的,也能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不过…… 他看了看四周,果然没有一点儿的垃圾,打扫得干干净净,不由得纳闷,京城都没这么干净呢,还是派人清扫了的,但历城却没有,又为何历城就能做到这么干净? 疑惑着,他便走向了老人:“老丈,这地都是你在扫?”
“哪儿能呢。”
老丈摆了摆手,“都是我儿子们在安排。”
“你儿子?”
“对啊,就环保部门的部长,很大的官儿了。”
老丈挺起胸膛,笑得眯起了双眼, “我跟你说,以前啊,咱这历城可都是废墟,吃不饱穿不暖就算了,还得时时刻刻防着鞑子来烧杀掳掠。 但自从陆城主来了之后,就一天一个样,大败了鞑子,做了人头京观,分田地,给粮食,让我们吃饱不说。 又大力修建城池,给我们这些老百姓分配住房,让小孩子免费进学堂,女子学习琴棋书画绣花做衣,男子上工种地还有工钱和福利啥的。 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哪个城主能做到她这个地步,就她,”老人伸出了大拇指,夸奖道:“顶好的,无人能比。”
听到老百姓在自己的面前夸那人,甚至那人还有可能是大夏未来的敌人。 司马老将军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起来,嘴巴嗫嚅了几下,到了嘴边的话却转了个弯: “哼,你怎么知道她做的就是为你们好?表面功夫谁不会!”
“谁说我不知道的!”
老丈两眼一瞪,面色一冷,一副特别嫌弃他的模样:“我虽然不才,但好歹也是这历城之前的老村长,在这里待了大半辈子,什么世面什么大人没见过? 历朝历代到现在也经过了三代,哪一个皇帝和王爷管过我们这里?即使是来了,也待不了多久就走了。 就只有陆城主,就陆城主留了下来,她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穷二白的黄土废墟,哪里是现在这么美丽的历城。 你不会说话,就滚一边儿去,甚得老哥我看着烦心!he~tui!什么玩意儿!!!”
这…… 司马老将军指着刘保国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气得脸色铁青,嗫嚅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终憋出了三个字,“老东西!!!”
骂了还不解气,他转身就准备回去找黄盼盼高低说上两句。 那老阴阳人,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好东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窝在酒店里,也不知道探探历城的情报,真是气煞人也! “诶,司马将军,你这是要去哪儿?”
从酒楼里用膳出来的傅文华刚好看到了他,想打招呼,岂料,对方压根就没听见。 陪同的陆青友目光微闪,旋即开口:“傅丞相可是要帮忙?”
“不必,”傅文华摇了摇头,“那老匹夫不知道上哪儿受了一肚子气,正在找地儿撒呢。”
“那,丞相,我们去看看历城歌剧院?”
“哦?走,一路上我可都听人说了。”
两人前脚刚走,一个黑影便出现在了他们所站的地方,眉头微蹙,低声沉吟:“歌剧院?”
…… “蚂蟥的清理不容刻缓,尽量在五日之内完成。”
上了岸,陆安然看着水鞋上蠕动的蚂蟥,感觉有些头皮发麻,嘱咐道:“还有,别让小孩到田里玩耍。”
“放心吧,现在五岁及以上的孩子都去学院了,不会下田的。”
陆长青也走了上来,一边换鞋一边将装满了蚂蟥的桶放下: “这些蚂蟥白大夫和医学院都要,要的数量还不少,所以得划个地方来养殖,安然你看下划哪个地方合适,我好让下人把这些捉过去。”
“放到农场里吧,我会让人整理个池塘出来。”
陆安然说着,把水鞋脱下递给了陆长青。 后者接过,就用一块竹片开始刮上面的蚂蟥,那些蚂蟥肉嘟嘟的身体瞬间被拉得老长。 陆安然不禁打了个寒颤,走到陆小妹面前伸出了手:“小妹,走了。”
“嗯嗯。”
陆小妹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鸡肉塞得嘴里满满的,两颊也鼓得紧绷绷的,像只小松鼠。 “要喝水吗?”
陆安然问。 陆小妹赶紧点头,囫囵不清开口:“扩~” 前者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她塞得满满的小兜兜里找出了一个竹筒,打开喂她喝了点儿水,小家伙这才舒服的喟叹了一声,孺慕道:“堂姐,你人好好哦。”
“嗯。”
陆安然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大概是因为流放的时候她给她送吃的,所以对她格外的宽容,“回去吧,再晚你姐该急了。”
“安然,安然——”这时,一道声音高呼响起,由远及近。 陆安然眉头不由得一抽,陆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