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问或许有些冒犯，但我还是想知道，光源君你成年了吗？”

没想到女子一开始居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当然成年了，放心好了，我们Lamant是不会雇佣童工的！”

实际上源闻悟并没有，但是牛郎一般是不会公布年龄的，所以也只能应付过去了。　　“那有考取大学吗？”

“有……但是秘密，不能透露哦。”

为了保持男公关的良好风度，源闻悟微笑着回答。　　“是哦，确实不能说呢，不然有可能会暴露身份的吧。”

女子一手握拳举到下巴前，意识到了自己的冒犯。　　“女士你能理解就好。”

“那情感状态呢？如果光源君有女朋友的话，我会很愧疚的！”

源闻悟的嘴角抽了抽，“我现在，单身。”

她重重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像光源君这么帅的人，一定会有女朋友呢。不过我感觉凭借光源君的相貌，将来也能找个好工作呢！”

“那为什么会来从事这份工作呢？是经济上有什么困难吗？承担不起大学学费？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资助你！”

“我是……偶然遇到了店长，听闻了他的牛郎之道，心向往之。然后，这样那样就……不过你放心好了，我这只是兼职，不会一直做下去的。”

你这是在相亲还是在招女婿啊……为什么还要考虑未来的发展前景啊！　　还有果然劝人从良是经久不衰的爱好，他现在有点理解当初长泽雪松的想法了。　　“请问小姐你怎么称呼？”

“啊……一直都是我在问，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东水舞澪。”

“真是个美丽的名字啊。”

源闻悟由衷地赞叹。“东水小姐，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我是姓东哦，水舞澪才是名字。”

东水舞澪笑着纠正了他。　　正好这时招待生送上了一瓶墨绿色的香槟，化解了尴尬。　　桃红酩悦香槟，在店里的售价大约在5万円左右，但在外面的零售店里，大约只要2万円，牛郎店的暴利由此可见一斑。　　送酒的人用很羡慕的眼神看了源闻悟一眼。　　源闻悟小心翼翼地在玻璃杯中倒了酒。　　东水舞澪用戴着戒指的手优雅地接过杯子，小口啜饮着。　　而源闻悟这时才尴尬地想起来自己不会喝酒。　　他把刚送到嘴边的杯子又放了下来。　　“其实我之前是从来不会来这种地方的，酒吧都很少去，今天是头脑一热……我只是打算来见识一下，还以为牛郎都是会不停地用花言巧语骗客人买酒，把客人灌醉然后占便宜呢。”

东水舞澪看上去放松了一些，看来喝点酒确实有利于倾诉。　　“你说的没错，其实大部分牛郎都是会这样做的。我这种……属于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

源闻悟有些抱歉地笑笑。并不是夸耀自己的特别，而是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不足。　　“其实我也是怕被老手占便宜，所以也才选择了第一次的新手，光源君会讨厌我这样有心机的女人吗？”

水舞澪摇晃着手中的香槟。　　“怎么会呢？东小姐的这份理智更加难能可贵。那些自诩牛郎店老手的女顾客，何尝不是在被心甘情愿地骗钱的可怜人呢？”

源闻悟发现自己居然无意识的说出了一些不太中听的真话，于是立刻停住了。　　“吃水果吗？”

他注意到了桌上的果盘。　　“可以。”

东水舞澪点点头。　　“我能有幸喂你吃吗？美丽的东小姐。”

“行啊……”她用细若蚊呐的声音说。　　她微微合上眼睛，微张红唇，还很体贴地往源闻悟的方向靠了靠。　　包厢的沙发是呈“U”型的，原本源闻悟为了体现风度，坐在了对面，现在东水舞澪却很不在意地靠近了过来。　　源闻悟有些紧张地将削好的苹果块放入了她抹了口红的嘴中。　　“嗯……好吃。”

她闭着眼睛嚼碎了苹果，沙沙的咀嚼声清晰可闻。　　“还想吃香蕉。”

她睁开眼睛，语气天真，但这话却十分撩人。　　这就是所谓的纯欲风吗，妈的，这到底是是我在撩客人还是客人在撩我？　　源闻悟按捺下躁动的内心，喂她吃了香蕉块。　　“好享受啊，怪不得会有人迷上这里，我说不定也会呢。”

咽下了水果，东水舞澪笑着说。　　“东小姐看起来是有什么烦恼？”

源闻悟尝试着切入正题了，毕竟再多的闲聊都解决不了问题。　　作为感知力获得提升的“辨恶人”，他能隐约察觉到东水舞澪压力有些大。　　“嗯……怎么说呢，总感觉最近压力很大，有点胸闷和疲惫的感觉。”

东水舞澪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始倾诉出了烦恼。　　“对……对不起光源君，其实我是个坏女人。”

原来她的女儿现在在上国中，很叛逆，经常不听她的话，还和学校周围的不良混在一起。　　丈夫则已经好几年没有碰过她了，并且经过她请的私家侦探的调查，已经确定是在外面有了外遇。本来两人就是家族联姻，现在更是没有了将感情维系下去的理由。　　“我来牛郎店，除了是两个好闺蜜的推荐外，更有报复我丈夫的因素在里面，一直以来都循规蹈矩的我，也偶尔想尝试下反抗……只是没想到光源君你这么体贴……”　　“偶尔反抗是吗……”源闻悟默念着她的话，吐出一口气。　　“东小姐，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其实你的女儿之所以会叛逆，会不会和你是出于同样的原因？”

东水舞澪闻言愣了下，之后才恍然大悟，有些纠结地咬着嘴唇。　　“春月山……你是这么想的吗，我们都是被家族限制的女人啊……我懂了，光源君，我回去之后会和她好好谈谈的。”

源闻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就做了件好事。　　至于她夫妻之间的关系，源闻悟出于道德并未置喙。　　“东小姐你有尝试过什么减压的方法吗？”

“我有在旅游，潜水，做按摩什么的……啊对了，还有个大学同学邀请我去参加一个艺术沙龙，说是能够缓解身心的疲惫，仿佛能真的聆听到神谕一般。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去。”

“有那个艺术沙龙的信息吗？我也挺感兴趣的。”

源闻悟问。　　“嗯……我记得他们给了我传单，我有收起来……”东水舞澪翻了翻随身的包，从中取出了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传单。　　源闻悟接过传单，看着传单中心色彩怪异的抽象油画，他的灵感忽有触动，像是要被这个漩涡渐渐扭曲吸引，不断地沉入一片深渊之中……　　“光源君，怎么了？”

东水舞澪见他看着传单发呆，出声问道。　　源闻悟回过神来，悚然一惊。　　只是一张传单就有这样的效果……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他将传单塞进了口袋里，打算之后交给队长。　　如果是身体上的疲惫的话，作为神秘者，他似乎还能起到帮助。　　他用灵质视野看了一下东水舞澪，立刻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一道淡薄的影子如同绳索紧紧地缠绕在她的身上，似乎正在缓缓汲取她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