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李善长注视李祺良久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父亲...我....”李祺心一揪,有些懊悔道。“为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李善长摆摆手,“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就大胆的去做吧,天塌了还有为父呢。”
“父亲...”“好了,说了这么多,为父也要走了。”
李善长起身,拍了拍长褂上的灰尘,淡淡开口道:“再过几日,你便能出去了,不过不是以李祺的身份出去,而是换一个身份跟着燕王殿下一起去行在(北平)就藩。”
“这是陛下的意思?”
李祺狐疑道。“嗯。”
李善长点点头,解释道:“陛下说你这几日表现太过于锋芒毕露了,这才遭来刺杀,这点为父也是这么觉得,你根基太浅,陛下又把你捧得太高。万丈高楼平地起,你的根基还是太浅了,陛下的意思是让你把应天府的事先放放,应天府的毒瘤已经被你拔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交给李太傅吧。”
“那皇商一事呢?”
李祺询问道。李善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祺接着道:“说来也奇怪,皇商一事按理说你已离开应天,更换了身份,不应该再由你对接才是,但陛下却依旧要你接管,祺儿给为父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哪有...”李祺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我怎么敢瞒着爹呢?”
“哼!”
李善长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去。“不想说就算了,为父走了。”
李祺有些尴尬的望着李善长离去,待自家老爹的背影远去,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拔了颗枯草,叼在嘴里,继续悠哉悠哉的躺在枯草之上,仰望天空,不知再想些什么。“你这老家伙,担心他就直说嘛,还拐歪磨脚的。”
朱元璋没好气道。“陛下!”
刚走出牢监的李善长一见来人忙行了个礼,打趣道:“陛下不也是吗?既然来都来了,为何不见上一面呢?”
“哈哈哈,你个老家伙,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都敢开朕的玩笑了。”
朱元璋笑道。“臣不敢。”
“无事。”
朱元璋挥挥手,旋即沉声道:“话都说了?”
“说了。”
“他怎么说?”
“没什么反应,一切如陛下所料。”
李善长一五一十恭敬应道。“这样啊?那你怪朕吗?”
朱元璋突然没由来的道了句。“不怪。”
李善长毫不思索道。“哦?”
闻言朱元璋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戏谑之色,“真的吗?”
李善长沉默无言。对此朱元璋似是心中早有预料,也不恼,也不怒,自顾自道:“不用你说朕心中也知道,其实不仅你心中怪朕,朕的心中又何尝不怪呢?朕有些急了,急着把李祺培养成才,急着把李祺这块良玉雕成一块惊世之宝,特别是在李祺一个又一个惊天之策之后,朕的这个想法越发强烈。然而就是朕的这个想法,差点亲手毁了这块良玉!”
“陛下多虑了。”
李善长平淡道。“你个老狐狸!罢了罢了,朕与你说这么多作甚,朕乏了。”
朱元璋伸了个懒腰。“微臣告退。”
李善长见状忙躬身行礼。“去吧。”
朱元璋无趣的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