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金元宝,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再者,刚刚那攥他手骨的力道,想来定是个练茬子,惹了她,自己以后怕是也没好日子过。躺在床上的沈肖遥就算此刻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得到翠花那死了亲娘的模样,她当知这李走狗和刘兰香关系密切,但她更知道在金银面前,一切的关系和恩情都是狗屎!“二丫头啊,你说说你刚回府怎么就遇着如此歹毒之事啊——!”
人未到,声先至,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沈肖遥心里冷笑,该来的终于来了!刘兰香以手帕捂唇,颤颤巍巍的迈进了门槛,头插金玉珠钗,身穿冰蚕罗裙,虽年近三十,却保养甚佳的面如少女一般。她眉露哀愁,尽显心疼之态:“遥儿啊,你说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周围的婢女听着,难免心中惋叹,这二夫人就是温柔敦厚,就连对刚回府的二小姐都如此之疼惜。可沈肖遥却冷笑连连,多年不见,这刘兰香还是装得一手好逼,不知道的还以为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是她自己的亲闺女呢!“遥儿啊,你这孩子……”刘兰香哭腔再起,沈肖遥却懒得再听,丹田运气,内力翻涌,忽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随着一股热流涌上喉咙,她微微张嘴,一口老血就堵住了刘兰香的嘴。“噗——!”
刘兰香就站在床边,那一口血不但顺带将那没说完的话,也一起顶回到了她的肚子里,更是喷了她满头满脸。上等的蚕丝罗裙白里透起了红,头上的金钗都被喷歪了!刘兰香僵硬着,明明厌恶恶心的要死,却又不好发作。微微睁眼,看着刘兰香那血淋淋的狼狈相,沈肖遥心满意足的笑,刘兰香,我等你很久了!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饶是屋子里的其他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也唯剩下了目瞪口呆的份儿。只有跪在地上的翠花,由惊讶慢慢转变成心惊,若是这二小姐当真假装中毒,那这戏未免做的也太真了些!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尴尬,梁吟秋只得轻咳一声:“二丫头,你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说着,扫了刘兰香一眼,“这是咱们府里的二夫人。”
“刚刚吐过些血,感觉好多了。”
沈肖遥回答了梁吟秋的话,又看向早已石化的刘兰香,一脸的责备:“二夫人,都是我不好,二夫人好心派人来给我送饭,是我没福气,才没吃几口就晕过去了……”一句话,直接将气氛推到了高潮!梁吟秋只道是沈肖遥中毒,但其中原因却不清楚,如今这么一听,她不由得看向了刘兰香,沧桑的眼透出了锐利。“啪!”
在梁吟秋的注视下,刘兰香没有解释一句,而是走到了翠花的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可巴掌虽狠,眼里却流露出懊悔心疼之色。“翠花,你我相伴五年,我心知你一心向我,可遥儿就算并非我亲生,却也是沈家的血脉,你怎能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她说着,又转身跪在了梁吟秋的面前,重重磕头:“老夫人,此事是我教导下人无方,但念在翠花跟随我身边五年光阴,还请老夫人手下留情啊!”
梁吟秋沉默了半晌,眼中锐利退下,方叹了口气:“你起吧,此事与你无关,我知你心地善良,但这恶奴却实在留不得,来人!将这恶奴拖下去扔入府衙!”
好一招金蚕脱壳!沈肖遥冷眼旁观的瞧着,说不上开心,更谈不上失望。俗话说,不怕流氓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这刘兰香因出生在书香门第,不但知书识字,更通晓人情世故,她能在这沈府作威作福,确实有她的本事。刘兰香松了口气的同时,起身朝着沈肖遥看来,那隐藏在善良背后的怨念和疼痛清晰可见。这个小贱蹄子给我等着!咱们的路还长!沈肖遥将她眼里的威胁照单全收,不痛不痒。疼?疼就对了!只有疼才能让你记住我沈肖遥三个字!路确实还很长,谁是骡子谁是马也总要拉出来溜过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