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简看着遥遥而来的纥沐白,有那么一瞬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堂堂的耀云提督,哪里是他高攀得起的人?只是眼看着这纥沐白越走越近,他赶紧躬身开口:“耀云纥大人。”
沈肖遥看着黎简那狗腿的模样,心下虽不屑,但却又不得不承认,他不过一个小小的侍郎,而纥沐白则是堂堂的耀云卫广司提督,虽名义上是个一品,但手中权力滔天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与其说黎简是在讨好,倒不如说是畏惧来的贴切。“你是……?”
纥沐白懒洋洋的开了口,软软的声音像是要融化了整个夜色一般。黎简满脸讨好的笑:“在下青霄礼部侍郎黎简,素闻耀云纥大人之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虽黎简不才,但青霄和耀云两国……”“我的猫儿丢了,不知道你可有看见?”
黎简原本是打算在纥沐白的面前好好卖弄一番,却没想到他那憋了一肚子的词儿还没说完呢,就被纥沐白给打断了。“猫?什么猫?”
黎简心下窝火,自己如此正儿八经的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博学,可他竟只顾着找猫?纥沐白朝着四处看了看:“一只野猫儿。”
黎简压住心火,摇头:“不曾。”
“哦。”
纥沐白懒懒点头,似没了下话。黎简以为纥沐白这就是要走了,虽可惜自己没能在纥沐白的面前卖弄一番,但眼下以他的分量,根本不够让纥沐白留步的。“黎简是么?”
眼前忽地一暗,只见原本应该离去的纥沐白转身上前逼近,黎简吓得当即后退三步,差一点掉进身后的河里。树梢上的沈肖遥眉梢重重一跳,这臭狐狸又开始勾魂儿了,难道他半夜只身前来,就是为了和黎简搞断袖不成?!果然是只骚狐狸,好内涵!够品味!“不,不知纥大人,还,还有何事?”
瞧着那比女人还要魅惑三分的无暇面庞,黎简不由自主的结巴,整张脸开始发烫。黎简自是心知这纥沐白是男人无疑,只是眼下月色朦胧,他长衫及地,长发垂瀑,松懒地挽在脑后,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太过让人雌雄难辨。“虽我不喜欢多事,但还是要善意的提醒你一下,我的那猫儿可是野的很,而我看你印堂发黑,定有血光之灾,所以你还是随着我一同离去的好啊。”
猫儿?身边?这猫来猫去的,难道说的是她?沈肖遥瞪着纥沐白,姑娘她蹲在这树杈上就没动弹过,什么时候变成他家的猫儿了?!“血,血光之灾?”
黎简不信,“这里是青霄皇宫,怎么会……”“皇宫就没有刺客了么?”
纥沐白听罢,当即就笑了,“说不定现在就有人隐藏在这附近呢,或者我丢的猫儿就在你的身边呢?”
黎简听得汗毛倒竖,望了望不远处热闹的人群,当即与纥沐白拜别,快步朝着人群的中央走了去。沈肖遥看得俩眼发直,一脸大写的懵逼中。姑娘她的仇还未报,黎简那王八蛋就这么走了?!低头看着还未曾离去的纥沐白,沈肖遥吃人心的都有了。两世等待终能报仇了,却被一只狐狸连打岔带搅合的给糊弄过去了……这就好比憋了好久想放一个想屁,结果直接给憋回去了。这尼玛是何等的卧槽?!沈肖遥一个起身落下树梢,直朝着某人的后背踹了去:“死狐狸,吃饱了撑的就去拉屎,跑这儿来溜什么食儿?”
纥沐白瞬间转身,一把搂住了那飞起来的腿,抱住的同时,将沈肖遥抵在了树干上:“野猫儿的爪子果然锋利的很呐。”
“呸!”
沈肖遥面颊蹭着自己的腿,恶心的皱眉,“老娘行的正走的直,哪里像野猫了?”
纥沐白将她的腿,再次往上搬了搬:“不是野猫蹲在树上做什么?我如此苦口婆心的把人支走,还不是为了不让人被从天而降的你给吓着了?”
这厮果然是故意的!沈肖遥挣扎,奈何腿被搂得死死的:“不用惊吓,如果你不来,我落地的一霎那他早死透了。”
“你与别人的恩怨倒是与我没什么关系,但在你嫁入耀云当太子妃之前,我绝不能让你有半点差池。”
纥沐白的话,带着几分笑意的调侃,听不出半点指责的意思,但那不容置疑的眸,却不容许任何人反驳。不过……这种威胁或许对别人有用,但对她沈肖遥来说却是屁用不当!“黎简这个人我杀定了,你要是真那么嫌尽可量的拦,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拦得好,还是我杀得妙。”
语落,她推开他就走,对于所有人都敬畏的耀云提督,她连多鸟一眼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突然,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抓上了她的手腕,力量之大,速度之快的根本不容许沈肖遥有更多的反应。不过是一阵的天旋地转,下一秒,她就被纥沐白圈在了怀中。我滴个靠!又来这招……沈肖遥靠在纥沐白的怀里一脸黑线,这货是那谁当养呢?想圈就圈。“你这臭脾气倒真是叫人头疼啊。”
纥沐白逼近她的面颊,俊脸上慵懒的笑容无限扩大着,“虽不知你与那黎简究竟有何仇怨,但若是想报仇,我倒是有一个很不错的方法。”
“什么办法?”
“想听?”
废话!沈肖遥在心里磨牙,若是她不听,他肯放过她么?“其实,想要使一个人痛苦有很多种办法,死……是最简单也是最省事儿的一个,我倒是不经常用这种办法,一来看不到报仇的快感,二来倒是觉得便宜了我想要报复的人。”
纥沐白长臂圈绕,搂在沈肖遥的腰身上,夏季的衣裙薄了些,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那顺着衣衫散发出来的体温。他微微垂眸,面颊轻侧,亲密无间的像是要亲上了一样,可就是如此的暧昧氛围,他却慢悠悠讲着血腥异常的话。“其实,最能折磨人的办法,就是找到他的软肋,设计也好算计也罢,就算是死也总是要让他尝尽谩骂与屈辱,或者,你可以更残忍血腥一些,点天灯,剥皮,凌迟……你想要那种,我总会教你……”沈肖遥觉得自己算是一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但如今听了纥沐白的话,还是不免叹出四个字:我的妈啊……忽然想到前世,青霄与耀云交战,当时两方正处于焦灼时期,她的部下为了保命竟当了逃兵!不料此人被耀云士兵发现捉回耀云军营,不过是一个晚上,等再次被抬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堆白骨。据传闻,那个逃兵被凌迟在一根柱子上,身盖渔网,以专门的人用刀具割肉,一般凌迟不过一千刀,而那个逃兵竟被活活割上了三千六百刀!而当时亲手行刑的人就是纥沐白。回想当初,观望现在,沈肖遥憋不住的长叹出口:“纥沐白你如此的变态,你亲娘知道吗?!”
纥沐白但笑不语,松开了圈在她腰身上的手臂,转身离去。沈肖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藏着太多别人看不透的东西,不过他刚刚的话倒是提醒了她,确实,就这么杀了黎简,难解她的心头之恨,她要折磨他,让他哪怕是死也要泡在别人的吐沫星子里面!“皇上打赏了咱们好多赏钱,这下又能做新衣裳了。”
“我要去多买一些胭脂水粉。”
远处,那些刚刚在大殿里跳舞取悦的舞姬们,三三两两的走了过来,她们的身上还穿着跳舞时的纱裙。沈肖遥眼珠子一转,主意就来了,挑单独一个走在最后面的舞姬,蹭了过去:“打个商量?”
舞姬瞅了一眼沈肖遥,一看就是官家小姐,口气不善:“像您这种人,能和我这种人打什么商量?”
沈肖遥堆着满脸笑,一双眼睛在那舞姬的身上徘徊着:“这位姐姐,把你的衣服借我穿穿?”
“不借!”
舞姬想也没想的回答。多么霸气的回答啊……把沈肖遥当时就震惊了。舞姬见沈肖遥站在原地没动弹,更加的不耐烦:“没听清楚我刚刚说的话吗?不让开等什么呢?”
等什么?沈肖遥嘿嘿一笑:“等着打你。”
“砰——!”
话刚说完,扬臂就是一个手起手落,可怜的舞姬前一刻还瞪眼的欢实,下一秒就昏死的人事不知了。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有的人为什么就是这么贱呢?沈肖遥将那舞姬扛上了肩,一路哼哼着小曲拐进了附近的小树林。很快,沈肖遥就如愿以偿的套上了舞姬的衣服,只是衣服是套上了,但沈肖遥是怎么瞅怎么别扭。这衣裙从上到下均为薄纱制作,腰间还挂着一排排的小铃铛,站着不动的时候该露的地方都露了个遍,一走起路来的时候,不该露的地方也都跟着露了个遍……沈肖遥知道这衣服薄,但没想到竟然偷工减料到如此地步。“这哪里是衣服?还没有一块破布遮的严实……”“沈二,你穿得那是什么东西?!”
沈肖遥刚走出树林,只听平地乍起一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