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逍遥一路上不停地猜测着这些侍卫的身份,可是等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当她被人拉下马车的时候,她再次诧异的愣住了。她原本以为,这些侍卫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的而已,假冒宫中的侍卫,但现在看来好像她又错了,若是这些人当真不是皇宫里的人,又为何会带着她来到皇宫?不会错的,她敢确定自己现在在的地方就是耀云的皇宫。在那些侍卫的带领下,她被拽进了天牢之中,不过这牢房里却清净的很,除了在对面躺着一个衣衫褴褛,似乎马上就要死了的人之外,再是没有其他的犯人。沈逍遥被关在牢房后,看着那些渐渐离开的侍卫,忽然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不够用了。难道陷害她杀了文成的人并不是那些侍卫?那些侍卫真的只是抓着她回来受审的?如此想着,沈逍遥强迫自己打气十二分的精神,她以前虽说是个打兵打仗的,但刑部的事儿她也是没少听说,听闻这刑部审讯犯人的手段相当之残忍,虽然国家不同,但想来那些折磨人的玩意都是大同小异的才是。只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她从黑夜坐到了白天,别说是来审讯的官员了,就是连个看守牢房的侍卫都没见到。好不容易又挨过了几个时辰,听见铁门的响动,沈逍遥以为正戏终于来了,却没想到走进来的是一个小太监,手里还端着饭菜,虽然那饭菜不算是丰盛但好在总是干净的。沈逍遥虽是饿极却没吃,害怕这里面有毒。那送饭的小太监倒是也不强迫她吃,只是将饭菜送到了之后,当着她的面每个菜都尝了一口之后就出去了,等到半个时辰之后那小太监又走了进来,虽是见盘子里的饭菜没有动,也没啥多余的表情,沉默的又将饭菜端了出去。以后的每天,都只有这个送饭的小太监准时出现,不说话更不看沈逍遥一眼,只是送饭端饭,长此以往。一晃,半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沈逍遥自然是已经开始吃饭了,不过也不知道是她命大,还是抓她进来的人根本就不想毒死她,那些饭菜不但没有对她有任何不良的反应,反倒是将她还养胖了一些。这难道是让将她养活到明年过年的时候杀了吃肉?!不过,住在她隔壁的常夫人似乎命就没有这么好了,她的牢房和常夫人的牢房之间只隔着一堵墙,时长能听见常夫人的叫喊声。估摸着是吃不饱,穿不暖吧,常夫人每天都不消停,狼嚎似的喊着,叫着,哪怕是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搭理她。“咣……咣……咣……!!”
又过了一天,沈逍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听闻外面传来了断断续续的钟声,不由得有些诧异。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只听对面牢房里,那个从她进来就一直躺在地上,就连吃饭都不肯起来的人,缓缓开了口,“那是丧钟,一声是公主和妃嫔,两声是皇子和皇后,能敲响三声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今的皇上。”
什,什么意思?耀云帝驾崩了?!!不,不对,等等!!刚刚那个声音是……?“遥遥……”就在沈逍遥想要朝着对面的牢房仔细看去时候,只见南宫笙从外面冲了进来,待士兵打开了牢房,他亲自走进来一把拉住了沈逍遥的手。“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
沈逍遥看着南宫笙,“你怎么来了?”
南宫笙微微红着眼眶,拉着她站起了身,“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出去说。”
随着他一路走出天牢,沈逍遥才发现眼下竟是白天,在那连个窗户都没有的牢房里呆的,她竟是连白天和黑夜都快分不清楚了。“遥遥,其实……”听闻南宫笙说,陷害她的人是南宫昊,那南宫昊知道耀云帝心疼文成公主,所以才派人将文成杀害,然后栽赃嫁祸到了她的头上,以此来达到一石二鸟的计划。果然,耀云帝在得知文成被杀之后勃然大怒,竟是一气之下卧床不起,而另一边,南宫昊又想要以她来威胁纥沐白,所以这么多天才一直没有杀她。什么能练就长生不老丹药的术士,不过是南宫昊在宫外找的一个骗子,给耀云帝吃下的那些丹药也不过都是一些慢性毒药。可就算南宫昊算盘打的再好,只是天不遂人冤,就在南宫昊步步紧逼想要让耀云帝废储君,重新拟遗诏的时候,耀云帝驾崩了。没有遗诏,又有储君的前提下,自然是储君登基。南宫昊机关算尽却到底是输了运气,只好匆匆逃出皇宫。“遥遥,你就先住在这里,等纥大人回耀云之后,你就可以和他团聚了。”
在南宫笙的带领下,沈逍遥被领进了一个叫思遥苑的小院子里,院子虽说不大,但却整洁素雅。这院子里早已被安排了几个宫女和太监,估计是提前有人吩咐过,在看见沈逍遥进来的时候,不但没有一丁点的惊讶,反倒是恭恭敬敬的唤着,‘主子。’沈逍遥知道,每个国家新帝登基之前朝堂都是动荡的,虽说纥沐白已经给了她休书,这个时候她就算再想出宫也不愿给南宫笙惹麻烦,她索性就耐着性子等一等,等南宫笙登基之后再离开就是了。如此想着,她对着南宫笙笑了笑,“既然如此的话,就麻烦你了。”
南宫笙笑的腼腆,“遥遥何必这么说?”
沈逍遥最受不了的就是南宫笙那腼腆的笑容,想着自己现在和他是姐夫的关系,自然是需要避嫌的,所以当先进了屋子,这些日子她在那牢房里也没睡好,正好可以好好补补眠了。南宫笙见她进去了,并没有跟着进来,而是交代了那宫女和太监几句话,便是转身匆匆离开了。沈逍遥这一觉睡得可谓是昏天暗地,日月无光,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色早已经黑了下去。缓缓坐起身,刚想唤清秋给自己倒杯水,可话刚要出口,却忽然想起清秋没有跟着自己进宫。心下失落,她自己起身下床,走进内厅本想找点水喝,却看见南宫笙正坐在书案后面,在那书案上摞着的是半人高的奏折。听见脚步声,南宫笙抬起头,笑了,“遥遥醒了?”
沈逍遥惊讶的不止一点,“你怎么会在这?”
南宫笙委屈的拧起了眉头,“虽说我现在还没登基,但是那些大臣却派人都将奏折送到了我这里,纥大人不在,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只能命人将奏折都搬到你这里,让你帮帮我。”
沈逍遥看着那些奏折就郁闷了,“到底是你当皇上还是我当皇上?”
南宫笙起身走到沈逍遥的面前,谄媚的笑,“若是遥遥喜欢,这个皇上给遥遥当也不是不可。”
呃……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姑娘我没兴趣。沈逍遥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过去随意翻看了几眼那些奏折,大多数都一些鸡鸡毛蒜皮的小事,并没有啥主要的。一杯茶,忽然递在了她的面前,“遥遥可是渴了?”
沈逍遥一愣,以前倒是没发现这南宫笙竟然如此的有眼力价,原本想要拒绝的她倒是不好开口了。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哎……无奈的,她只得将那些奏折一一都看了一遍,然后将它们分开傀儡,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她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拍了拍南宫笙的肩膀,“左边的那堆你直接写批阅就可以了,右面的那堆都是催促你登基的,你直接写赞同就好,至于中间的那堆……你等我吃完饭再说,那些有点费事。”
“原来遥遥是饿了啊。”
南宫笙笑了笑,随后招呼了候在外面的宫女,“传晚膳过来。”
“是。”
宫女不但回答的轻快,就是办事也利索,不过是半个时辰,前厅里已经摆满了饭菜,看色泽应该是刚刚做出来的,并非是加热的。沈逍遥看着桌子上的美食,忍不住伸手拿起了一只虾扔进了口中,眯着眼睛很是享受的感叹,“当皇上就是好啊,十二个时辰有人伺候,就连饭菜都是新鲜出炉绝不重样。”
伺候在一旁的宫女听见了,忍不住低头颤抖起了肩膀,似是在憋笑。南宫笙走到沈逍遥的身边拉着她坐下,“我刚刚不是说了,遥遥若是想要这种生活,我给你便是。”
沈逍遥摇了摇头,“给我当皇帝?别,我可没那个福分,我怕被雷劈。”
南宫笙从怀里掏出手帕,擦拭上她唇角的油渍,轻声道,“就算你不当皇上,也有办法过这样的日子,比如……当我的女人。”
沈逍遥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和南宫笙的距离未免有些太近了,还有他的动作和眼神……蓦地她站起身绕到了桌子的另一边坐在了他的对面,“南宫笙,刚刚那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南宫笙哈哈大笑,“遥遥果然有趣,明知是笑话却还会认真啊。”
原来他竟是在逗她?沈逍遥一筷子扔过去,“一会奏折你自己看。”
南宫笙马上苦了脸,“遥遥我错了……”沈逍遥看着他那如小兽一般懦弱又没有主见的模样,心下松了口气,看样子刚刚真的是她多想了,南宫笙就是南宫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