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很失望。 对眼前这些短小无力的阐教金仙很是失望。 自己都主动送上门来了,居然还没有人敢去杀,简直差评。 但是他又能怎么办,总不能孤身杀进西岐来个七进七出吧,追的太狠,怕是要出反的效果。 算了,给云中子等人一个消化的时间,反正最后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和沈信的那股淡然相比,四周的殷商众人却有些不知所措。 ??? 西岐他就这般退兵了? 自己就这般得救了? 发生了什么,总感觉自己是可有可无的配角呢? 望着不远处那执弓骑牛的身影,众将只感觉天神下凡。 这……这才是真正的主角模板吧。 随即似乎感觉这众人正在痴痴的望着他,沈信落下了奎牛,来到受伤的小狐狸以及黄天祥面前。 随后眉头一皱,连忙摸着自己的脸有些迷惑。 “你们怎么了?这般看着我干嘛?”
小狐狸脸色羞红,低头小心的玩着尾巴,不肯说话,身旁的郡主也是同样表情,嗯,同样顺手捉住了狐狸尾巴。 沈信不解,也只好选择加入,与民同乐。 而当那张比以往更有气质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自惭形秽。 衣袂飘飘,神态自若,宛如神仙中人。 尤其是身上的气质,更是多出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状态。 “沈,沈大夫你好像与以往不同了?”
郡主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张小嘴,就准备向前摸去。 但是身旁却传来小狐狸极其微弱的哼声。 郡主脸色不变,动作更加的快了,直接顺势拉住了沈大夫的手,搂住他的脖颈,忍不住的哭泣。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妾身日日夜夜想着你……” 而正在沈信有着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身旁的小狐狸却是跟着轻呼一声,脸色顿时惨白如纸,同样软绵绵的跌倒了沈大夫的怀里。 看样子是受了好重的伤。 “你没事吧?”
见到小狐狸这种极其虚弱的情形,沈大夫吓了一跳,赶忙扶了过去。 毕竟眼前的狐狸受了伤,忍不住担心了一下,但还好他在老君那里取来的丹药比较多,让青牛分辨了片刻,随后赶忙将疗伤的丹药放在小狐狸的口中。 小心的安慰着。 不远处郡主眼中的泪水渐渐消失,她本意是想趁这个机会,将自己的夫婿牢牢的握在手中,但是眼前小狐狸的表现,让她瞬间感觉到了危险。 平时有别的女人在的时候两人自然要联手合作,可是现在外敌不在,内部怎么也得分出个高下。 郡主可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将来一定是明媒正娶,她自认怎么也得占个大房的名分,可眼前这狐狸的威胁却很大。 毕竟沈大夫这种没有经历过感情的好男儿很容易被骗。 可没想到方才她刚抢先一步,对面就立即准备了反击。 看来接下应该又是一番斗智斗勇。 攘外必先安内,哼!小狐狸精。 郡主想罢亲热的拉着沈大夫的手,小声的开口道:“大夫,妹妹好似是受了伤,如今最需要休息,吾等还是让其静养的好。”
“可是,我一见到大夫,就感觉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小狐狸挣扎着起身:“大夫不要走,也什么都不要做,陪我说说话好吗?”
此刻的气氛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肃杀,就连张桂芳,鲁雄这种沙场老将都忍不住为之动容,好似不比先前面对西岐大军更加轻松。 判断着眼前的斗争不知要持续多久才能停息,大家一时有些犹豫,该不该上前拜倒。 好半天没有出声的黄天祥更是已经呆若木鸡,这个世界现在这么可怕吗? 他现在真的好想大喊一声:义父,您的好义子还被人用绳子绑着呢? 我也需要你救啊! 想了半晌,黄天祥最终还是不解风情的喊了出来,毕竟现在能救自己的可能只有义父,否则接下他若是就这样被人抬着走上一路,还不丢死人? 所以远远的喊了一声。 沈信听到这里,当然不能让自己的义子受苦,同时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他也感觉到了四方的气氛有些不对,赶忙便趁着这个机会开始跑路。 至于那绳索一般的法宝,虽然沈信不知道怎么解,但是他有落宝金钱啊。 只见金钱缓缓金光一闪,那捆住黄天祥的绳索便如同凡物般,立即断开,散落到地面之上。 大家对沈大夫手中的落宝金钱并不陌生,毕竟这宝物燃灯道人曾经用过,威力莫测。 待救出黄天祥后,四方的众将终于找到机会,张桂芳,鲁雄赶忙激动的上前拜见,大家心中无比的高兴,原本生死不知的沈大夫终于又回来了,他们应对西岐又有了主帅。 霎时间,空气中无不是众将欢呼声。 而我们的沈大夫在命人整理好战场后,便带着眼下的残兵败将去往了汜水关的方向。 不过,他的心此刻却很惆怅,鬼知道西岐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还会不会来打汜水关? 看着四周不住欢呼,且士气十足的众将,沈大夫不知为何,心里总感觉有些没底呢。 …… 此刻出了金鳌岛的申公豹,一路西行,他自知自己不是阐教金仙的对手,又怕那些截教弟子不可信。 遂往五岳三山,寻访仙客继续攻伐伐西岐,相助沈大夫。 一日游至夹龙山飞龙洞,跨虎飞来,本来他知此处乃是惧留孙道场,想绕道躲避。 却忽然见到山崖上有一小童儿在那里肆意跳耍。申公豹下虎来看,见此童儿却是一个矮子,身不过四尺,面如土色。 他掐指一算,眉头微皱了片刻,随后瞬间了然,忙上前笑吟吟的询问道: “那童儿请留步,你是哪家的?”
土行孙见一道人叫他,面色有些不解,但又感觉对方气息强大,遂上前施礼道: “老师哪里来?”
申公豹笑吟吟的一摆道袍,指着东方:“我往海岛来。”
“海岛来?”
土行孙沉吟片刻继续小心问道:“那老师是截教,还是阐教?”
申公豹虽然被元始天尊不喜,并把他赶下山来,但也还没有正视逐他出教,如今他也依旧扯着虎皮,故而依旧道:“贫道自是阐教弟子。”
土行孙听罢恍然,他虽然有点小聪明,但却从未下过山,哪里是申公豹这个大忽悠的对手。 再加上阐教乃是圣人大教,根本无有人敢冒充,随后十分高兴的开口: “原来是吾师叔。”
说罢赶忙恭恭敬敬的朝前方行了个大礼。 “弟子拜见师叔。”
眼见这矮子这么快就与其拉进了关系,申公豹问微微抬手,明知故问起来:“师侄不必多礼,我虽是阐教弟子,但不知你师是谁?你叫甚名字?”
土行孙昂着头赶忙骄傲的答道: “叫师叔知晓,我师父是惧留孙。弟子叫做土行孙。”
申公豹点点头,他自然知道对方的师父是惧留孙,却是又问道:“你学艺多少年了?”
“学艺百载。”
申公豹闻言虽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他这么早就拜入了惧留孙门下,但是想起阐教弟子的那些恶心手段,猜到估计眼前的人很有可能是惧留孙收下应劫的。 申公豹接着又冷冷笑道: “我看你不能了道成仙,只好修个人间富贵。”
土行孙也知道自己跟脚不够,老师也曾说过自己多半是不能得道的,便问申公豹道:“怎样是人间富贵?”
申公豹说道:“据我看,你只好披蟒腰玉,受享君王富贵。”
土行孙闻言,更是好奇是怎么一回事,便问:“怎得能够?”
申公豹则是继续诱惑道:“你肯下山,我修书荐你,咫尺成功。”
土行孙却也不蠢,先问申公豹道:“老师指我往哪里去?”
申公豹说道: “听闻朝歌派了四路大军征伐西岐,三山关邓九公处乃是最近,荐你此去大事可成也。”
土行孙本不想去,因为他从师尊处得知过,自己日后多半是要下山辅佐西岐,却没想到申公豹还给他提了一嘴,说那殷商之处,纣王向来大方,若是立下功劳,便会赐数不清的金银与美人相伴。 听到金银土行孙眼睛亮了一下,又听到美人眼睛直接就直了,甚至都下意识流出了口水。 对于好色之徒来说,这种诱惑简直就根本无法抵挡,他赶忙擦着嘴连连谢道:“弟子多谢师叔指点,今后若得寸进,感恩非浅。”
申公豹继续问他:“你胸中有何本事?”
土行孙据实回答:“弟子善能地行千里。”
申公豹指着前方道:“你用个我瞧瞧。”
紧接着就见土行孙把身子一扭,立时不见。 申公豹见状大喜,心想此人虽然长得丑陋,但也能给西岐造成麻烦,甚至可以恶心一下那惧留孙。 想罢,忽见土行孙又往土里钻了上来。申公豹又看似好心的指点道: “听说你师父有法宝名叫,捆仙绳,你若去带下两根去,定能助你成功。”
土行孙连连点头应道: “多谢师叔指点,吾知道了。”
紧接着在土行孙便趁着惧留孙不在山中,盗了捆仙绳、以及五壶丹药,径往三山关寻邓九公汇合。 三山关内,总兵府中。 府内的气氛无比的沉重,总兵邓九公望着西岐传来的战报,以及太师的调令深深的叹了口气。 三山关与西岐相距并不远,其实战场之上的事情他也第一时间关注着。 没想到连沈大夫这般的奇才都败给了西岐,当真是可惜啊可惜。 唉! 要知道当初,老太师曾经有过想法,甚至特意准备亲自上门替沈大夫求亲。 而对于这门婚事,邓九公没有拒绝的理由。 首先沈大夫为国为民,仁义无双,一身正气凛然,乃是世间少有的英才,斩妖邪,擒侯虎,做的每一件事都值得令人敬佩。 对这般完美的少年英才,邓九公自然不会拒绝,甚至曾经与太师约定,待大夫平定西岐之后,太师便会奏请陛下亲自赐婚。 可没想到世事难料,如今沈大夫却生死不知。 邓九公心中不断感慨,他这运气也太差了点吧,好好的女婿就这么不见了! 不过,邓九公毕竟领兵多年,不是什么多愁善感之辈,如今太师传来调令,他也只好将重心放在军事上。 西岐经营多年,向来选贤用能收买人心,如今又得此一胜,接下来怕是要威望大涨,很多事情都要麻烦起来。 对方若是借此威望,振臂高呼,消息传出去,恐怕各方逆贼要群起响应,普通诸侯倒无所谓。 但如果是那拥有重兵的逆贼呢? 比如,东面的东伯侯姜文焕,南方这里的南伯侯鄂顺,以及世代作乱的北方异族…… 头大啊,头大! 邓九公沉默一夜,第二日新总兵兵洪锦就已到了。 两人将军情交代完毕后,就点将祭旗,准备次日起兵。 不过诸军方要前行,却忽闻探报:“有一矮子来下书。”
邓九公眉头皱了皱,令这人进帅府来看。却见来人身不过四尺长,而且还面色丑陋,至滴水檐前行礼,将书呈上。 邓九公拆开书,观看,才知晓此人乃是申公豹所荐,书上写的是“土行孙效劳麾下”。 只是邓九公见土行孙人物形象着实不好,便心想:“欲待不留,恐申道友见 怪;若要用他,不成规矩。……” 沉吟良久之后,方才定论:“……也罢,把他催粮应付三军。”
邓九公吩咐道:“土行孙,既申道兄荐你,吾不敢负命。后军粮草缺少,用你为五军督粮使。”
又命太鸾为正印先行;儿子邓秀为副印先行;部将赵升、孙焰红为救应使;随带着女儿邓婵玉一起,随军征伐。 安排妥当后,邓九公就调人马离了三山关,一路上旗旖荡荡,杀气腾腾,往汜水关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