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如何处罚儿臣,父皇不觉得此言尚早吗?”
李二还在纳闷的同时,小家伙却面显诧异的开口了。“哦~那太子此言,又是何意?”
“父皇,儿臣与突厥人约定的时间是本月的十五日。而今日却只是初五。”
“请问父皇,这时间还没到,为何要处罚儿臣?”
小家伙眨这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二。那眼神中不仅有不解和委屈,更是有着一丝丝为李二智商发愁的神色。“太子殿下——莫非是你真的不知,那灵州距离长安城究竟有多远?”
王仁祐似乎抓住了什么,当即大步踏出,双目是炯炯有神。“灵州——灵州距离长安城,官道一千五百里左右!”
“怎么——你该不会认为本宫,与你一样无知吧?”
“你——”前一秒的王仁祐还是目光炯炯,可他想不到的是,这小祸害直到此时,说话依旧是那般损的无耻,损的无懈可击。“除此之外本宫还知道,马车行使的路程,一日最多一百二十里左右。”
“不过——本宫却有信心,本月十五之前,本宫的车队定能赶到灵州。”
“怎么样,如果王大人不信的话,也可与本宫赌上一堵。看看本宫到底能不能与那突厥人准时交易。”
小家伙的眼珠在眼眶中是转个不停。几秒钟之前,小家伙真的很想让熊大一巴掌抽死这些没事找事的老东西。不过下一秒,小家伙的想法突然变了。就像半个多月前在兰若寺一样,他想让百丽儿偷偷弄死这老东西并不难。但弄死他自己又有什么好处。相反,留着他这条老命,再一步步引他入坑——相信把他王氏的产业一点点蚕食掉,绝对要好过弄死这老东西后,王氏再挑选出一个家主,继续与自己作对,要划算的多。“好啊!既然太子有此兴趣,那老臣奉陪一次,又能如何?”
“不过——太子殿下,既然要赌,是不是也应该有个赌注才是。不然赌来赌去,岂不是毫无意义?”
“当然,本宫也正有此意。”
小家伙笑了,之前他还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去提这赌注的事情。没想到,这老东西竟然如此贴心,不仅自动的跳进了坑里。而且还满怀感激的递来了一把铁锹——好人啊!真是好人啊!王仁祐的这一句话,好悬没把小家伙感动到,都不想坑他了。“那好!既然太子殿下也有此意,老臣就与太子立下赌约!如果是老臣输了,老臣愿辞去官职,就此告老还乡!”
“如若太子殿下输了,就请太子自废太子之位,从此之后,只做个闲散王爷!太子可敢否?!”
“老东西,看来你还真是被驴踢的不轻啊!”
王仁祐话音未落,小家伙又来了一次单腿跳脚大骂。“你——”“你什么你啊!你除了处心积虑谋害本宫,你还想过什么?!”
“你——”“你给我闭嘴!”
“父皇,儿臣弹劾朝议大夫王仁祐狂妄自大,竟敢用区区正五品的职位,谋夺儿臣的太子之位。”
小家伙是完全不给王仁祐开口的机会,两双小胖爪子在飞速转了一圈轮椅的辅助轮之后。便是对着李二,高声控诉王仁祐的罪状。“父皇,儿臣猜测,此老贼若不是居心叵测,便是他国的细作。否则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有怎可能从我朝堂重臣的口中说出。”
“儿臣请父皇圣裁!”
“呃——”小家伙的突然摆出怎么一手,别说王仁祐了,就是李二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王卿——不是朕说你,你这赌注下的——说真的,朕都想抽你。”
看了看那一脸无辜的王仁祐,又看看那满脸得意的小祸害,李二最终还是苦笑的开口了。要说这王仁祐也真是脑残。明知道这小家伙动不动就挑他字眼,可这老东西却又偏偏不长记性。每次与其交锋,都要让人家抽上几巴掌后,这才能舒舒服服的把嘴闭上。“陛下——太子他——这是在污蔑老臣!陛下!老臣——老臣绝无此意!”
“算了吧,看在你王氏也算忠君体国的份上,这次——这次朕就算你失言了。”
“至于你们二人之间的赌注——依朕看,不如都拿出来点有价值的东西。”
看着王仁祐一脸便秘的表情,李二再次挥了挥衣袖。“太子——你不是刚刚得到一千五百亩良田吗?”
“王卿,你也再拿出一千五百亩良田。你们二人就以良田为赌注,输赢不大,也不伤和气。二位意下如何啊?”
想了想,为了自己耳根子的清净,李二果断的为此次赌局定下了基调。“臣!崔信,也愿拿出一千五百亩良田。不知太子殿下,可敢接受老臣的赌注?”
就在李承乾和王仁祐正准备立下赌约的同时,崔信却突然如同神经病般的跳了出来。而且他这一出现,就是要加注一千五百亩的良田。“老臣这也有一千五百亩良田,也想与太子殿下赌上一回!”
两仪殿外,依旧跪着的郑元寿,也是不甘人后,作死般的起身,再次走回了殿内。“区区一千五百亩而已,王某也赌上一赌。”
见这三位家主都是一副吃定了李承乾的表情,如此难得的机会,王珪又怎么可能放过。“好啊!既然四位大人都是乐中此道,那本宫也只好勉为其难,照单全收了。”
抢着捡钱的,小家伙见多了。可这抢着给自己送钱的,小家伙还真是——呃——除了那三位损友外,小家伙还真是头一次见。“太子殿下,我等四家的赌资可是六千亩良田。不知太子殿下,又是用何物下注?”
自视财大气粗的王仁祐把嘴一撇,一脸不屑的将目光瞟向了小家伙。“本宫除了那一千五百亩良田之外,倒是也没什么耕地了。”
“这样吧,一亩地本宫给你们折合二十贯,四千五百亩,本宫出现钱九万贯,不知四位,可满意否?”
在唐初,一亩地十五贯左右,小家伙直接开除了二十贯的高价,确实给了四人一个不小的惊喜。当然,听在这四人耳中是惊喜,听到李二的耳中,就是惊吓了。“太子!休要胡闹,九万贯现钱,你当是儿戏吗?”
如今小家伙还欠着他三万贯大钱那!如果此次赌局赢了还好说,可如果输了哪?那他那三万贯大钱,岂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父皇,您就这么确定儿臣会输吗?”
看着李二那一脸肉痛的表情,小家伙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自己这便宜老爹。有的时候,这李二陛下确实是英明神武。可为什么一到小家伙这里,却又变得畏首畏尾了那?其实不然啊!小家伙的鄙夷,自然只是他自己内心所想。可他却不知道的是,人家李二早就被之前的那个他,吓破了胆子。换句话说,要怪还得去怪之前的那个李承乾。要不是他,人家一个英明神武的李二大帝,至于会像今天这般,如同惊弓之鸟吗?“陛下,依臣所见,既然太子敢应下臣等的赌注,太子定是已经胜券在握。”
“胸有成算,太子倾力一搏,日后说不定也是一桩美谈——”“哼——是吗?”
面对这位即将在作死一道上功成名就的郑元寿,李二是真不想再跟他废话了。在李二看来,一口气赢得六千亩良田,自然是美谈一桩。可要是输了那?那可是九万贯现钱,再加上一千五百亩的良田。哪怕是小家伙把兰若寺卖了,这笔钱他也是偿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