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个——熊将军——”此时的沈过正想再与熊大说上两句客套话,以缓解目前尴尬的场面。却不想,话才出口一半,便被不远处疾驰而来的一人一马,彻底打断。“沈长老——沈长老!前方有人设伏!”
沈过的这些手下,还是不太习惯新的称呼。以至那些跟随沈过时间较长的老部下们,依旧喜欢用沈长老一词来称呼他。“冯东?你——你不是回长安送信去了吗?怎么——怎么弄得如此模样?”
“沈长老——我们——我们遇到了伏击——”名叫冯东的墨者,全身上下遍布着大大小小几十处伤痕。此时说话已经明显有些力竭。“竟然真的有人设伏——”话说到一半,沈过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急忙向冯东身后看去。“吴昊那——怎么就你一个人?”
“吴昊——吴昊他——他——”一听沈过问起吴昊,冯东的声音瞬间变得更加无力。“吴昊他怎么的,你倒是快点说啊?!”
见冯东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沈过便心知大事不妙。但出于对兄弟们的关心,沈过还是强忍着心中猜测,催促着冯东。“吴昊他——他没了——”吴昊和陈东是三天前出发的。按照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此时二人就算是没能抵达长安城,最起码也要过了宁州。可是天算不如人算,就当二人眼看着接近原州之时,却不想在一处废弃的土城附近,竟被一支两百来人的队伍拦住了去路。而且这支人马还是那种不由分说的,刚一现身,便直接向着冯东二人冲杀而去。冯东和吴昊虽然都是七品高手,但在上百人的围杀之下,却也只有逃命这一条路可选。由于冯东身上带着与突厥人的交易凭证,吴昊便果断选择了独自一人断后。结果可想而知,在上百人的围杀之下,哪怕留下来断后的是沈过,相信九死一生,那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上百的人马——难道那些世家真的动手了?”
喃喃自语的同时,沈过的眼神中逐渐带上了一丝悔意。在此之前,熊大早就提醒过他,世家绝对不会让此次押运顺利完成。只是因为北上的路程过于顺利,以至返回时,沈过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位太子爷是不是谨慎的过头了。可如今那?吴昊那可是七品上的高手,随时都有可能进阶八品。可就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熊将军,还请代沈某看护好这些牛马,沈某的兄弟不能白死!沈某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作为曾经江湖上的顶尖高手,沈过就是这样的快意恩仇——你杀我一人,我屠你满门。当然,也正是沈过的这种性格,才使得那上百墨者,不离不弃的跟随至今,哪怕如今的沈过已经叛离墨者行会。对于沈过等一众墨卫的冲动行为,熊大并未上前阻拦,世家的举动可以说是嚣张至极。如果可以的话,他熊大也想带着手下四十来名兄弟,好好教一教那些世家的部曲们,下辈子如何做人!“走吧,速度快一点的话,兴许我们也能帮上点忙?”
熊大对着纥干承基招了招手。虽然对方只有两百来人,肯定是不够这些墨卫高手们塞牙缝的。可如果自己这行人速度快点,说不定就有几只漏网之鱼,一股脑的扎进自己的怀里。沈过等人的速度很快,小半天的时间已经跑出去了两百多里。而熊大他们的速度也没慢到哪去。别看他们还带着三百头耕牛,可那速度也达到了每小时三四十里的时速。不仅如此,作为一名老兵,熊大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在沈过等人出发不久,他便派出了两名得力手下,远远跟在墨卫的后面。以便有什么突发状况出现,也好及时向自己传递消息。废弃土城内,吴昊的无头尸体被悬挂在土城中心的一处高墙上。远远看去,那尸体上还插着没有取下的十数只羽箭。“仁贵,注意四周,小心有人偷袭。”
土城的房屋不少,虽然早已废弃,但想在这里面埋伏下千八百号人来,还是不成问题的。面对如此险恶之地,就是沈过这等九品高手,也不得不多加小心。“沈长老小心!”
就在沈过正准备飞身跃起,去将那吴昊的尸体从高墙上放下来的同时,一道寒芒以极快的速度由远及近,直奔沈过胸口而去。当的一声脆响,沈过以指化剑,仅凭着两根手指,便将那破空而来的冷箭格挡了出去。“全体戒备,有埋伏!”
嗖——嗖——嗖——沈过的话音未落,不远处的一面土墙后,又是出现了十几道的寒芒。这还没完,土墙后的寒芒未至,紧接着周围的残垣断壁后,都出现了十几甚至几十道的寒芒。嗖——嗖——嗖——仅仅是一个呼吸而已,上百道寒芒便是带着破空之声,同时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防御!准备随时迎敌!”
说到墨者的防御手段,这里就不得不多说一句。在这些侠墨的左小臂上,都有着一块看似护腕似的物品。而且平时它的用处也确实与护腕一样。可一旦他们遇到箭矢袭击,这些护腕便会通过机关展开,形成一面二十公分左右,四四方方的护盾。不得不说,那些匠墨们的脑洞也确实可以。虽然护盾的面积不大,但用其护住身体的关键部位,还是相当实用的。不过即使如此,在一波波箭雨的攻击下,沈过等人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六十来名墨卫虽然并没有什么伤亡,但他们带来的六十来匹战马,却是在这数波箭雨后,阵亡大半。“不是说只有二百人吗?可箭雨——”沈某双眼猩红,手中长刀在是不停的挥舞。身为一名顶级高手,自然不会畏惧这些箭雨。不过这箭雨的数量,也是着实让沈过不解。冯东说过,追击他们的人也就二百左右。可这一波波的箭雨,就是没有四百箭手,但三百开外却也是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