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秦大夫答应。草棚里的空气好像一下子结了冰。有德宣布会就开到这里。众人乱纷纷地向外走。草棚里渐渐安静下来。有德第一次躺在地铺上焦虑:李惟耀啊李惟耀,你千万要争口气吆。文军写好施工日记,又借着先礼复写报表用着的马灯,遮遮掩掩地写信。广达在小桌子另一边,高蹲着写稿件。惟鸣学了一会字,见文军在写信,忽然想起一件事,有些不放心,就悄无声息地站到文军背后,果然见他写道:今天,通讯员悄悄地告诉我,前天大队长的伤腿流血了,还让他保密……惟鸣急了眼,伸出手指捣捣他的腰。文军吃了一惊,回头见是他,连忙折起信纸,朝他瞪眼歪嘴。惟鸣也还以歪嘴瞪眼。文军不得已,收了信,站起来,拉住他小声说:“陪我去趟茅司。”
两个人走出草棚,来到小河边。惟鸣以责备的口吻小声说:“你说话不算数,答应保密的,又告诉人。大队长晓得是要批评我的,到时候我就怪你。”
文军答:“信是秘密,所以不算泄密,童娟也绝不会把信里的话传出去。”
惟鸣坚持有第3人晓得就算泄密,文军说我没答应不对第3人说,只答应保密,所以不能算。惟鸣词穷,但不肯认输,说:“你这封信写好了,让我看一遍,我才放心。”
“那不行,有些话你不能看,你也不应该要看,更不能偷看,人家的隐私你不可以晓得。”
“什么是隐私?”
“就是不好让旁人晓得的事情。”
“干的坏事?说的坏话?”
“不是。”
“不干坏事,不说坏话,怕什么?”
“是——嗐,跟你说不通,反正你还小,不懂,大了就懂唻。”
“收你信的那个女将懂?”
“她是姑娘,不能叫女将。”
“嘿嘿,那个姑娘就能晓得你的隐私?”
“不是的,这是我跟她的共同隐私。”
“哦,你们两个人一起谈不能告诉人的话,做不能见人的事,就叫隐私!”
文军哭笑不得:“你不要瞎解释好不好?我打个比方,假如你跟——秦萌谈恋爱,不想让第3人晓得,这就是隐私,能算坏事吗?”
“你,你太会耍流氓唻!”
“这怎么能叫耍流氓呢?谈恋爱是正常的呀!”
“我小呢!”
“知道你小,我不是说假如吗?再说,大队长这件事不应该保密,应该报道出去,让全体干部群众晓得、学习。”
“他不准啊,他的脾气你不是不晓得,们惹不起。”
“也是。其实,你把这件事告诉我,不想让第3人晓得,在你我就是隐私,也不是坏事,不是坏话,对不对?”
“哦?”
“那我们和好吧,来,握手。”
惟鸣不大情愿地握住他伸过来的手,立刻就放下了。从此,这个毛头小伙子就多了一个“隐私”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