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何紫言这般维护一个人，眼神坚定，语言清楚，一点也不像个神志只有七岁的孩子。“南絮姐姐。”

白莱扬起嘴角像是未曾发现一样，小跑到慕南絮身边，举着刚刚买的糖葫芦道：“以前哥哥最喜欢买糖葫芦给我吃了，酸酸甜甜的，味道可好了，你也尝尝。”

慕南絮还在想着刚刚格雷亚提到的凌王，突然被白莱这一问，不由一怔。白莱不知道是自己吓到了她，惊讶的问道：“怎么了？姐姐不喜欢糖葫芦吗？”

“没有，我很喜欢。”

慕南絮浅浅一笑收下了白莱给的糖葫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慕南絮觉得白莱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似乎没有以前那般明亮了。回去的路上何紫言一言未发，像是有什么心事。慕南絮看在眼里，联想到今日和格雷亚意外的接触，猜想他多半是在担心马上就要到来的欢迎东芝国使臣的宴会。不过是突发状况，并不影响大局，她也就懒得说什么了。不过白莱倒是欢快过了头。自从回到府中，向来不进厨房的白莱竟吵着要做一顿好吃的，明儿在旁边打着下手，可两人还是手忙脚乱，差点把厨房烧了起来，依兰想进去帮忙，也生生被白莱赶来出来。“你今天一直跟着莱儿，可是发生什么了？”

慕南絮坐在院中，看着小厨房偶尔飘出的黑烟问道。依兰摇摇头，当时她刚好去采购其他东西，回来时就看到白莱站在不远处买糖葫芦，然后就去找慕南絮了，在此之前也没有表现过异常。是自己多虑了吗？慕南絮在心中想着。不，这种感觉她曾经也有过，跟自己第一次和李溯渊说话时，慕鸾飞看自己的眼睛一模一样。她应该看到了，慕南絮深吸了一口气。白莱从小被白相应保护的很好，接触到的人和事都很简单、单纯。何紫言是她真心喜欢的人，自己又是她信赖的人，哪怕何紫言的‘娘子’只是胡说，在那种情况下听到，还是会觉得十分刺耳。被背叛了吗？慕南絮想起上一世自己与上官倾城每日姐妹相称，到最后却是为她人做嫁衣的悲愤。心中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十分难受。她不能让白莱变得和自己一样，这个误会必须尽快解除。“莱儿，我有话想跟你说。”

慕南絮叫住了正在烧柴的白莱。“姐姐别急啊，我还有一个土豆丝，炒了就可以开饭了。”

白莱揉揉鼻子，道。“不用了。”

慕南絮一把拉住了她，婠婠和依兰会意的马上退了下去，“你心中有事为何不与我说？以为炒几个菜，做几件事，心中就会舒坦些吗？我告诉你，不会，不但不会，还会让你更不舒服。”

白莱咬紧牙，嘴唇微微的颤动。感情本就是两厢情愿的，强扭的瓜不甜，这些道理她都知道，可是她心中就是难过的紧。为什么，为什么就偏偏是自己最喜欢的姐姐。“哇啊啊啊！”

白莱一下哭出了声，“我知道的，我知道何紫言不喜欢我，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啊，从见到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了，他喜欢安静，我就在他面前不说话，他喜欢稀奇的小玩意儿，我就让哥哥帮我找，甚至他说喜欢你，我也跟着你学，想要变得跟你一样，可是他还是看不见，我能怎么办？姐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慕南絮被她问得说不出话，长久的心事倾巢而出，白莱哭得变成了泪人。她还记得当年的初次相遇，那是哥哥才到上卞的时候。四年一次的科举，白相应带着她赶了三个月的路才到上卞，最后的一场殿试，高手云集，就算是满腹经纶，自诩博学的白相应也不经有些退怯。可是他出现了，像一道光，一道可以冲破乌云带来生机的阳光。他不知道当时他和哥哥在房间里说了什么，可是当哥哥重新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般神采奕奕，没过多久就高中了。当时她想，他一定是神仙一样的人，专门为人排忧解难。后来她就时常在府中看见他，她怕被他发现所以偷偷藏起来，偷看他，可还是被他发现了。再后来，他就很少在府中出现，那一刻她就明白了，他不喜欢自己，连偷看都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