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成果？　　这些乱七八糟？　　刚走进408，确实眼前一亮。　　对方收拾房间，将高原丘陵推倒，恢复原本地貌。　　本以为是勤奋男高。　　盛渊低头看着地板上瞬间形成的小山坡。　　原来是“喻”公移山。　　“你的劳动成果？”

喻左今还是那张木讷的脸，没有回答，但脸不红心不跳。　　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的眼睛太过沉寂，阴森森的，被盯久了让人觉得发毛。　　只有在暴力中取得快感时，才会升起愉悦色彩。　　看着他一丝不苟的表情。　　得，这是认定他破坏了他乱七八糟的劳动成果。　　这位同学长得人模人样，脸皮倒是挺厚。　　“不小心。”

【系统：你会这么轻易道歉？】　　盛渊：“我是说他的劳动成果不小心。”

【系统：……】　　你说他收拾了吧，物品和衣服杂七杂八的堆在一起，但你要说他没收拾，目之所及，看不到任何杂乱东西。　　喻左今头侧的吸盘若隐若现，音调诡异，“下次注意。”

是真的在教训他。　　盛渊稀奇。　　“呦，你这么厉害，还会训人。”

喻左今脚步顿了下，没说话，走到盛渊身边弯腰，宽大结实的手臂一拢，就将地上的丘陵铲平，随后一股脑就要往衣柜里塞。　　对于此项工程，盛渊看得脑仁疼，拉住他的手臂一转，将衣服尽数扔到床上。　　又拿衣架将床底下的东西勾出来。　　“收拾乱东西，不是将乱东西藏起来就算收拾了。”

整洁408原形毕露。　　盛渊指着衣柜里的衣架，“常穿套在衣架上放到衣柜里挂起来，不常穿的就叠起来放在下面。”

“会叠吗？”

喻左今看着衣服没说话。　　得，他就多余问这一句。　　要是会，估计也不会靠塞的。　　盛渊：“教你一次，认真学。”

床上衣服杂七杂八，哪个季节的都有，盛渊拿了件现在不会穿的短袖，三两下在他眼前叠好。　　“不论袖子长短，都这样叠。”

【系统：我看电视节目上叠衣服不都有长袖子怎么叠，短袖子怎么叠吗？你怎么只让他叠这一种？】　　盛渊：“哥只会这一种。”

【系统：……】　　好家伙，教人拿出毕生所学了。　　盛渊将叠好的短袖放到衣柜下面。　　“会了吗？”

喻左今没说话，盛渊直接拿了件衬衫给他。　　“叠吧。”

喻左今人高马大，手也不小，叠衣服跟弄绣花针一样，没叠过，难免显得笨手笨脚。　　盛渊也没催他，万事都有第一次。　　直接在地板上坐下，帮喻左今叠其他的。　　一通收拾，过了大半个小时。　　盛渊仰躺在床上，喻左今没有多待，起身想要直接出门。　　想起昨晚的秋风。　　“带件外套走。”

门把咔嚓两声，喻左今将打开的门关上，走向衣柜拿了件外套。　　看样子有些小。　　盛渊：“你这外套什么时候的了？”

后者没看他，直接出了门。　　外套是高一时的了，当时喻左今还没有这么高，只有一米七几。　　晚间盛渊去接他时，对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紧绷绷的。　　喻左今长的高，骨架也不小。　　盛渊也没提外套的事情，直接带人回了学校。　　第二天出门前，也没忘带上昨天答应给金安珠带的书。　　到达教室，直接递给对方。　　“你的书。”

金安珠激动接过。　　他的强制狠狠爱！　　拿到手中，一看书名，《骆驼祥子》。　　金安珠：……　　盛渊在座位上坐好，打算拿课本，手一摸桌洞。　　摸出了张信封。　　拿起递到眼前。　　夏之奇凑过来，“艹！盛哥，这是禇卫天下的战书！”

禇卫天？　　【系统：教导主任家的苦瓜。】　　盛渊想起来了，“哦。”

随后像没见过这封信一样撇回了桌洞。　　架他是不会打的，只要他装作没看见，这封战书就不存在。　　他一向不喜欢不良少年那些无畏的争斗，因为子虚乌有的东西把人打得头破血流。　　夏之奇激动：“盛哥！怎么办？”

盛渊：“什么，怎么办？”

“禇卫天到时候应该会来找你的。”

“到时候再说吧。”

盛渊不疼不痒，手底下的小弟倒是激动坏了。　　禇卫天！一中现任的不良老大。　　他们盛哥要是赢了！那一中老大不就！　　学校论坛——　　“听说了吗？！禇卫天给盛渊下战书了！”

“禇卫天不是停课了吗？回来了？”

“昨天下午就回来了，听说盛渊在他不在的期间冒头，说要给盛渊教训。”

“盛渊最近是太狂了。”

“盛渊狂也有狂的资本吧，之前有人来学校闹事，禇卫天小弟也没管啊。”

“先是吴迪再是狼王，盛渊不是一般人。”

“但我觉得还是禇卫天更强一些。”

“听说晚上十点，约在小树林。”

“这次赌的是不是一中老大的位置？”

“当然是了，你没看之前多少帖子说盛渊要当一中老大，禇卫天能忍？”

“我赌禇卫天。”

“我跟一票。”

“不好意思，我赌盛渊。”

“别在这赌啊，东边小树林，两波人弄了个投票箱，直接去那边投票。”

“嚯，还有这事，这么认真。”

“我靠，那我得参与参与，我下课就去。”

夏之奇上课摸鱼，拿手机刷到了禇卫天那伙人在东边小树林给禇卫天搞投票，立马燃起了斗志，别人有的，他们盛哥也得有。　　找了个大纸箱，也在小树林里支了个投票地点。　　和小胖手里一人拿一个小红旗。　　“请多多支持盛哥！”

“盛哥盛哥，传说的哥！”

在投票箱前一站就是一上午，然而走进小树林的学生，多数都去了禇卫天那边。　　只有零星几个人过来给盛渊投票。　　看着投票的金安珠。　　夏之奇：……　　还都他妈是自己人。　　岂有此理。　　那他们不是从一开始的势气上就输了！！　　中午，寸头跑过来。　　“狗哥，我去对方那边看了，只要是给禇卫天投票的，能直接拿一瓶可乐走。”

夏之奇：！　　还有这事。　　这还是投票吗？！　　这明摆就是贿赂！！　　“走，咱们去看看！我要好好嘲讽他们一番，居然用这种战术。”

几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对方投票处附近。　　果然投票箱后摆着好几箱肥宅快乐水。　　禇卫天家里富裕，买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就在夏之奇想要上前查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只见对方双手插兜，头戴棒球帽，拿着纸和笔龙飞凤舞地写了禇卫天三个大字投进投票箱。　　“你的可乐。”

盛渊：“谢了。”

夏之奇：……　　众人：……　　盛渊拿着可乐转身看见他们。　　几分钟后，六班不良人手一瓶。　　夏之奇吨吨吨喝掉。　　妈的，真好喝。　　看着喝完可乐打算回去学习的盛渊，夏之奇快步追上。　　“盛哥，禇卫天在战书里那么写你，你不生气吗？”

禇卫天侮辱人有一套，战书里脏话多的就连他们这些平时出口成脏的都看不下去。　　盛渊不疼不痒，“为什么生气？”

“他在战书里骂你。”

“那你觉得我是战书里写的那样的人吗？”

“当然不是！”

他盛哥辉煌无比！　　“所以他说什么不重要，有些事情也不是气上心头鲁莽行事就是最好的，不必要的人，不必要的话语，直接忽略就好。”

夏之奇还是觉得心中憋屈。　　盛渊将他的背拍直，“那么生气干什么，咱们又不是没有战利品。”

喝了对方将近二十瓶可乐。　　马上要上课，盛渊也没多留。　　“走了，大外交官。”

夏之奇连忙跟上，“等我！盛哥！”

另一头，小弟将盛渊过来拎可乐的事情告诉了禇卫天。　　“他怎么过来的？”

“一个人过来的，在投票箱里投了褚哥你的名字，拿了可乐就走了。”

禇卫天手指夹着烟头，把口中的烟气吐出去。　　几乎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身边的小弟连忙问。　　“那小子今天早上看战书了吗？”

“看了，他今天早上一来就发现了。”

小弟：“什么表情？”

那人犹豫。　　小弟：“说！非要褚哥问你话？！”

“没…没有表情，看完就直接塞回去了。”

根本就没拿那封战书当回事。　　禇卫天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　　一双眼睛看着地上搬食的蚂蚁。　　“他是嫌我不够格？”

旁边人吓得一哆嗦，“他敢！也不看看褚哥你是谁！这小子不过是趁褚哥你不在的时候爬上来的，要是褚哥没被停课，哪有他的份！”

禇卫天笑了起来，“我倒没看出来他不敢。”

“这小子挺狂嘛。”

“褚哥，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禇卫天眼中带上阴戾，“既然他不当回事，那就先给他一个预告。”

下午第二节下课，夏之奇伸着懒腰起身。　　“我去超市，有谁要带东西？”

“带瓶水。”

“我要个面包。”

“给我拿桶泡面。”

“忘规矩了？上课时间段教室不准吃泡面！”

“知道，知道，我六点晚餐时间段吃。”

夏之奇：“盛哥，你要什么？”

“一瓶水就行。”

盛渊把钱给他，夏之奇晃晃悠悠出了教室。　　高三教学楼一共两栋，但一家超市也没有，只能绕远去体育馆那边。　　“喂，你是盛渊小弟吧。”

夏之奇手揣在裤兜里回头，看见人群中的禇卫天，原本吊儿郎当的眼神变得沉稳起来。　　“是啊，怎么了？”

为首的小弟上前，“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　　“你小子刚才不是挺狂吗？怎么不骂？”

其中一人一脚狠踢在夏之奇腹部，后者躺在地上瞬间抱着肚子呕吐起来。　　血混着泪水从鼻腔滑落，肿胀乌青的眼睛，鼓起变形的脸颊，夏之奇手指扣着地上的土，巨疼让他汗流不止，直打哆嗦。　　“把他架起来，我再给他一拳。”

他被两三个人架起，随着拳头打到□□的声音，再一次被掀翻在地。　　鼻血糊了他大半张脸，牙龈中的血染红了牙齿。　　他张着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禇卫天给了个手势，那些小弟停手。　　他走过去，薅着夏之奇的头发将人拎起来。　　“我给你个机会。”

他口吻戏谑，“你说盛渊是我的狗，我就放了你。”

只要他说，就放了他。　　剧烈的疼痛让他意识迷离。　　就好像有一把锯齿从他背脊划下，一路劈开，身上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　　只要他说了，发生在他身上的这场暴行就能结束。　　“夏之奇，哥最相信的就是你。”

“我盛渊有你了不起。”

“别气馁啊，大外交官。”

他疼得生理性泪水狼狈往下流。　　声音嘶哑，“你……”　　夏之奇手指抽搐，肿胀的眼睛一点点看向禇卫天。　　“怎么样，说来听听。”

“你个…狗杂种在说什么狗屁呢？”

他盛哥可是相信他能成为外交官的男人。　　禇卫天瞳孔一缩。　　“禇卫天。”

夏之奇疼到麻木的脸上出现笑容，“你就等着做我盛哥的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