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阿纳瑞格斯阁下,是这样的……” 一旁的弥瑞尔站出来打破了两人的沉默,她以一个客观的角度向雷伊讲述了双圣树的遇害,以及诺多精灵的出逃,当然也包含了芬威被杀害,精灵宝钻被米尔寇夺走的事情。 “精灵宝钻已经被米尔寇夺走……现在也只有您能够拯救双圣树了……” 言毕,弥瑞尔与薇瑞都直盯着雷伊,希望他能够表态。 雷伊站在原地,紧着眉头直愣愣地看着双圣树所在的位置没有说话,房间内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唉~!我想去看看双圣树,和雅凡娜、瓦尔妲聊一聊……” 就在薇瑞打算再进行劝解之时,雷伊长叹一声,说道。 薇瑞看到雷伊的态度有所软化、有同意的迹象,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眼中散发着微光,一个迷人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她欣喜地说道: “当然可以,这是你的私事自然由你决断……雅凡与妮娜在竭力挽救双圣树、减缓双圣树生命流逝……瓦尔妲与曼威还在搜寻米尔寇与其同伙的踪迹,我让弥瑞尔去寻她……我们现在就去依希洛哈看看吧……” 随后,薇瑞转身就吩咐弥瑞尔去通知瓦尔妲这个好消息,弥瑞尔也是满脸喜悦,她不敢耽误便匆匆离开曼督斯前往曼威与瓦尔妲位于泰尼魁提尔山上的宫殿,而雷伊则是在薇瑞的陪同下向着依希洛哈进发。 一路上,鲜花依旧芬芳,清泉依旧流淌,果实压满枝头,仿佛除了双圣树的光辉变成了一片见星辰微光的昏暗环境外什么也没有变化,但是沿途的精灵上的笑容与歌声却是少了许多,有的只是悲歌,对双圣树逝去的缅怀与不舍。 风中飘荡着悲歌,空气之中弥漫着哀伤,人心迷蒙着追思……薇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让雷伊深切体会这因双圣树逝去给维林诺所带来的阴影…… 随着一步步靠近依希洛哈,雷伊脸上的悲伤之色越来越浓,眉头也是皱得越来越紧。来到维利玛城附近,雷伊已经听见了那自依希洛哈传来的歌声,缥缈,清冷,满怀悲伤但带着深深的祝福,还有一丝丝疲惫…… 曾经青葱翠绿的山丘如今一片光秃焦黑,两棵漆黑的大树倒伏在地上,只能树干上依稀看出一点点泰尔佩瑞安、罗瑞林的身影,旁的一点也不像。 这光秃秃,浑身漆黑仿若森林火灾后残存的焦炭怎么可能会是那枝繁叶茂,光芒四射,璀璨耀眼的双圣树? 雷伊看着倒伏的焦炭情难自已,难以接受,但是跪坐在身旁的两位维拉的身影却是不得不让雷伊去面对这个残忍的现实。 妮娜坐在树旁轻声哭泣,泪流满面,她在为双圣树遭受的亵渎与灾厄而哭泣,为世界所遭受的苦难与阿尔达所受的蹂躏吟唱哀歌,她的泪水洒在干枯的树木上,从树干上驱散出道道黑烟却仍然无助于它们致命的创伤。 另一边,雅凡娜坐在树干旁,低着头,在树的阴影中吟唱,悠扬缠绵的歌声萦绕着大树,大地浓郁的生机被不断激发,生命的力量凭空涌现,它们向着树木疯狂涌入,空中花草不断生长勃发,但是大树却是毫无变化。 雅凡娜与妮娜施展着她们在生长与医治上所拥有的一切力量,尽其所能挽救双圣树,她们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件事情之中,连雷伊与薇瑞的到来也没有反应。 雷伊身旁的薇瑞疾步上前抱住身着灰色斗蓬的妮娜(悲伤之维丽——妮娜/涅娜(Nienna):曼督斯与罗瑞恩的妹妹),一边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珠,一边轻声抚慰。 雷伊走上前来,伸出双手抚摸着圣树,但它们已经焦黑死亡了,再也感受不到以往那昂扬旺盛的生命力,以及那不可侵犯,不可亵渎的神圣感,他所触及的枝干化为一块黑炭断裂坠落在他脚前,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着雷伊双圣树真的已经逝去了。 不过了解剧情大事件的雷伊却是知道这只不过是表象而已,双圣树其实并未完全逝去,按照原本的剧情再几年后它们还会来个回光返照,而在更遥远的未来它们则将重新归来,所以啊,雷伊虽然表现得悲痛万分,但是心中却依旧是稳得一批,并没有被这外象所迷惑。 “可能就我还知道它们还活着吧……幸亏我这小蝴蝶还没开始使劲扇翅膀,还有一如剧本的命运惯性够大才让命运按照原轨迹进行……真是赞美伟大一如……只是啊,哪个好演员是只按着原剧本走的啊……后面就希望我能好好操控剧本给伟大一如一个精彩表演吧……” 雷伊一边卖力表演,展现与双圣树之间的深情厚谊,一边心中默默想到。 而在另一边,薇瑞则是在向妮娜与雅凡娜说明他们的来意,以及雷伊的手上存在着“火树”这一至关重要宝物的事实。 当从薇瑞口中得知,雷伊手上有一件比精灵宝钻更出色,蕴含了大量双圣树光辉的宝物之时,妮娜与雅凡娜都对雷伊侧目连连,眼中的欣喜与惊讶难以抑制,连悲伤的妮娜也是止住了眼泪,好奇与期待地盯着雷伊。 其实,妮娜与雅凡娜是知道双圣树尚未完全逝去这件事的,而且这还是不久前刚刚知道的,与雷伊也是有着密切的关系。 就在雷伊成功将“火树”炼制成功拿出熔炉时,陷入“植物人”状态苟延残喘的双圣树就有所感应,并与之呼应,轻轻抖动了起来。而这一切都被在旁边一心挽救双圣树的妮娜与雅凡娜所看见,绝望之中窥见希望,她们因此拼尽全力陷入忘我的拯救之中,虽然依旧是徒劳无功。 但是当她们得知道“火树”的存在之时,她们就肯定之前的异状一定与这“火树”有关,“火树”也一定能够拯救双圣树。 “阿纳瑞格斯,您的火树是现在能够拯救双圣树的唯一希望了,希望您……” “阿纳瑞格斯,真诚地请求您可以……” 双圣树在妮娜的眼泪之中成形,在雅凡娜的歌声之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虽然她们并不算双圣树的创造者,但是她们却是最为关心双圣树的维拉,双圣树就像是她们的孩子一般让她们牵肠挂肚。 因此在双圣树出事后她们一刻也没有离开,一直守候在双圣树身旁,不知疲倦地一次次拯救双圣树,就算是看不到效果,她们仍旧是没有放弃。 因此,得知了双圣树的唯一生机就在雷伊手中,虽然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雷伊也很有可能会拒绝,但是她们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她们害怕连这一点生机也抓不到,就像是精灵宝钻居然被米尔寇夺走了那样,充满了遗憾。 雷伊闭上眼睛,默默摇了摇头。 “咔嚓~!”
雷伊仿佛是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一切希望就此破灭,妮娜与雅凡娜心中积郁的悲伤再也难以抑制,伤心,难过,还有一丝丝恼怒怨恨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恐怖的力量瞬间爆发,整座依希洛哈被震碎成了粉末状悬浮在了半空之中,但又在恐怖的力量包裹中维持着原态。 发狂的女神不能惹啊…… “咳咳咳……我是愿意用火树去拯救泰尔佩瑞安与罗瑞林的……” 雷伊看着心如死灰,面色黯淡的妮娜与雅凡娜连忙说道。 倒也不是雷伊怕了她们,只是感觉刚刚自己演戏过头,或者说是妮娜与雅凡娜反应过激让雷伊有些吃惊,生怕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雷伊便将戏收回了不少,直接快进到表态,至少是少表演了几个转折剧情(像什么投怀送抱、誓死不从、勉为其难、英勇就义等之类的)。 雷伊倒是觉得一点也不可惜,毕竟他知道心中无女人,升级自然神……要什么女人,他又不是打桩机看见美女就走不动路,大道独行才是真理…… “啊~?!!……这是真的吗?!”
妮娜与雅凡娜容光焕发,一脸惊喜地看着雷伊,就连一旁的薇瑞亦是如此。她们没想到雷伊居然愿意贡献出他刚刚完成不久,比精灵宝钻还要宝贵、瑰丽的“火树”。而在之前费诺拒绝与奥力的解释之下,她们都知道“火树”对雷伊意味着什么。 像精灵宝钻、双圣树、“火树”这种功绩也只能完成一次,无法重复,创作者的心已经完全融入其中了。创作者能打碎他的心血,但他再也无法做出同样的功绩了,如果他必须打碎心血,那就是在打碎创作者的心…… “当然,我可以发誓,我发誓我将倾尽我的一切去拯救双圣树……” 雷伊满眼真挚,一脸肃穆,语气铿锵地说道。 闻言,在场的三位维拉肃然起敬,对于雷伊感到深深的敬佩,对自己的鲁莽与质疑感到羞愧。 她们知道誓言在一亚的真正威力,誓言一旦发下,无论善恶,都是不能反悔的,它将紧紧纠缠着发誓者或毁誓者,直到世界结束,就算凭伊露维塔的名也不能幸免;如果不遵守誓言,永无止尽的黑暗将临到毁誓者身上。 妮娜与雅凡娜对于雷伊更是心生好感,倍加亲切与信任 “只不过……” 雷伊一边抚摸着双圣树,一边看着妮娜与雅凡娜说道,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阿纳瑞格斯,你不用顾忌什么,直接说出来……只要我和妮娜能够做到的,我们发誓一定会答应你的……” 雅凡娜看着犹豫不决的雷伊急忙说道。 “唉……不只是你们……这事事关重大,需要全体大能贤者同意才行……” 闻言,雷伊心中一喜,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一脸为难地说道。 “雷伊,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只要合理,我和众大能都会同意的……” 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在雷伊身后响起,雷伊回头一看,是曼威,还有奥力,托卡斯,就连极为少见的乌欧牟都来了……所有的维拉们都到齐了,他们都看着雷伊,等待着雷伊说出他的所求。 雷伊站起身来,沉默着踱步走了一圈,最后下定决心,举目东望,一脸坚毅地说道:“诸位大能们,看着眼前这一幕是否想起了许久前一片黑暗的阿尔达……” 闻言,阿尔达之王曼威沉默了,他有些自责。若不是他太天真,或许双圣树就不会被米尔寇推倒。若是,他能够再谨慎小心一些,这个世界或许就不会再度陷入黑暗。米尔寇第一次推倒了耸立在擎天之柱上的巨灯,让世界第一次由光明陷入黑暗。而现在,是第二次! 脾气最为火爆,性子也是最急的托卡斯瞪着双眼就要开口喝骂,直接说正事,谈这揭人伤疤的事算什么…… 只是没等托卡斯开口,雷伊就昂着头,悲天悯人地说道:“诸位大能贤者们不会忘了那群在苏醒后依旧住在水边的亚维瑞精灵,忘了那些还没有完全被弃绝流放在外的诺多精灵,忘了在将来即将出生的伊露维塔次生的儿女——希尔多,也就是‘继之而来者’、人类吧?”
“那些一直居住在中土大陆的精灵,连蒙福之地都未曾到过,他们一直都生存在黑暗之中,从未见过光明,这是何等的不幸,甚至他们还面临着米尔寇手下邪恶黑暗力量的压迫……还有那些即将进入中土的诺多精灵,他们也从此要生活在黑暗之下,生活在米尔寇的阴影之中……” “还有那些未曾出生,未曾蒙面的人类,谁也不知道他们将会出生在何地……难道,我们要抛弃这些生存在阿门洲之外的生命,让他们在黑暗之中生存一生吗?!”
“不!……绝不!……所以,我希望诸位大能们能够答应我,让我将双圣树的光辉撒向整个阿尔达,让所有生命都能够生存在光明下……当然,我知道,这有些冒犯瓦尔妲的权柄……但我真的希望能够将光明撒向阿门洲以外的地方……” “掌握所有双圣树所有的光是不可饶恕的奢望与僭越……所以,尽管我知道这很失礼,但我还是渴求瓦尔妲能够将罗瑞林的光交由我支配……我希望能够亲手将光明撒向整个阿尔达……抱歉,我知道这很失礼,是对瓦尔妲权柄的僭越……但是我真的想要亲手做这一切……” 说着,雷伊泪流满面,而薇瑞,妮娜与雅凡娜都为雷伊的高尚情操感到敬佩,托卡斯也将头转向了一边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各自看向一个方向,没有人说话。瓦尔妲静静地看着雷伊,雷伊则满脸真诚与渴望地看着双圣树。 没有人看着瓦尔妲,但她觉得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没有人说话,但是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等她说话。没人给她压力,但是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沉默,沉默,还是可怕地沉默…… 聪颖智慧的妮娜芳唇轻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着躺在地上的双圣树,她用手捂住嘴巴,扭过头去,无声的眼泪掉了下来。 “唉……雷伊,当然可以,我知道你是一心为了阿尔达,没有任何私心……我们是朋友,在长久的岁月之中结下了深厚情谊,我还欠了你一个大人情,既然你有这样的愿望,我当然同意,毕竟,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美好的一亚,为了伟大的一如……” 瓦尔妲没有一丝为难,而是与有荣焉,满面微笑地对着雷伊说道。 想想,几次大问题与大事故都出在了光源上,她这个执掌光的维拉无论怎么说都是有责任的。当然,不管别人有没有这个想法,瓦尔妲是比较自责的,心中多少是有这个想法的。而现在这个情况,她还能怎么办…… 雷伊也是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真诚又欣喜地说道:“谢谢你,瓦尔妲,我的朋友……你说得对,一切都是为了伟大的一如……” 两人的对话仿佛是打破了笼罩在周围的低压层,周围的维拉们也是纷纷回过头来参与讨论,场面十分欢快,没有一丝尴尬的痕迹…… “对了,还有就是……我希望,在双圣树活过来后,我和瓦尔妲能够成为它们的守护人,保护双圣树的安危;而妮娜与雅凡娜则是作为双圣树的抚育者,让双圣树能够迅速恢复,茁壮生长……” 顶着托卡斯有些不耐烦的眼神,雷伊继续开口说道。瓦尔妲,妮娜与雅凡娜都十分惊喜,没有想到雷伊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这却是很符合她们的心意,她们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 “当然可以,双圣树确实是需要专门的守护了……” 而托卡斯虽然跃跃欲试也想要成为双圣树的守护者,只是没等他开口,曼威就带头同意了。见状其他维拉们也没有反对,便都同意了雷伊这个请求,托卡斯也只能压下心中想法点头同意。 “你的这些要求,我们都同意了,但是最后具体还是要看双圣树是否同意,毕竟我们所说的一切都是以双圣树为中心,它们虽然是我们的造物,但是它们也是独立的智慧生命,它们是自由的,我们无权主宰它们的命运……” 这时候,曼威轻抚着双圣树,又向着众人开口说道。 “当然,一切都尊崇双圣树的意愿……”xN 众人纷纷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