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子安考虑到辛俊茂的家庭状况,决定不带全组成员上门拜访辛俊茂,其组员包括他在内一共五名成员,三名留守车内,只带一名女性队友赵静一齐上门。 赵静是小组中唯二的女性之一,不过由于外表清纯可人,模样乖巧,与她本人狡黠机敏的真实性格完全不同,极具欺骗性,常担当小组的外交灵魂人物,这也是佘子安决定只带她同行的原因。 佘子安敲响了辛俊茂的家门,开门的人是辛俊茂的母亲,那位年过五十的妇人看到佘子安和赵静一副公干人士的派头,心中不禁起疑。 “你好,请问这里是辛俊茂的家吗?”
佘子安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执法者证件,向辛母出示。 一看竟然是执法者登门,辛母当场脸色煞白,磕磕巴巴的说道:“执……执法者同志,你……你们……你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佘子安见辛母的反应,内心有些无奈,看了眼身旁的赵静,赵静顿时了解,一步上前,摆出一副温和的笑容说道:“阿姨,你别紧张,实际上我们只是过来和辛俊茂问几个问题的,昨晚三和街的一家小卖铺被偷了东西,监控看到辛俊茂当时夜跑路过,于是过来询问一下他有没有看到那个小偷,看清他的样貌。”
“啊……啊……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闻言,辛母紧绷后仰的肩膀顿时耷拉下来,松了口气,随即干笑道,“两位同志请进,我们家俊茂现在就在房间里,我带你去找他,我我我,我去给你们准备点茶水哈。”
“哎呀,阿姨不用那么麻烦啦。”
赵静甜甜的笑道,“只是一会儿的功夫。”
“要的要的,你们执法者天天东奔西走这么辛苦,肯定是会累的,要不要吃些水果和点心?不要的话,茶水还是得喝的哈……”辛母有着大部分妇女都有的喋喋不休的习惯,热情好客的样子,她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佘子安和赵静来到了辛俊茂紧闭的房间前。 辛母敲了敲儿子的房间门:“茂茂,开开门,有执法者安全局的两位同志要找你问点事情。”
房间内一阵平静,辛母有些尴尬的回头对佘子安和赵静说道:“抱歉啊,最近我家孩子碰上了一点不好的事情,现在有些闹别扭。”
“不好的事情?”
赵静顺着好奇问。 辛母一脸晦气的叹息一声,说道:“还不是前几天那个有人在地铁站台跳轨自杀的事情嘛,本来我家孩子那天是要去找工作面试的,谁知道一大早就碰见了那种事情……唉,最近几年就业压力大,我家孩子从小到大用功读书,读了四年大学本科,一毕业还找不到工作,你说这世道这是……”辛母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诉苦。 赵静一边微笑附和辛母,一边与佘子安交换眼神。 佘子安则是眉头紧皱了一下,关于那起跳轨自杀的事件,他自然是知道的,那就是虎组他们来翠竹市的任务,据说那跳轨自杀之人背后牵扯着玄密组禁忌档案中的编号异神,4号暴食之女。 每一个被收录进玄密组禁忌档案的编号异神,几乎都是在神州地区出没过的危险异神,其中编号越靠前,意味着该异神危害性越大且已经造成的命案越多,目前禁忌档案一共收录了一百零八位异神,而其中排行前十的编号异神,几乎祂们每一个都牵扯了至少2000条人命。 因此,当佘子安和赵静听说辛俊茂与那起跳轨自杀事件有牵扯时,两人心中顿感不妙,难道此次地狱演奏会还牵扯了暴食之女这位异神吗? 想到一个事件关系到两位异神,仅仅是一个就够让人头皮发麻了,还来两个?蛇组成员内心极不平静,如海上的暴风雨,波涛汹涌。 佘子安队长带领蛇组十三年未曾碰见一起天级异常事件,现在终于遇上一起,而这一起就可能直接碰上俩异神,敢情好他们蛇组的好运气原来都花在前面“平平安安”的十三年里了。 辛母说了一阵后,见屋内还是没反应,她也有些不悦了,又敲了几次门。 正当辛母准备发火,众人终于听见了屋里传来的开锁声。 辛母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她打开房门,看着正背对着所有人坐在窗台前的辛俊茂,说:“茂茂,你好好配合一下两位执法者同志的工作,我去给你们倒茶拿点心。”
说完,辛母就让佘子安他们进入房间,然后又为他们带上了房门。 房门一关,整个房间仿佛都安静下来。 由于房间朝向问题,辛俊茂的卧室似乎有些不透风,当房门关上后,那种闭气闷热的感觉就会变得更加明显,再加上这房间的隔音似乎设计的有些太好,以至于房间又闷又静,这样的环境反倒会让人的心情更加焦躁不安。 “辛俊茂先生?”
佘子安没有挪步,并偷偷示意赵静站他身后,离房间门更近一些,他站在辛俊茂身后,试图叫醒那个一动不动,宛如尸体一样的年轻人。 辛俊茂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面目空洞,无精打采,像是个具备高延迟反馈的卡顿机器,沉默许久才回应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对方明显的异常表现,佘子安和赵静都看在眼里,佘子安缓缓无声的靠近一步,问到:“昨晚,你是不是有去过市民体育中心呢?”
“我……去过吗?”
辛俊茂像是在疑惑。 “我们在体育馆昨晚的监控记录中看到了你的身影。”
佘子安又上前一步,站到了辛俊茂身后,“你去那里干什么了?”
“干什么……”辛俊茂的大脑仿佛运作的很慢,迟钝而又迟疑的说,“好像是去了那里……” “是听演奏会了吗?”
佘子安探头看去,只见到一张苍白无色的憔悴脸庞。 辛俊茂缓缓转动了他的眼球,看向了佘子安,脖子随后僵硬的扭动过来,嘴皮子敷衍的张开闭合,“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你都听见了什么?”
佘子安追问。 “我不记得了。”
辛俊茂扯着嘴角,疲惫的脸上流露出奇怪的笑容,空洞的眼神焕发了异样的神采,似乎提起“演奏会”的事情时让他想起了别的美好的事情。 被那样一副崩坏的表情面对着,佘子安感到浑身的毛孔都在麻痒。 在佘子安问询的时候,赵静也在观察辛俊茂的房间,忽然注意到房间里有一个违和的东西存在,那是辛俊茂书桌上的一把梳子。 如果男生的房间里仅存在一把一种类型的梳子的话,这把梳子是偏女性使用的款式,那倒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但辛俊茂的房间里却有两把同种类型的梳子,且有一把是偏女性款式的梳子时,这就不免让人觉得奇怪,因为一般情况下,根本用不上两把同类型的梳子。 而且,那把梳子的材质和造型都过于高档和精致,这不像是辛俊茂这样一个普通家庭会拥有的东西,还处在待业状态的辛俊茂就更不可能购买这种商品。 “这梳子是你的吗?”
赵静那起梳子对辛俊茂询问到。 辛俊茂回头看向那梳子,歪了歪头,满脸疑惑,手不自觉的伸了出来:“好像……好像是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