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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疯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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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昙继年十八岁中举,二十一岁便高中二甲进士,是少有的少年英才。  有段时间,他曾在陪都国子监做过一年的讲师,而楼重玉当时正在那里读书。  至于楼重玉为何远赴数千里,到这极北边境军营做个小班长,说来就话长了,真实缘由不可能跟别人说,更不可能对个半傻之人讲。  “你以后若有难事,尽管跟我说,能帮的,我也不会推辞。”

楼重玉又说:“你便和你姊姊暂住伙房吧,这边比途役那里稳妥些。”

说完,拍拍昙生的肩膀转身离去。  昙生抱着被褥进了伙房,将之放在锅塘柴草上。  下晌饭吃的是稀菜粥,张伙头这里要供应八九十人的伙食,足煮了满满三大锅。  陆续有兵士提着木桶过来打粥,然后去各队帐分配。  负责给兵士们打粥的,是伙厨的人,拿着大勺舀粥都数着数。  昙生听到有人笑着央求:“伙头再给一勺吧!”

伙头笑骂一句,便又多舀一勺倒进木桶里。  终于派发完各队粥饭,张伙头也给昙生姐弟留了两碗:“过来吃饭吧!”

这次粥碗没有汤面碗大,但也比昙月儿在家的时候食物多。  吃完饭,张伙头让两名妇人刷锅洗碗,再把锅塘查看一番,才与几人一起离去。  夜幕渐渐降临,昙生把锅塘后的柴禾朝旁边挪了挪,挪出一块地方。  昙月儿便将草垫子铺在清理好的地面上。  冷风从大敞的门口吹进来,带着一点腐水的臭气,直呼到姐弟俩的身上脸上,冰寒彻骨。  昙生把姐姐的铺位朝里头移了移,将楼重玉送来的褥子铺在上面,说:“你先睡吧。”

这褥子麻布面料,很窄也很薄,里面不知塞了什么填充物,反正不像是棉花。  昙月儿:“大弟,你也过来。”

男女大防什么的都不重要了,这种环境,亲姐弟俩人能有一床被子遮寒已经是非常幸运。  “你先睡吧。”

昙生这会儿不想早早睡,他还得修炼一会儿才行。  昙月儿不再说话,和衣躺进被褥里。  过了一会儿,有轻悠的鼓声传来,是让众士兵赶紧回帐休息的意思。  周围渐渐沉寂,只听见阵阵呼啸的风声。  昙生闭目冥想,努力查看体内经脉情况。  这个冥想术是锻炼神识的,可帮助精神力探查自己身体和界外环境。  他用精神力在体内游走,终于发现自己为啥感应不到灵气,不能修炼仙法了。  因为他的经脉跟修仙界的修士们完全不一样。  他没有气海,也没有集纳灵气的窍,这具身体,完完全全就跟自己一样,是凡人体质,俗称废材。  不能修炼也算是常理,毕竟仙凡有别,昙生也并没有失望,而是一门心思地锻炼精神力。  冥想的过程很玄妙,似乎将精神力分剥成数根细丝,抽出一丝,用其缠绕在胸骨上,修复骨头上的裂纹。  不知过了多久,他胸骨上的两道裂缝恢复大半。  昙生睁开眼,只觉得精神力似乎又强了几分。  原本只能抽出三条神识丝,现在又多了一丝。  只可惜强度不够,无法在脑壳上透个洞,把那根针给弄出来。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天阴云低。  昙月儿早早起来,发现已经有三名女子在水塘边洗漱。  她们面色青黄瘦削,衣衫褴褛,年纪二十至三十多岁的样子,匆匆洗过手脸后,又端过来一盆盆衣服清洗。  一名年纪大点的妇人瞧见昙月,叫道:“你杵那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

昙月儿走过去,那妇人指着一盆衣服道:“午前必须洗干净!”

盆里的衣服都是军营那些大小军官的内衣和外袍,还有臭不可闻的酱黑足衣。  昙生站在塘边冷冷瞧了一会儿,就听身后有人叫道:“傻子!军侯令你去校场!”

缓缓转过身,只见胡四瞪着他道:“看什么看!还不走?”

跟着胡四来到校场,此时这里已经站了好多士兵,看台上那儿还有不少军官。  昙生默默数了数,中间坐着的是昨天那个军侯,他身边站着屯长陈霑。  左右两旁,估计是这个军屯的四个曹长,还有屯长的亲兵队长。  至于军侯的亲兵队长,正带着一群亲兵立在看台后面不远处。  “放车过来!”

陈霑喝道。  几人推着一辆笼车行至校场,笼车里装着一只暴怒不已的黑牛。  这时,几名士兵朝昙生走来,手里拿着一条红色的绫绸和镣铐。  昙生忽然就明白了,感情这伙人想让自己斗牛呢。  玛蛋!你们可真会玩儿啊!  几个士兵钳住昙生,不仅给他裹上红绫,还用镣铐锁住他的两只脚。  昙生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任他们摆布。  他想带着阿姐在军营立足,必须显现出自己的超凡价值,否则,没人能真的帮到他们。  那个楼重玉不过是个小小军曹,连在军侯面前说话的份都没有。  像今日这种情形,他也不过站在旁边默默看热闹罢了。  “开笼!”

随着陈霑的断喝,装着疯牛的笼子被打开,众人立刻远远躲避。  昙生独自站在校场中间,看着那只疯牛朝自己猛冲了过来。  疯牛两眼通红,嘴角溢着白沫,牛角上还绑着锋利的短刀,微低着脑袋,模样疯狂。  昙生瞧着这只疯牛越来越近,十米……五米……两米……  微一错身避过牛头,他一拳朝疯牛的腹部打去。  那疯牛被巨大力道击的腾飞出去,直直惯出去十几米。  校场一片寂静。  李承赢忽地站起身,大声笑道:“好!果真厉害!”

陈霑脸颊抽搐两下,眼神更加冷凝。  倒在校场上的那只牛肚腹裂开,鲜血流了一地,正四肢抽搐着,似乎还没死。  昙生弯腰一把将脚镣扯断,徒手拧掉环铐。  几名伍长小心靠近他,问道:“昙生,你可还好?”

昙生尽量装出一副憨样,笑嘻嘻道:“我饿了!”

他早上还没吃东西呢,十分怀念昨天那碗汤饼。  李承赢也走下看台,哈哈笑道:“给昙生做碗汤饼!”

一名亲卫领命去了伙房。  李军侯走到昙生目前,上下打量着他,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又捏捏他的肩膀,微笑道:“以后跟着我,天天给你做汤饼!”

昙生在心里翻个白眼,暗道:老子稀罕你那汤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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