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
他倒是极为爽快的从荷包里掏出银子,扔到我的手里,又将这荷包在我眼前晃了晃,登时从着里面出清脆的响声,看起来这里面还有不少的银子。“怎么样?姑娘这些都可以给你不过……”他故意停顿了下。如今我该得的银子既然到了手,便也由不得他,我冷笑的走开,顺便看了一眼徐老伯,老伯立马明白我意,一拳将他打倒在地,可怜那个纨绔子弟,竟然连是谁都不知道,便是倒在地上,破口大骂起来:“谁打我!”
我冷笑道:“我们可从未动手,才刚是公子调戏于我,如今恐怕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亲自来收拾你!”
这个纨绔自吃了哑巴亏,心中愤恨不已,却又无处发泄,转头便看到了那个老伯,忽然一脚踹到老伯的心口上:“你个老不死的!”
说着,他得意洋洋的看着我们。“你这是做什么?连个老人都欺负。”
我冷笑地道。“我的下人,任我欺负怎么了?”
好似打那老伯,我就能屈服于他,想得太过简单了吧。只是,老伯躺在地上,半天都站起不来,直是忍着疼痛,可不时仍是痛的轻声“哎呦”的叫着,却不敢说什么,只是露出痛苦的模样,可又安慰着我们:“不碍事、不碍事。”
“那还不快起来,老东西!”
说着那纨绔子,对着老伯的身上又踢了一脚。我看着老伯如此狼狈不堪,便是将老拉倒一旁。那纨绔子弟看了却是哈哈一笑:“怎么?还想替他伸张正义?”
又用手指着老伯的鼻子:“这老东西吃我家的喝我家的,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你算老几?”
“他并非是白吃,干得这些活儿……”老伯见此情况,连忙对着我摆手:“这位夫人别说了,你的好意我都懂,可是……”余下话他不在说了,但是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我每月也不会少你的月银,且包吃包住,你来我这里看庄子如何?”
我道。那纨绔子弟笑道:“还学会从我这挖人了。”
说话间又看向老伯,像是对我示威般的说道,“人家问你愿不愿意去呢!”
老伯那边眨了眨眼,连着那纨绔子弟话也不搭理了,反而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可以吗?”
我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老伯你放心,我这里不过是打扫下院子,或是帮我侍弄下花或者菜,绝对比这个纨绔子家轻松。”
老人立马流出了泪水,朝着我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道:“夫人、老爷好人有好报,小的以后就是夫人的下人了。”
此后老伯便留在了庄子里,不过,我和夫君才知道,老伯姓福,我们便叫他福伯,是在这儿没那么多烦心事,本是瘦骨嶙峋的福伯,也胖了些。福伯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别看平日里是个慢性子,可也细心许多,将着院子里扫的干干净净,不过因着快到冬日,也没什么活计了,整日不过是打扫打扫庭院,这庄子虽然大,可却没盖多少间房,倒也是轻松。卖了果子之后,庄子里的菜也开始熟了,这便又进了一笔钱。不过这回可是不少的酒楼菜馆,争着抢着的要买我们的菜,毕竟是山泉水灌溉的菜,吃起来带着些甜味儿。只因无心插柳柳成荫,话说,菜刚熟的时候,我们就给了乡亲送了些,毕竟我们也头遭吃着山泉水中出的菜,本也是觉得好吃,拿来给大家分享却没想到一传十,十传百的,夫君种的菜竟然大受欢迎,甚至梓州城里不少的酒肆已经要跟我们定明年的菜了。因着如此,同样是几百亩的菜地,竟然比果子还要卖的钱多。忙活了这一整个秋天,我和夫君身上已是有了一千多两银子,如今可以好好的猫个冬了。冬日对于庄稼人来说清闲多了,而彭阳湖的渔民亦是,冬日休养生息,等到明年春日再来打渔。于是乎,大家都有了闲工夫,因着村里也多了许多“局”,什么推塞子、牌九,玩儿的是不亦乐乎,我自不喜欢这些,整日和着夫君待在家里也甚是无聊,在着庄子里走动也不过是一副颓败之景,净是枯枝败叶。这日,忽然天降大雪,想那彭阳湖的水面应是冻个结实,不如去冰上玩一玩,想也是乐呵。拉了夫君,带着徐老伯一同去彭阳湖上玩儿。可快到彭阳湖之时,一阵哭泣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纳闷的朝四下看了看,却见一棵光秃秃的老树后好像站着一个人,正低头啜泣。本来我不欲掺和旁人的事情,可看这人有些眼熟,正在想时,那啜泣声慢慢变小,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灵儿?”
我朝她走了过去,到了近前,才发现竟是兰七,却不知她为何哭泣,平日里看也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子,如今是受了什么委屈?不等我问,她委屈将我抱住,又开始哭了起来,边哭边哽咽地说道:“灵儿,我、我不想嫁人~”“不想嫁,就不嫁!”
我拍着兰七的背,替她舒活舒活气息。可是兰七非但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哭声更大了,眼泪从着眼眶喷涌而出:“灵儿,你最好了,他们、他们都让我认命,说女儿家的,就要遵从父母之命……可是兰七不、不想嫁人呢!”
这是什么鬼话!我气的不打一处来:“那些人真不是东西,谁说的,谁自己去嫁!”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小灵儿,你这不是造孽吗?”
徐老伯在着一旁叹道,“而且这兰七也到岁数了,嫁就嫁了,你可别掺和,万一你搅黄了,将来嫁不出去,可找你!”
我瞪了徐老伯一眼:“现在都不愿意,凑活在一起做什么?”
兰七哭得似要背过气去,我扶着她道:“兰七,你要有自己的注意,若是不想嫁,就不嫁,难不成你家人还能绑了你上花轿!”
“嗯嗯!灵儿谢谢。”
她说着,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又露出往日倔强的神情。